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见诸仙众说纷纭,托塔天王李靖凛然行至殿前,拱手而禀:“云母乃神界后裔,纵使有过,亦不当我仙界论断;恳请玉帝三思,莫要寒了诸神之心……如此定夺,众仙又将以何为度,以何为戒?仙界盛世至今,兼管天界、地界与冥界,而神界自始不在辖内,其功过如何,便由不得我等评判……”

    “天王以为应当如何?”玉帝正至两难之际,见托塔天下出列,索性隐了初衷,欲征众意,观其变而为之。

    “甘宇将军纵然有过当罚,亦应交由云母发落,如此合乎里外;而云母……”托塔天王言语微停,短望萧湘儿,继续禀道:“云母意欲如何,尽可任其所欲,但凡不曾伤及仙神昌平者,我等便不当干预!……至于下界妄语之辈,可派其他仙家前往查实,再做定夺!”

    “众位仙家……”玉帝拂袖,缓缓起身,凝望案下诸仙,神色平和,无喜无忧:“若有见解,可直接禀于殿上!”

    “禀玉帝!”见不曾有人至殿前言语,太白金星抚须而出,神色和悦:“适才天王言之有理,小仙也觉得此事应由云母自行论断,龙殿不当干预!仙神虽友,却各有法度,云母身为神界遗君,想必自有见解……只需要将甘宇将军交予云母带回,云母向来奖惩有度,当以理论之!”

    “既如此……”玉帝凛然转身,微抬锦袖:“殿上仙卒,速速将甘宇松绑,交由云母带回天涯海阁……另……责托塔天王李靖,前往查办下界妄言之花羽,若有逆心,断不可轻饶!”

    “李靖遵旨!”见玉帝金口铁令,李靖连忙上前荣领口谕,遂转身,抿笑而离。

    “甘宇谢玉帝不罪之恩!”松绑后,甘宇欣然跪而谢恩;随后行至萧湘儿座前,拱手弯腰,面色暗沉:“甘宇谢过云母!”

    “表兄!”萧湘儿未曾理会甘宇,只转身笑望玉帝:“湘儿这便带回甘宇,论过而罚!”

    “云母自去!”玉帝笑答,轻挥锦袖,示意云母随意就好。

    回到天涯海阁,萧湘儿止于门前,转身凝望甘宇:“甘将军,你可知罪?”

    “云母!”甘宇面色微紧,拱手低头:“于仙界而言,那花羽着实出言轻狂,却又句句在理,字字不虚!几百年来,三界混沌不休;人界灾祸不断,众仙实是未加理会;冥界各君亦是行径混乱,不究其间始末,从而使得阴阳两界失调不衡,诸多魂灵无所归依,殃及妖界;魔界之祸,玉帝似乎心有余而力不足……”

    “将军无需多言!”萧湘儿轻起纱袖,打断甘宇:“将军可知那花羽乃是何人?”

    “这……”甘宇短思,目光闪烁:“着实不曾追根溯源!”

    “将军抬手一矛,可曾伤得花羽分毫?”萧湘儿抿笑,全无怪罪之色。

    “故而……下界始末,云母全然知晓?”甘宇抬头,皱眉微松。

    “你当本尊身处阁中,就全然不晓天下之事?”萧湘儿柳眉微颤,悦色少减!

    “属下失言,云母恕罪!”甘宇连忙低头示过。

    “那花羽原是不周山石中宝玉,当年盘古大神举斧开天,那红玉便在其中,计其仙寿,与盘古无二;将军手中之矛乃后天陨铁所化,岂能伤她分毫?不过……”萧湘儿欲言又止,转身笑望甘宇:“将军倒是帮了本尊一个大忙!”

    “恕甘宇愚昧……”甘宇不解其意,拱手意欲知其详细。

    “自花羽踏足六界,本尊便知其宏愿,一别数万载,未料她已化为人形;初见时,花羽尚在玉中静修,此出不凡,定将撼动六界,引得一番波澜!……神界名存实亡,只本尊尚在云中空守,转眼数万载;将军守阁有功,此番阴差阳错,偶吐心意,亦算错得工整……”萧湘儿轻拂纱袖,暗望云端:“将军速去寻那花羽,本尊……不日便至!”

    “这……”甘宇浓眉深皱,眼若铜铃,甚疑视听:“云母之意……将助花羽重理六界混沌?”

    “将军无需多言,将去便是!”萧湘儿言罢,转身离得轻快。

    “云……”甘宇语出又止,眉宇未展,着实不敢断定眼下视听。

    ‘难道她一直都在……等候花羽?’甘宇若有所思,抬头凝望门侧之石柱,回忆数载点滴,遂飞身而去!

    华夏米县,离凡城千余里,隶属阳城;其间湖光山色,潺潺溪流无数,地貌崎岖,城墙牢固;城池不大,纵横二十里,男耕女织,商贩密布,实是一番欣欣向荣之势;知县迟瑞昌爱民如子,治城有方,数十年来,百姓赞誉有佳,诸多爱戴臣服!

    正至端午,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不甚喜庆;男女老少市集齐聚,看灯吃棕,人人色悦;城内有一河纵横,唤之喜阳河;年年开河,各色龙舟汇于其上,壮年挚浆,兴致可纳;河堤之上人山人海,时时呐喊连连,好不热闹!

    喜阳河上横有一座五孔石桥,百姓唤之招贤桥,与河堤无二,桥上游客汇聚,同视河上阵容,不免交头接耳,谈笑风生!

    午时,一少女行至招贤桥上,望河内赛事正酣,不禁一脸春风,满心喜悦;少女着一身浅绿色轻纱,发髻乌黑亮泽,简配金钗银饰,妆容淡雅秀丽,耳垂下泪滴状珍珠光芒润目;白色丝绸长靴,水仙花纹理若隐若现;少女扶于桥墩,长发随风拂动,顿引众目一片,唏嘘不响!

    “姑娘,可否陪在下赏灯打谜?”少女望河内赛事而悦,忽见一男子拱手见礼。

    “嗯……”少女柳眉微颤,笑道:“公子可会游泳?”

    “啊……”男子眼若铜铃,不解少女语中之意:“姑娘此话何意?时下天气不炎,而河内……更有龙舟打挤,不得游泳,易生事端!”

    “本姑娘此时只想游泳,公子可愿作陪?”少女嫣然一笑,微微上前:“公子若是中肯,本姑娘倒是乐意随游!”

    “这……”男子瞠目结舌,不知所云。

    “公子请!”少女轻挥纱袖,示意男子立上桥墩。

    “姑娘好兴致,恕在下冒昧打扰!”男子拱手,准备转身离去。

    “公子请……”少女纱袖轻挥,男子像是脚下一滑,如鲤鱼般跌入河内。

    “啊……救命!”男子于河内扑腾不断,龙舟上壮年见人呼救,连忙撑船而至,不出半盏茶功夫,便将其拉上船去;河水微凉,男子少时不免哆嗦!

    “呵呵!”少女掩嘴而笑,娇容无遮。

    “花羽姑娘果真好兴致,赏灯亦不忘惩戒宵小!”原来桥上少女乃是花羽,容貌较往日更为娇嫩;浅绿色轻纱未改,多了对泪滴耳环;此时身后说话之人,乃布衣相石阔,手里提着彩灯,双颊笑容甚是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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