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这一招本不想在你身上浪费。”他缓步走上前,抬手轻柔的在洛尘脸上摸的几下,道:“可是,你真是太招人恨了,太招人恨了。”

    话音未落,他手中便浮现一把匕首,径直的刺向洛尘的脖子。

    “放肆,还不住手....”

    “别,不要。”

    黑衣执事一声暴喝,翻身朝擂台上跃去,舞沫则惊出一身冷汗,呆呆的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弟子大比中允许击伤,却不允许至残或者至死,可凡事也有例外的时候。

    前一息,殷达凑上来的时候,洛尘心底就一阵犯毛,奈何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恶心自己。

    可下一息,殷达面色大变,狰狞的挥动匕首朝他脖子扎来。

    死亡就在眼前,任谁都会胆颤不已,可无论洛尘怎么挣扎,四周虚空如同沼泽一般,将他牢牢的黏住。

    刀刃已经斩断耳边的发丝,眼看便要刺入动脉。

    “娘的,给老子破....”

    洛尘疯狂的一声怒吼,与此同时,他丹田中灰色玉球轻微一颤,一阵破碎的声音轻响后,禁锢莫名消散了。

    顿时,他眼中大喜,打出一半的虎王拳也尽数砸在了殷达的胸口。

    “噗”

    反转只在一瞬间,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殷达身形倒飞下擂台,仰头吐尽一口淤血,歪头陷入昏迷。

    黑衣执事停在一旁,背过手干咳几声后,说道:“呃,小子,你很不错。”

    “多谢执事援手,弟子感激不尽。”洛尘这才舒了口气,拱手对其一礼,虽说他上来也没起到篮子用处,可好歹要给人家几分薄面不是。

    “呵呵,两人无碍便好。”

    黑衣执事干笑着挥手打过哈哈,又接过他的号牌,寥寥写了几笔,道:“恭喜,赢得这一场对决。”

    “如此,弟子先行告退。”

    洛尘收起号牌,朝四周拱手道谢后,也不多做停留,转身跃下擂台。

    “喂,发什么愣呢。”他抬手在舞沫肩上轻拍了一下,打断她的思绪,说道:“是不是被我帅气的一击给迷住了。”

    “去死,亏我先前还......”

    “还怎么,说出来给我听听。”

    “哼,敢欺负姐姐了,长本事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相互撩拨,全然不顾四周弟子怪味的目光。当然,外人也管不着人家的私事。

    于此同时,另一处赛场,丘三皮的对决可谓相当惹眼。

    丘三皮一副磕碜人的形象,在人群中本就显眼,更别说其诡异的术修,以及令人不设防的言咒术。

    前四轮对决中,他倒没遇什么狠角色,直至最后一轮遇到了老对头,宋仁易。

    先不说宋仁易的实力怎样,他在外院浑了这些年,修为上有那么一点长进,可整天无所事事待着也挺舒服。

    不过,大比结束后,能留下的老生寥寥无几,他安逸的日子也算走到头了。

    这段日子以来为了大比,他着实费了好大的功夫,该有的效果还是挺好,起码撑过了前四轮的对决。

    至于对战丘三皮,他心里也是没底,因为两人的功法正好相互牵制。

    “黑小子,还不滚上来跪地求饶。”虽说心里没底,可他仍显出一副嚣张的样子,毕竟不能输掉气场不是。

    “嘿,你眼瞎啊。”

    丘三皮也不是省油的灯,张嘴就还了回去,说道:“老子哪块黑了,你指出来,让老子好好瞧瞧。”

    还未上台,两人嘴上便斗了起来,这场面着实惹的众人一阵大笑。

    宋仁易语气一噎,没在理会丘三皮的挑衅,双手间真气悄然涌出,趁他还未有所防备就挥拳砸了过去。

    “嘭”

    丘三皮下意识的歪头,可还是被一记石化拳结实的砸中了肩膀。

    “黑小子,给老子跪下吧。”宋仁易神色狰狞,又朝他小腹砸了一拳,大有一拳砸死人的错觉。

    这一次哪能让他得逞,丘三皮屈身滚到一边,顺势抽出哭丧棒朝前抡了过去。

    定眼细看,他手中的哭丧棒正是邬厉的伴生灵器,不过,邬厉死后,它已经成为丘三皮的战利品。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宋仁易右臂上的土黄色真气溃散,而他朝后暴退,不敢与其多做纠缠。

    丘三皮只觉得虎口一麻,哭丧棒差一点被震落,心底不由暗叹:这夯货看似文文弱弱,蛮力怎么如此之大。

    “黑小子,未曾想你先一步突破蕴气。”宋仁易眼中莫名闪动,口气中尽显酸溜溜的嫉妒之意。

    “怎的,你有意见。”

