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玉宇回了太医院后,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了三天,冰寒刺骨的冷风,并不能将人们对楼玉宇事件的关注度冷却下来。

    三天后,大雪骤停,楼玉宇令豫綦给楚洛洛送了一封信。

    缘露阁

    楚洛洛疑惑不解的打开楼玉宇令人送来的信件,妩媚的黛眉瞬间皱成“川”字型。

    “主子,上面写了什么?”缘露阁掌事太监陈耳,见楚洛洛面色不好看,便问了一句。

    “备轿,我要去趟瑞华殿,”楚洛洛冷冽的面容上多了一分不甘。

    瑞华殿

    “娘娘!娘娘!”        面如纸色,似被什么极其可怖的事情吓破了胆。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司马仪心中狠狠的跳了一下,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却要故作镇定。

    “出事了,天牢!天牢出事了!”筱如身如抖筛,战战兢兢的在司马仪耳边说到。

    “什么!”司马仪在也遏制不住心中恐惧,惊慌失措的叫了出来。

    “出去!全都给本宫滚出去!”司马仪虽慌乱,却也不忘先把闲杂人等轰出去。

    听了司马仪的命令,在一旁候的小宫娥,小太监赶忙离开大殿,生怕晚一刹就会被司马仪严惩一般。

    “你赶紧与我细细说来,这天牢到底怎么了?”这关系到她的家族命运,万万不敢轻慢懈怠。

    “我们派过去的人手被刘海识抓了,”筱如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平稳的把消息传达给了司马仪。

    司马仪身躯一软,几乎要瘫坐在地上,幸好筱如及时扶住司马仪摇摇欲坠的身形。

    届时,方萍淡然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派去天牢的人被擒住了,”筱如 哭丧这脸抬头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方萍。

    “皇上已经责怪下来了么!你一副死了爹娘的晦气脸!事情未定局之前,一切都还未可知,娘娘要清楚常宣过来么?”方萍听到消息的时候只是眉头微微一皱,并未像司马仪一样乱了方寸。

    “快去叫!马上让她过来!”方萍一席话让司马仪看到了绝望中最后一丝希望。

    “娘娘,楚常宣到!”澄雪面带笑容的缓然走入殿内,发现整个气氛不太对,脸色立即变了变。

    “快!让她进来!”司马仪听到楚洛洛赶到,当即站直了身子迎了出去。

    “嫔妾见过贵妃娘娘!”楚洛洛还未知道天牢的事情,故此要比司马仪淡定一些。

    “不必多礼,来了就好!”司马仪哪还顾得上什么礼仪,她只想要楚洛洛赶紧像个对策拯救她与水火之中。

    “臣妾已让静妃赶过来,相比很快就到了,”楚洛洛身为后晋之人,就该尊重似静妃这等在四司马仪身边伺候已久的人,即便是她来了也没有什么用,但叫一下也算是给了静妃一个基本的面子,以免静妃心生间隙。

    “叫她来作甚!废物一个,不来也罢!”司马仪现在只关心自己有没有救,哪还管得上其他。

    就在司马仪旁若无人的喊出这句话的时候,静妃卢玉婵正好走上瑞华殿的阶梯,把司马仪那句辱骂性的话语尽收耳内。

    卢玉婵 拧了拧眉头,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却敢怒不敢言,脸上不快转瞬即逝,立马换了一副笑脸与司马仪相见。

    “你怎来得这般快?”司马仪现在眼里只放得下楚洛洛一人,对卢玉婵的嫌弃都写在脸上,寡淡的问了一句,转头便一脸微笑的拉着楚洛洛的手走进内殿。

    “嫔妾也有事要找娘娘商议,不知娘娘找臣妾何事?”楚洛洛看司马仪这样热情,就知道这司马仪定然又闯了祸,着急这想让她来收拾烂摊子。

    “巧了,来来来,方萍,去备些茶点来,我们坐下,你且听我细细说来,”司马仪知道这楚洛洛有极大的可能牵动着自己命脉,自然要把楚洛洛当做上宾一样对待。

    “娘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眼下想必我们也耽搁不起任何时间,”楚洛洛想了想,她的事情和司马仪的事情几乎同时发生,在这深宫里最不可信的就是“巧合”二字,所以这两件事情哪怕不是同一件,那也一定存在关联,楚洛洛就想着一起解决可能会更有效率。

    司马仪脸上一僵,眼神有些摇晃,像是预谋被拆穿的尴尬,又像是因为祸事闯得太大的心虚:“其实,找你来是为了楼玉宇的事……”

