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那个女人。”等姚千依走远后,肉T看着她的背影咕哝道。

    “我也是。”血胤也赞同地颌首。

    “怎么了?”二郎真君和花哥走了过来。

    贺毓婷探头看向他们后面。人群散了一大半,已经隐约可以看见大胡子沮丧的模样。“没有找到大胡子的有缘人吗?”

    二郎真君简单地点点头。

    花哥用乐观的语调说:“现在只有一小部份帮众聚集,等到了晚上,更多人回来之后,可以邀请他们轮流试试。”

    贺毓婷哑然无语。花哥仍然滔滔不绝地说着,到时候要建立一个名单,已经揪过胡子的人名字要被划掉,没有揪过胡子的人要找上门去让他们揪一下。“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花哥的眼睛里散发着灼热的光芒。“只要有足够的行动力,坚持不懈的努力就能达成。”

    “如果在已知的名单里,没有大胡子的有缘人怎么办?”肉T的反问让所有的人都默了一下。

    “哈哈哈,”花哥干笑着。“首先我们得试一遍才知道。”

    “如果没有,那我们就只能扩大范围。”二郎真君补充道。

    “怎么扩大范围?”

    “在太原城的广场上布置一个场地如何?”

    “拔胡招亲吗?”血胤的吐槽引来四面八方的围观。要不是二郎真君站在这儿树威,怕是马上有十几人冲上来揍他。拔胡招亲?开什么玩笑,光是看一团树根似的胡子,就足够让所有的人都退避三舍了。但是细察血胤话语背后的意思,也十分明显——自己帮会的帮会都不一定给予积极的协助,你想让外面的人乖乖听话来揪一揪胡子,那就更不可能了。没有利益驱动,谁都不会多干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哪怕是抬抬脚的活计,也不行。

    二郎真君沉吟了一下。“明天开始在太原广场摆擂台,能拔下一根胡子的人重赏万金。”

    在场的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贺毓婷忍不住问他:“万金?谁来出这个钱?”

    “当然是我。”

    “帮主!”大胡子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抱住二郎真君的大腿一阵哭嚎。

    贺毓婷站着没动,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二郎真君,无声地问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二郎真君的视线和她的对接了一会,然后错开。他要分神回应四周突然踊跃起来的热闹气氛,还要安抚哭得神经兮兮的大胡子。他不时地搜寻贺毓婷的视线落在哪里,不停地确认贺毓婷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当他终于从一波波恭维的热浪里抽身出来的时候,视线便再也不离开贺毓婷的了。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里交织成绵绵密密的丝网。

    贺毓婷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他的心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你。

    因为贺毓婷的任务需要协助别人完成隐藏任务,所以他主动承担起大部份的责任,推动事情往正确的方向前进。

    贺毓婷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在履行新的宏愿——他要带着自己脱离这个世界。

    不管命运如何艰难阻险,只要他为她立下了誓约就不顾一切地想要实现。

    贺毓婷感动了。

    有一种超出控制的力量驱使她上前,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伸出双手揽住了他的脖子。他回抱着她。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四周响起一片吆喝起哄的声音。这些事都很自然而然的发生。没有言语,却胜过言语。贺毓婷的下巴就搁在他的颈边,她脑中瞬间闪现出一个片段。她忍受着强烈且被魔化后的饥饿感,想咬死所有靠近她的生命。这时她被拖入一个冰冷的怀抱,流淌着热血的动脉在她眼前毫无防备,她张嘴一咬,却下意识地偏离了要害,仅仅落在最靠近要害的肩肌上。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来渲泄自己的不满与怨恨,牙齿不断地钝磨、挫深伤口,直到她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嚎。从一而终,即使有危及性命之忧,他也从未放弃过将自己圈在怀里。贺毓婷视线朦胧,差一点就唤出了他的名字。在有如煮沸般的激情里,她的理智象落进沸水里的冰块,虽然在消融但沉底的过程中一直努力维持着固定的本核。她不禁思考在前世,是什么样的理由让她选择了堕魔?是因为杀父杀母的深仇大恨?可那是一报还一报的结果。那还能是什么?在最痛苦的时候她也深爱着他,是什么理由让她选择了先一步撒手和放弃?

    贺毓婷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然后她就看见了那个原因。只有当他的视线落在别人的身上时,才会让她最后一丝希翼化为乌有,让她彻底疯狂。虽然站在现世的角度来看,这种如癫痫般的感情只会招来唾骂和嘲笑,但那种被背叛的感受一直深刻地烙印在心上,直到现在还残留着些许痕迹。

    姚千依站在二郎真君的身后静静地看着他们。她脸上有一丝不屑,也有挑衅,更甚至是嘲笑地与贺毓婷对视。贺毓婷立刻就想起她刚刚耸着肩质疑血胤的话语,不由得心下一寒。这是一个可怕的女人。这种感觉萦绕在贺毓婷的心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她可以不择手段,会拼尽全力去与人竞争、抢夺,直到目标到手为止。虽然她看上去无比柔弱,但是眼神暴露人心。姚千依的眼神绝对与柔弱沾不上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掠食猛兽般的眼神。在某些方面,她与二郎真君存在着相似之处。他们都是那种会朝着自己目标顽强前进的人。

    而贺毓婷,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擅于去与人争抢。虽然表面上看着风光强势,但是没有了高高在上的地位,她就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长大以后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所以在父帝下令处决玉郎的族人时,她无力阻止也无法抗拒,玉郎反杀回天庭砍下父帝的头颅时她除了失声痛哭,把她软禁时她除了以泪洗面,干不出其他的事情。软弱的根性最早可以追溯到一场小孩子的争夺里,她和堂妹玉华公主都喜欢上一个披着羽裳的布娃娃,她先拿在手里,但是玉华推开她,一把夺走了那个娃娃。她除了坐在地上发愣,就再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望着玉华带上娃娃扬长而去。仙庭被颠覆之后,玉华被傀儡帝下赐给玉郎做二夫人,表面上只是一种牵制君臣关系的筹码,实际上她却知道那份不上不下的姻缘是玉华自己千方百计求来的。从小到大,她和玉华就处于竞争的关系之中,并且从未赢过。小时候为了抢娃娃,长大了就争夺爱情。最后,她选择了堕魔,怨恨玉郎的接受。

    现在,玉华的虚影又浮现在她的眼前,并与另一个女人重叠在一起。

    那个女人是姚千依。

    贺毓婷眯了眯眼睛,原本环抱着二郎真君的双臂又渐渐垂下来。她心里翻滚着黑暗的情绪,一阵一阵地往上翻涌,直到嘴里渐渐漫延出血腥的味道。只是黑化值这一次并没有上涨。因为有二郎真君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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