    “哼,老子依旧能打败你。”

    宋仁易神色中多了一丝悲愤,不由分说又扑了过来。

    也难怪,他本就心性不稳,再加上多年养成的懒散性格,修为停滞并无道理。可一个新弟子,却早一步突破蕴气,难免惹人鸣不平。

    “鬼瘴”

    丘三皮迅速在虚空画出几道咒符,而后默念一句涩的咒语后,双手中指紧扣,同时朝眼前点去。

    随之,一道淡淡的灰色雾气浮出,恰好将两人隔开。

    诡异的异象惹的众人一阵惊呼,可宋仁易只是不屑的冷哼,身形不退反进,闷头冲进灰雾中。

    下一息,灰雾中一阵波动,宋仁易竟莫名绕着原地打转,神色也有所变化,时而癫狂,时而惊恐。

    见此情景,下面诸多弟子的反应好不热闹,三言两语便将其点破了。

    “这是....鬼遮眼..”

    “术士,好诡异的手段。”

    “蜃雾可又多几分阴柔,似乎是....”

    这种手段看似神秘,但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缘由。

    蜃雾中混入几丝尸气,前者本就使人至幻,再加上后者的阴冷,当吸入者的情绪稍稍与之迎合,便能让人瞬间迷失。

    见计谋得逞,丘三皮不由咧嘴一笑,哪会理会别人的看法,挥起哭丧棒便朝他的身体上招呼过去。

    此时,灵力的加持下,哭丧棒看上去隐隐多了几分阴寒之意。

    两棍子敲下去,宋仁易浑身猛的一颤,神色恢复平静。不过,还未等他闪躲,脚底一软便趴在地上。

    “宋爷,您这是怎么了。”

    丘三皮见好就收,不过他那张嘴可不会轻饶外人,又道:“您行这么大的礼,小人可担待不起。”

    “噗...”

    马有失蹄时,败也就败了,可这三两句讽刺的话着实扎人心,宋仁易不由怒火攻心,一时竟吐出好大一口淤血。他喘息了好半天,这才缓过一丝力气,道:“无耻小人,趁机打散老子真气,这算什么狗屁对决。”

    “谢宋爷抬举。”

    丘三皮也不恼火,反而凑上去拱手一礼,说道:“不过呢,比赛只要结果就行,过程什么的无所谓。”

    “至于小人之称,你还不配对我指手画脚。”

    说完后,也不理会他的怒视,便抬脚将其踢下擂台,而后朝四周拱了拱手。

    相比洛尘对决时的惊心,丘三皮手段的怪异,古清寒的对决倒显的寻常许多,但这一现象,正好对应了他们三人不同的脾性。

    起初,古清寒以单剑制人,虽说他剑术犀利无比,可剑术见多了,也就显的稀疏寻常。而后对手渐强,他左右齐开,惹来了好一阵热切的议论。

    双剑流倒是其次,主要是两把剑着实让人咋舌。

    先是一把雷击木剑,足以让人羡慕到眼红了,后又一把玄冰剑,让一众剑修悄然动了歪心思。

    不过,在几招过后,些许歪心思才堪堪掐灭在萌芽中。这也难怪众人如此反应,多劫雷击木难寻,玄冰更是难觅。

    其一被称为木中之精,其二被称为水中之灵。但有一点共通点,两者都是五行中难得的灵物。

    当然,古清寒剑术也是顶尖,以绝对的实力,让其对手败的心服口福。

    此后的几轮对决中,三人所遇之人实力皆是堪堪不提,并未费多大力气,便赢得了复赛的名额。

    若论大比中惹人瞩目的弟子,五处分赛区也就那几位新弟子。

    东,南,北赛场中议论最多的当属丁院三人,而北,中,两个赛场则被另两名新弟子占据着。

    北赛场的野人,铁石心,中赛场的琴绝,绾青青。

    铁石心壮硕的体质,本就让见者心惊不已,再配上蛮狠的战法,发起狠来便是一台战斗机器。

    几名白衣老弟子与其对战,不出意料皆被压着打,最后还得落个重伤的下场。

    相对于他的蛮狠,绾青青则显的温和许多,但这也仅仅是看起来温和而已。

    她怀抱古琴,抬手间拨出几道靡靡之音,初入耳时不觉有异样,且会给人一种安逸的错觉。

    待人沉浸于此中,靡靡之音骤然变成金戈之音,体内气血与灵力也随之逆行,轻者至人昏厥,重者伤其根基。

    最令人苦恼的是,琴音无孔不入,声律变换异常,即便堵住耳边,也无济于事。

    每次大比中,总会有几名新弟子力压群雄,初次展露出菱角,这也是历年举办弟子大比的目的。

    当然,黑马总是要有的,有了衬托才能显出才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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