    “娘娘还请详细说来,”楚洛洛心中开始隐隐的涌起一阵愠气,只是碍于司马仪的身份不得发作。

    “你要理解本宫迫切想要制楼玉宇于死地的心,当升上宣布将他无罪释放的那一刻,本宫恨不得当场就上去把他撕个粉碎,可圣上金口玉言,也无法改变事实……”平时趾高气昂的司马仪,竟然在这一刻有些萎缩。

    楚洛洛拼命的克制自己心头怒火,极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

    “你也知道这楼玉宇生性狡诈,他得以无罪释放,平安回到太医署,但不代表他可以将前世一笔勾销,他必然会使些手段,将我们这些疑心想把他逼上绝路的人一网打尽……”司马仪说到一半,又停下来心虚的看啦楚洛洛一眼。

    “您做了什么?”楚洛洛不关心理由,她只关心司马仪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让楼玉宇抓住了把柄。

    “本宫安排人去了天牢,想将李响等人秘密    处死,”司马仪再也理直气壮不起来。

    楚洛洛一听,怒火瞬间吞没了所有理智:“娘娘,怎可如此糊涂!”

    司马仪虽心有所惧,可也容不得人训斥,楚洛洛话音未落,司马仪的脸色就变了。

    楚洛洛当即意识到自己一时着急说错了话,立即改口:“也怪嫔妾,嫔妾要是能体谅到娘娘的苦楚,也不会让娘娘这般心焦。”

    “是啊,楚常宣,你也要体谅一下我们娘娘的难处,那李响几人活着始终是隐患,娘娘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的。”卢玉婵抓住时机为司马仪说了句好话,以此来讨得司马仪的欢心。

    楚洛洛从卢玉婵的态度感觉到一丝针对,不过她也没有理睬,反正也都是预料中的事情,若无其事的接过了卢玉婵的话茬:

    “嫔妾知错,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过错的时候,我们现在主要还是要共渡难关。”

    “没错,”司马仪有了台阶下自然也不想多做纠缠,现在还要依靠楚洛洛来出谋划策。

    “娘娘,您一向稳重,不该做这种鲁莽的事,您是不是经谁口中收到了什么风声?”在楚洛洛的认知里,司马仪一向反应迟钝,如果放在往常,她是绝对想不到要处理收尾的,应该是听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才让她有了这“长远”的眼光。

    “是收到一些流言……”司马仪犹豫了一瞬,如是答道。

    “嫔妾以为,娘娘是时候重新量度一些身边人了,”楚洛洛心细如发,立马就想到是这个为司马仪打探消息的人身上有问题,只是她所料未及的是误导司马仪的人不是眼线,而是一开始就有人故意放出消息要误导所有人。

    “你是说她叛变了?”司马仪心狠狠的跳了一下,这对她来说可谓是雪上加霜。

    “嫔妾不敢妄论,只是想提醒娘娘多注意一下,为了证明这个人的清白,我们更应该细细的调查一下,到底是谁在误导娘娘,”她未接触过这个眼线,她也不敢多嘴。

    “好,这件事情本宫会处理的,”司马仪眼神中闪过冷冽的杀气,看来这个眼线,不管是黑是白,结局已经定下了。

    “那常宣想到解决方法了么?”卢玉婵故意将话题调转回来,她明知道此时地她们来说是死局,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办法来,还是步步紧逼。

    “臣妾便是为此而来的,”楚洛洛从袖口处取出楼玉宇托人带给她的信件,交给司马仪。

    司马仪疑惑不解的打开信件,认真的看了一会儿,勃然大怒:“楼玉宇!本宫要你碎尸万段!!”司马仪将信件撕成粉碎。

    方才楚洛洛斥责她的时候她还浑然不觉,现在看了楼玉宇的信,她才知道,从楼玉宇走出刑察院那一刻起,就是一个为她而设的圈套,她居然还乖乖的按照楼玉宇计算的一点点往里钻。

    “一开始我们还有条件可谈,但眼下时间紧迫,我们只能被动答应与他合作,否则一旦刘海识反应过来,那一切都来不及了,”楚洛洛在看到信件之后为何如此着急的赶来瑞华殿,她就是怕司马仪会落入楼玉宇精心准备的圈套,没想到她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不行!本宫绝不与楼玉宇合作!”司马仪毅然决然的否决。

    “娘娘,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方萍虽然没看到信件,但也能意识到现在她们的处境,身为瑞华殿的掌事宫女,她应当扛起适时规劝主子的大担。

    “该死的楼玉宇,如此卑鄙,本宫不屑与他合作!”司马仪一想到自己要和楼玉宇合作,全身上下就如被成千上万的蚂蚁爬过全身一样,恶心得让她直打冷战。

    “没错,我就不信,不和楼玉宇合作,我们还过不去这关了,这些年那么多风风雨雨我们都挺过来了,现在还怕一个小小的楼玉宇不成!”卢玉婵一时间被忌恨冲昏了头脑,完全忘记了此时此刻她们所面临的危机。

