在炎云门耽搁了一下,等杨小天两人再追出的时候早已见不到红衣女子的踪迹。
    华白衣望着情绪不太稳定的杨小天,轻声说道:“是不是要休息一下再追下去?”
    杨小天沉静的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担心和失落,哑着声音说道:“不必,继续追下去!”此刻他的内心不仅焦急万分,生怕迟了一刻,秦斐手上又要沾多许多的杀戮;又深深的自责,要是以往自己花多点心思在秦斐身上,将她教好,今日也不会令她做出如此之多的错事。
    杨小天没有目的地一个劲前行,华白衣在后面离他两三尺距离一路跟随,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明月已经高悬在天上,透过两旁的树叶洒落下来,影影绰绰。
    杨小天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后头的华白衣望着他耸了下来的肩膀,心里头也不好受,一时间却也找不到话语去安慰他,只能摇头苦笑,心在却在猜疑:前头这年轻人真的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徒弟?
    陡然间,有喝骂声跟打斗声从前面传来,听声音应该不会很远。
    杨小天精神一振,提气往前冲去。
    树林中,血红色的人影在人群中上下翻腾,地上已躺了四五具尸体,有几个侥幸逃得性命的,也是断腿断脚,倒在地上一个劲的哀嚎。红衣女子手持长剑还在进行着杀戮,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浓重的血腥味让杨小天忍不住一阵的窒息,下意识的咳嗽了几声。就在这当儿红衣女子的长剑又要刺进一人的胸膛。
    杨小天眉宇间杀气一闪而过,手腕转动,凌厉的剑芒咋起,扑向了那状若魔鬼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察觉到扑面而来的无边杀气,舍了那人,手腕一抖,长剑向前刺去,向杨小天迎了过来。
    嗤!
    两人动作迅疾如同鬼魅,身形交错间,杨小天手中长剑划破红衣女子的披风,破碎的披风迎风在空气中飘落,带出一片片凄美的深红。
    红衣女子没有退让,手中长剑划出,在空气中带出一片惨红色的剑芒划向杨小天颈间。
    杨小天不闪不避,手掌拍出,陡然间有金色的光芒浮现,逼向那一抹惨红。手掌快碰到长剑的时候,握掌为爪,凌空一抓,瞬间有晶莹透亮的寒冰冻在长剑身上,寒冰迅速的朝上涌出,片刻间将红衣女子的手掌也冻住。剑尖也有凄厉的冷意传出,侵袭向杨小天的手掌,刺得他手腕禁不住的一抖。
    两人同时使力,耀眼如烟火般的光芒在两人中间呈现。
    嘭!
    爆破声中,光芒更甚,霸道的起劲压得两人同时往后急退。
    一轮交手发生在霎那之间,两人出手快如闪电,骤合咋分。
    杨小天跟红衣女子面对面地站着,空气中陡然间静得出奇,浓烈的杀气,压抑得倒在地上的伤者都忘记了哀嚎。
    红影一闪,惨红色的光芒像闪电一般从红衣女子手中流出划破虚空斩向杨小天。
    杨小天往前跨出一步,手中长剑一扬,问生死剑招划出,迅疾如流星,半招破了惨红色的剑芒,余下半招刺向红衣女子,在她咽喉寸许位置突然凝住,凌厉的剑风在她脖子上划出一道红印。
    红衣女子双目瞪着杨小天,喝道:“刺下来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杨小天收剑,眼中闪过痛苦之色,沉声道:“秦斐,收手吧,跟我回去!”
    红衣女子眼中似有泪花闪现,凄声道:“回不出了!”
    随着两人的声音,空气中的杀意渐渐消散。
    杨小天见她如此,也是一阵凄然,口中却喝道:“到了此刻,你还不承认你就是秦斐!”
    红衣女子低眉垂首,没有言语,已经默认。
    刚才围攻秦斐的那群人窃窃私语。
    “这人是谁?”
    “不知道,我也从没见过!”
    “这红衣女魔头今日来已杀了不下千人,我们对她进行多次围剿,也拿她不下,这人年纪轻轻,竟然能跟女魔头打成平手,隐隐有压过一筹的样子,怎么可能是无名之辈!”
    “难道是号称天下第一的未夜宫弟子?”
    “也许是吧,要不然怎么会有这等身手!”
    杨小天没去理会众人的议论,继续向秦斐说道:“跟师父回去吧!”
    秦斐没有说话,抬头,突然轻轻一笑,放开了手中的长剑。
    杨小天眼色一缓,也笑了,因为在那一霎那,他发现她身上的血腥味跟杀气淡了许多,走了过去,牵起秦斐的手就要离开。    “她不能走!”一个高大男子走了出来,雪白的长袍上血迹斑驳。
    越来越多的人走了过来,将杨小天跟秦斐围了起来。
    杨小天没有说话,平静的眼神朝着他们一路望了过去。
    高大男子咬牙切齿说道:“这女魔头接连杀了我宗门一十三人,你不能把她带走。”
    另一人说道:“她杀了我师父!”
    接着一个个大声叫喊,不是被秦斐杀了师长同门就是给她杀了至亲之人。
    望着愤怒难平的众人,杨小天平静道:“大家不用担心,这人是我的弟子,我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
    “怎么交待?这女魔头必须死!”
    “没错,杀了她!”
    “就算你修为高深,我们也不会怕你!”
    杨小天长剑在身前一横,吓得所有人倒退几步,这才说道:“让我先跟我徒弟说几句,说完之后我就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华白衣也走了过来,说道:“大家就给他们师徒点时间,让他们先谈一谈。”
    众人这才停止吵闹,不过只是后退了几步,还是将他们围在当中。
    杨小天看着面前的女子,完全不同的模样,不过那迷茫惊慌的眼神就跟做错事的秦斐一模一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柔声说道:“别怕!”
    秦斐脸色惨淡,泣声道:“师父!”
    杨小天叹息了一声,道:“你有什么话要跟师父说的吗?”
    秦斐颤声说道:“师父,这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都是玄阴教逼我干的,他们在我身上下了蛊毒,我如果不杀修真者吸取修为镇压身上的蛊毒,我每天就生不如死,师父,你不知道那种痛苦,每次一发作我都恨不得杀了自己,可是我又狠不下心,我还没活够,真的舍不得就这样死去!”
    杨小天听着她的话,眉间神色瞬息万变,最后只剩下愤怒,玄阴教必须死!
    “秦斐,做错了事就要承担,知道吗?”杨小天哑着声音说道,眼中有泪花闪现。
    秦斐眼里的神色渐渐化为悲凉,哽咽道:“师父,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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