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来人架势太足,村民都摸不清他是什么来路,也不敢轻举妄动。

    里正没办法,只能作为出头鸟站出来询问。

    “敢问阁下是什么人哪?”里正微胖的身子稍稍弯了下。

    “我是岐山县县令之子,我大哥昨夜往这里追凶犯来了,他留的信物在此处中断,故而只能搅扰父老乡亲了。”少年从磨盘上跳了下来,向一众父老拱拱手。

    “县令之子!”里正倒吸一口冷气,他想到昨夜抓的青年,觉得有些不好,“我们不认得贵兄长,只是,昨夜我们抓了个凶徒,还未扭送至官府报案。”

    少年一双墨染的眉毛挑起:“哦?什么凶徒,可否领我去看看?”

    李鸣蝉看那少年似乎十分不好惹的样子,直觉自己可能惹祸了,她在二丫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便偷偷回家背了篓子进山去了。

    她要转移炸药同时增加自己的炸药储备。

    里正领着少年到了祠堂,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村里的一个青年正凶神恶煞地踹了地上的青年一脚,恐吓道:“老实点儿,不然送你见官前先打断你一根腿!”

    里正抬头望天然后伸手捂住了眼睛:哎呀我滴娘,这麻烦大了!

    祠堂门大张着,少年和青年迅速对视在一起,然后青年瞪大了双眼在地上用力扭来扭去扭来扭去。

    村里的青年看里正来了,喜滋滋地迎了上去,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又是一脚:“你给我老实点!”

    青年被他踹疼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村里的青年被他一瞪火了:“嘿~你还敢瞪我!”说完又是一脚。

    里正见状赶紧阻止:“哎呀使不得使不得不能打啊!”

    少年看着地上那狼狈的青年愣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哥啊,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青年在地上扭来扭去,眼睛眉毛一挤一挤的。

    少年明了他的意思赶紧吩咐衙役:“快去给我哥哥松绑!”

    村里的青年听了这话很吃惊:“啥?”

    里正拨了他一下要他不要说话,然后赶紧自己去赔不是:“哎呀,小公子这实在是对不起啊,我们不认识大公子,昨晚他恰好出现在我们村的一条小路上,又碰上龙王显灵,我们便将他抓了。”

    说完他冲村里的青年眨眨眼睛使个眼色。

    村里的青年本来在一边装蘑菇,接收到村长的讯息后马上反应过来:“是啊是啊,龙王显灵了!哎呀我滴娘,那动静可大了呢!”

    大公子在衙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张脸臭得不行,听到村里青年的话顿时火了,他用哑了的嗓子咆哮道:“放屁!”

    小公子捏了捏鼻梁:“大哥,你不要讲浑话!”

    “都是他们说谎话惹的我!还说什么龙王显灵?我呸!明明是有个小丫头片子冲我扔了块石头,然后石头在我身后‘嘭’的一声。要不是我跑得快,就不是伤一条胳膊了,估计命都没了!”

    大公子恶狠狠地搓着牙花:“娘的,叫我抓住那丫头片子,看我不打她一顿!”

    里正和村里青年一听这话赶紧反驳:“哎大公子,可不能这么说啊,这就是龙王显灵,都三次了呢。”

    “就是啊,这三次李存财一家可都看到了!”

    “我们都在夹火山修庙了呢!”

    小公子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然后他看着大公子:“大哥,你看清小丫头扔了块石头?”

    “没错啊!”

    小公子听了微微一笑,白净的面皮上仿佛刮起了春风。他看向里正:“昨夜抓我大哥时那李存财家的人也在场?”

    里正有些莫名地点点头:“是啊。”

    小公子摸了摸下巴,然后双手背到身后,冲里正扬了扬下巴:“李存财家人伤了我大哥,我们要他们来给我大哥治伤,治好之前,我们不离开大湾村!”

    “啊?”里正觉得自己大开眼界了,县令家的公子竟然要赖人。

    “小公子啊,这不怪李存财家啊,那是龙王显灵啊!”

    “那总归是他们带人抓的我哥吧?”

    里正点点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小公子,意思是:那又咋滴?

    小公子左手摸右手,一脸的纯净:“那就是他们弄伤了我哥哥,我不管,我就要他们给我哥哥治伤!”

    大公子看着自家弟弟的神情仿佛看一个脑残:“溪桥啊,我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话还没说完呢,小公子就窜到了他身边,耳语一番后,大公子竟然点了点头:“嗯,是的,我要在这里养伤。”

    ……

    里正十分无奈又丧气地带着村里的青年去给他么安排住所,心情十分不美妙:谁能想到县令家的公子会讹人呢?

