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唧唧复唧唧的身影一消失,二郎真君立刻站了起来。他不是自己一个人站起来,他还抱着贺毓婷一起。贺毓婷吓了一跳,发现二郎真君带着她大踏步地移动。“带我去哪?”她紧张的问。

    “你不会想呆在这儿看丫头们收拾餐桌吧?”二郎真君笑着回了一句,走上三楼。

    三楼只有一间房,空间很大。大窗户东南西北相通,即使站在屋子中央也可以远眺四个方向很远的风景。窗户没关紧,夜风荡进来掀起白色的纱巾窗帘。站在这里,有一种做国王的豪迈感。贺毓婷想像着二郎真君什么也不穿,在房中央的大床上独自睡了一晚,第二天在晨曦中光腚下床,叉腰劈腿看日出的背影——妈耶,太刺激了!

    二郎真君刚把她放下地,她扭过身就往门口跑。门是虚掩的,没有上锁。贺毓婷很高兴她能轻易把门拉向自己,再拉大一点她就可以侧身“逃”出去了。她心里暗暗惊讶居然用了“逃”这个字眼。这份惊讶还没有完结,从背后伸出一只手用反方向的力道将门重重推回去。“啪”的一声关门声震耳欲聋。背后一股力道逼过来,把她夹在门与人之间,另一条滚烫的手臂象粗壮的蟒蛇般,用一种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匀速动作缠上她的腰,一点一点的收紧,带着她弓身贴向后面的躯体。两个人完美无间地契合在一起。

    二郎真君绵长的呼息如同火龙的吐息,在她的颈窝里形成了一股久久不散不断回旋的风涡。他们就保持着这个姿势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然后二郎真君笑不可抑,浑身轻颤。他老早就卸下了铠甲,只穿着一身柔软轻薄的棉袍。从他身上传来的颤栗感粘附在贺毓婷的后背后,她完完全全能接收到从他身上每一条肌理中传过来的韵律感。

    贺毓婷死死抠着门框,努力不让自己往下滑。

    “跑什么跑?”二郎真君问。

    “很多空房间在哪?嗯?”贺毓婷挑衅道。可惜挑衅不成功,连她自己也听出了一股死鸭子嘴硬的气味来。她正沮丧的时候忽然发现二郎真君的膝盖顶进了两腿之间,顿时吓得她大叫:“不要!”

    二郎真君笑得更孟浪了。“不要?”他说,“你都快滑到地上去了,我弄个腿凳让你好好坐着,你不感谢我还说不要?”说完之后,他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确实是充当了一个腿凳好让贺毓婷体体面面地夹在门板和他中间。贺毓婷忍不住回头瞪他一眼。

    屋里没有开灯。

    又圆又大的月亮悬在最近的窗户外面,白月光象一层霜糖似的洒在她气势汹汹的半张侧脸上,她眼角有晶莹的水光象半颗珍珠似的呼应着窗外明月。

    二郎真君想起了数千年前的洞房花烛夜,想起了血仇没有爆发前无数个双宿双栖的夜晚。那些美丽的回忆突然就从密封的匣子里飞出来,带着催情的甜味钻进他每一个暴露在空气里的毛细孔。他只觉得一阵心旌摇曳,继而便是血脉贲张的冲动。之前预谋的种种循循善诱以退为进引蝉脱壳等兵家上策,现在全被一把无名火烧得干干净净。他呻吟了一声,很痛苦。当他强行压上去的时候,还能看见她更加张大了眼睛,担忧地望过来。

    “对不起。”二郎真君近吸吮她耳垂的时候呓语,本想耐下心好好哄她,奈何她身上香味太浓太诱人,最后只好懊恼地妥协投降溃不成军。“唉,算了。下次再和你好好道歉吧。”

    “什么?什么?”贺毓婷一迭声地叫。下一秒,她被抛进身后的大床。床上不知垫着什么,人一躺上去,足足陷进去半指深。贺毓婷刚把飞到嘴边的发丝吐出来,发丝又被一个热吻夹带,缠绕她的舌,和他的舌。她呜呜咽咽,一边奋力把人推开,一边努力挣扎着坐起来。

    “刺啦——”一声,象是衣服被撕碎的声音。

    贺毓婷呆住,愣愣地看向床边声音的出处——二郎真君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两半被撕开的衣服正顺着他的光膀子往下滑,露出精干的上半身。他红着眼睛瞪着贺毓婷,象牛一样喘着粗气。

    “你、你撕衣服干什么?”贺毓婷傻不愣登的,问出一个超级煞风景的问题:“不、不是有一键换装吗?”

    “啊,我忘了。”二郎真君象只猎食的豹子,步步紧逼。

    贺毓婷往后挪。她挪得太慢,很快就被圈在二郎真君身上,变成了两个人脸贴着脸,额头顶着额头的画面。二郎真君呼吸急促,每一次呼吸都牵动全身绷得极紧的肌肉做了一次小小的隆起平缓的运动。贺毓婷的呼吸频率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毕竟是做过夫妻的人,贺毓婷完全可以从他的眼睛里读出“邀请我,快,邀请我”的暗示信息。

    她还是害怕。就象前世他们第一次结合的夜晚里,虽然她才是美梦成真欣喜若狂的那一个人,但对于夜晚之后的天明仍然会感到害怕。人,往往会在做出决定前对即将选定的未来感到恐惧。“我、我先说好,”贺毓婷小小地吞咽了一番,“我的占有yu可是很强的。”

    “我的也不比你差。”二郎真君回答说,身体象紧绷的弓弦,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道。

    “你、你成了我的人、人之后,可不能再、再看别的女人了!”贺毓婷结结巴巴地说。她微微一顿,特别补充:“另、另一个九霄玄也不行!”

    二郎真君啄着她的唇低低地笑了起来。耳鬓厮磨之际他恨声道:“你也是!成了我的人之后别再让牡丹碰你一根手指头,不然我拧下他的头当球踢!”

    贺毓婷颤巍巍地吸了一口冷气,暗想:算你狠!她打定了主意绝不让二郎真君知道她身为阿萨辛的时候,曾被牡丹吻出一身吻痕的事。她感到二郎真君正在不通门道的拉扯她的腰带,连忙推了推二郎真君,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二郎真君不开心地退开一点点。可是她自己摸了半天也没打开腰带上的死结,还越扯越紧。二郎真君眼线全显,妖冶撩人地望着她。贺毓婷讪笑:“还有一键换装!”现在她终于能体会二郎真君撕衣服的急切心情了。幸亏她还有一丝丝理智,记得一键换装的存在。可是,她连点了三次,在二郎真君眼前连换了三套各种款式的万花校服,就是没有出现理想效果。“完了!”她终于想起来,为了避免可能会出现的尴尬局面,她所有的一键换装界面都有储存一套衣服。

    “还是我来吧。”二郎真君咕哝道,“下次要提议系统做个一键脱衣才行。”

    贺毓婷大窘。

    “刺啦——”干净利落的声音。

    贺毓婷捂住自己的脸,哀叹——三两衣服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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