    “住口!”楚洛洛第一次对外人产生这么强烈的情绪,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得罪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可是一味的忍让会让别人以为她连底线都没有。

    “你!”卢玉婵何时受过这种待遇,第一时间当然是想着怎么好好惩罚这卑贱的奴才。

    “娘娘切不可意气用事!”向来懂得审视夺度的方萍十分清楚现在她们的处境,如果不按照楚洛洛的安排走,这一次亏损最大的肯定是她们。

    “可本宫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要不你们想个法子,让他倒大霉?”司马仪也知道除此别无发法,就想着暗中给楼玉宇捅刀子。

    “万万不可,依楼玉宇的性子,他就怕我们不给他使绊子,我们不顾道德仁义途中陷害于他,便又给了他一个抓住我们把柄的机会。”楚洛洛听着司马仪的话,心中慌乱不已,生怕司马仪会不顾反对,对楼玉宇不利。

    “那要本宫如何?这般不行,那般不可,本宫心中恶气难消!”司马仪气得身子直发抖,头上的金步摇也跟着一颤一颤。

    “仇一定要报,但不是现在,这次我们先让这楼玉宇尝些甜头,等这件事圆满过去以后,我们找个他松懈的时机,再让他知道戏耍我们的厉害,娘娘觉得可好?”楚洛洛经过这次事件,早已对楼玉宇没了把握,不过现在只能编些动听的谎言,先把司马仪稳住再说。

    “你可能保证?”司马仪被楚洛洛说得有些动摇。

    “嫔妾以生命起誓,定让楼玉宇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楚洛洛这一句到不是虚言,楚洛洛虽然对楼玉宇有些恐惧,可是她原本就活不久,用生命起誓这种誓言对她来说是最不值钱的。

    “好吧,”司马仪勉为其难的做出了妥协。

    楚洛洛回到寝院,立即修书一封令人带过去给楼玉宇。

    翌日,刑察院忽然又对外宣布,对楼玉宇与薛诗彩私通一事重新审理。

    人们都觉得这刑察院就是吃饱了没事撑着了,这明明已是定下的案子又何必去翻案,这皇上的绿帽子查来查去丢的都是皇家的脸面,这刘海识这般执着,就不怕皇上记仇降罪于他?要知道当今皇上可不是什么善茬。

    这时候有人站出来道出了这其中的真相:“这哪里是刘副院长吃饱没事干,这分明就是那楼玉宇和皇上设好的圈套,早些天宣布结案,不过是在迷惑那个真正的‘奸夫’,现在抓到了真正的‘奸夫’所以才有了这重新审理的事情发生。”

    众人恍然大悟,心道:这楼玉宇果真了不得,居然说动了皇上与他共演这样一出戏。

    不过事实上“奸夫”到是没抓到,只是有了证据证明这楼玉宇是受到了奸人陷害,现在开堂审理就是为了还楼玉宇一个清白。

    不过说是开堂审理,但也不是公开审理,到场的也只有东天极,连同对此事一直关注的瑞贵妃娘娘都未到场。

    这一审从中午一直审到日落西山,审判结果也未公布,只是楼玉宇大摇大摆的从刑察院的大门走了出来。

    又过一日,东天极下了一道圣旨,让楼玉宇直接从五品医者,晋升为正三品医官,楼玉宇一跃成为苍雷史上最年轻的三品医官。

    此消息一经扩散,宫里议论纷纷的声音立即安静了下来,任谁都看得出,皇上这恰到好处的圣旨,就是一份对楼玉宇的补偿,这也就进一步说明了楼玉宇此番被卷入薛诗彩一案中,完全是被奸人所害,更加证明了楼玉宇的清白。

    一时间,楼玉宇那往日里清冷的院子,门庭若市,前来讨好,阿谀奉承的人几乎要踏平楼玉宇的门槛。

    楼玉宇到时看得开,也不管是哪一派系,送上来的礼物全部收下,嘴上太极打得行云流水,愣是把所有上门拜访的人哄得高高兴兴回去。

    这边厢楼玉宇收礼收得喜乐开怀,那边厢的司马仪气得七窍生烟。

    如此一来,莫承欢也按捺不住心中疑惑,找来了楼玉宇,结果到楼玉宇闭门不见,闹了这么一出莫承欢有些恍惚,这楼玉宇是葫芦里买的什么药,闲杂人等来者不拒,却唯独将这莫承欢给拒了。

    这件事不仅莫承欢想不明白,那些得到消息的人也同样不明所以,这件事就像看的书有一角被虫蛀去,在人们心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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