    “且慢。”小公子清朗的声音响起,吓得里正一哆嗦。

    里正转身看着小公子:“小公子还有什么要吩咐?”

    “我们要住李存财家里。”小公子微微翘起下巴,颇有些倨傲地说。

    里正本来还想说住不开呢,但一想到小公子的难缠,他有些犯怵了:“哎,我这就去安排。”

    到了老李家,里正刚一说李鸣蝉兄妹喊人抓的是县令之子李老头一众人大惊失色。

    “哎哟我滴老天爷,这是闯了大祸了!”张氏面色惨白地喊。

    “我就知道他们是惹祸精!”小张氏啐了一口,“还是尽早将他们分出去!”

    李存财一听反应过来赶紧嚷嚷:“是啊,我们已经分家了!就是他们房子坏了,还没有搬走。”

    ……

    李存财一房包括李老头夫妇都急忙和二房撇清关系。

    李存富夫妻默默不语,只脸色白剌剌吓人。

    里正看着那混乱的一幕更加混乱:“那大公子养伤去哪里?”

    “当然老二家!”李老头说道,“我这就找人去帮老二收拾房子!”

    里正知道老李家分家给老二一套什么房子,心里一毛:“那岂不是对人家公子太过怠慢!”

    李老头心里打的主意是伺候贵人得罪贵人这麻烦事赶紧扔出去,沾光这事儿再另算。毕竟沾光的话不用在跟前伺候也行。

    李老头最终说服了里正,然后他赶紧张罗人帮老二家修房子,每人一天三文钱,肉疼得张氏捂着心口直哼哼。

    “哼哼啥?别哼哼了!三丫那丫头弄的狼卖了七两二钱银子,给文厚的束脩攒出来了不说还余下一些,这时正好将他们分出去!”

    “除了这些钱不是还有张屠户那丫头嫁过来之后的钱?”张氏泪唧唧地问。

    “那是媒人钱,少不了咱们的。”李老头凶道。

    ……

    李老头给张氏做通工作后就去监督老二两口子搬家。

    柴米油盐各分了点,然后分了三担苞谷,这是想到县太爷家公子在额外又给加了点。

    急匆匆赶走老二一家他再赶紧去县太爷公子那里赔不是,窜得要死。

    “哎呀公子啊,实在是过意不去啊!老二家那孩子也不晓事,竟将您给误抓了……”

    道歉加表衷心后,结果就是里正发动了更多人帮忙修房子,而工钱……李老头出。

    村里这时热火朝天,李鸣蝉在山里也不得闲。

    她把炸药整整齐齐码在了一个小山洞里,然后又寻了许多硝石硫磺石原地造起了炸药。

    炸药是个好东西啊,可以带给她满满的安全感。

    她一双小手毫不停歇,一直干活干到了中午头,直累得腰酸背疼,肚子瘪得不能再瘪。

    李鸣蝉背起小背篓往家走,里面只装了一块炸药。

    到了龙王庙,她本想再炸一堆鱼吃,结果发现那里有人了。

    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身材粗粗的,脸上有些脏,一身黑乎乎的衣裤,警惕地看着李鸣蝉。

    李鸣蝉直觉那不是什么好人,然后就没看到他一般走了。

    她腿脚隐隐有些发颤,然后从背篓里摸出炸药握在了手里,另一只手里是打火石。

    男人看了李鸣蝉一会儿,起身跟上了她。

    李鸣蝉人小脚步慢,因此很快就被那男人追上了。

    李鸣蝉察觉到了脚步声,拔腿就跑,她连滚带爬地钻到了草丛里,然后爬到了一块高地上。

    荆棘丛太多,而且又密,男人身躯太大钻不进去,他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弯刀,在荆棘上挥了起来。

    弯刀上带着黑乎乎的干涸的血迹,李鸣蝉看得心惊胆战。

    “这莫不是就是杀人狂?”李鸣蝉心想。

    男人恶狠狠地割着荆棘,很快割出了一条小路,然后他就开始往里走。

    李鸣蝉要吓死了,她确定来者不善后迅速点燃了炸药朝来人扔了过去。

    炸药块头不大,但伤个把人是足够了。

    男人看李鸣蝉朝他扔石头,很轻蔑地一笑,挥刀就要拨开,然而……

    还没触到石头呢,石头就轰一下炸开了,仿佛汤圆扔进了油锅里一样。

    火舌将男人掀翻了出去,同时舔舐了他半边身子。

    男人痛呼一声,声音尖细嘹亮,落地后他疼得连打滚的动作都完成不了,只不停地颤抖。

    李鸣蝉背着小背篓飞快地往家里跑。她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然而等她到家却发现自己家……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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