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风卷残云般吃完,心满意足,擦嘴打着饱嗝下楼。

    店小二颠颠的跑过来,带着职业笑容,道:“两位客官吃得可还对胃口?”

    日蕴秀抚着肚皮,道:“很对胃口。”

    李搏赞道:“天涯第一楼,名不虚传!”

    店小二左手朝柜台一摆,“那……”

    李搏道:“秀儿,结账。然后咱们就出去转悠转悠,找邱老大那伙人算另一笔账。”

    日蕴秀瞅他一眼,摊手道:“当然是男孩子付钱啊!再说我也没有。”

    “你没有!”李搏赶紧拉她到旁边,轻声道:“那干嘛点那么多菜?”

    “我以为你有呀!”

    “我偷啊!当时跑得急,除了随身的魔剑,其他东西都没带。你那小包袱里真没有?”

    两人大眼瞪小眼,愣住。李搏道:“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日蕴秀朝门外使眼色,“三十六计,走为上。”

    店小二从两人进门开始就在注意着,此时见了这模样,立时猜个差不多,脸上笑容顿敛,冷冷道:“两位,请过来会钞吧。”

    “会你个大头鬼!”日蕴秀突然冲过去,一拳打得他鼻血长流,哭爹喊娘。然后转向,和李搏风一般飘出门外。

    店小二捂着鼻子,奔到门前大喊“抓贼啊!”,立时惊动了酒楼雇佣的保镖,纷纷追出搜寻,待看到两人凌空飞在天上,只能干瞪眼大骂。

    街上游客大哗,一阵骚乱,娼妓们更是惊声尖叫,哄抬了气氛。

    日蕴秀哈哈大笑,回头喊道:“鼻涕虫,别那么小气!吃你一顿饭而已,过会就还钱。”

    李搏埋怨道:“秀儿,咱们本来就没理,何必打了人家还讽刺?”

    “哼!我只轻轻碰他一下而已,谁知道那么脓包。田数哥哥,现在怎么办啊?我还想找个好床睡一大觉,然后去衣服店买几套新衣服。你看,这一身都穿了三年啦!手肘裤腿上满是破洞,嘻嘻!”

    “将就点吧!回家就好了。咱们还是照旧,路上打野味抓鱼吃,反正饿不死。”

    “别跟我提鱼!”日蕴秀忽然停下来,拽着他落地。

    此时两人正来到城东门附近,幸而望楼上的卫兵都在打瞌睡,谁也没去注意天上情况。

    李搏急道:“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去偷?去抢?”

    “咦!”日蕴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拍他肩膀道:“小师弟,这倒是个好主意。”

    “你的意思是……”

    “田数哥哥,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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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在什么世界,无论处于什么年代,有钱人总那么显眼,而要找到他们,并不难。

    钱百万,现年五十八,银玉城第一富商,掌控了城中近四成的生意。他的财力在全大夏帝国也是名列前茅,一手创建的“百万玉石行”和“百万通货钱庄”,分号遍布全国各地,很多王公大臣都是他的老主顾。今晚刚刚完成一项京师的大生意,入账百万,欢快的摆开宴席,和新娶小妾慕朋朋饮酒作乐。

    慕朋朋年仅十五,本是娼妓,柳眉细眼,削肩蜂腰,颇有姿色。翡翠乡老板刚把她从南境买来就被钱百万看上,那自然没话说,立即拱手相让,一顶花轿送入钱府。身虽下贱,却心思机敏,异域女子更有新奇独到的那方面功夫,把钱百万伺候的舒舒服服。钱百万五短身材,又老又胖,可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此际推杯换盏,美酒入腹,酒不醉人人自醉,不多时,老财主已然醺醺。慕朋朋见机行事,铺床拉被,玉体横陈,勾魂双目频频放电。

    钱百万露出男儿本色,嘿嘿淫笑道:“美人,我来了……咯……嘿嘿……”摇晃着肥躯刚踏出一步,忽听身后咔嚓乱响,窗户破碎,闯入二人。

    来的是一对少年男女,男的清秀,女的姣好,自然就是李搏和日蕴秀了。

    “来人啊,有……”钱百万一个“贼”字尚未出口,已被日蕴秀一圈击中鼻梁,顿时鼻血长流,闷声呜呜。

    李搏看了她一眼,寓意明白:为什么总喜欢打人家鼻子?

    日蕴秀嘿嘿一笑,得意的扬头眨眼,颊上蝴蝶妆灵动可爱。

    慕朋朋吓得瑟缩床头,抓起被子遮体,日蕴秀见她似要尖叫,飞身过去拿枕巾塞进嘴里,“敢叫?”抬手要扇她耳光,却被李搏挡住。“秀儿,别欺负女孩子!”

    日蕴秀哼了一声,顺手取过旁边高几上一只半尺来高的白玉小狮子,转过身来狠狠盯着钱百万,右掌平砍,玉狮子断为两截,如被刀削。“别叫唤,否则你的脑瓜也得这样,听到没?”

    钱百万双目圆瞪,捂着口鼻使劲点头。

    日蕴秀直奔主题,“钱在哪?都给我!快点!”

    钱百万对抢劫之事经历过不少次,有应对经验,见对方只是两个孩子,立即脸现苦相,躬身撒谎道:“女大王饶命!容在下实说。近年来买卖不景气,刚亏了一大笔钱,还在筹款还债,实在没法孝敬您二位。屋里倒是留有不少奇货宝贝,您看上哪件拿走就是了。”

    李搏四下一瞅,台几上是有些玉器玛瑙珊瑚等名品装饰,一来难以携带,再者日蕴秀当下就要买衣服住旅馆享受,也不知道去哪卖了换钱,于是说道:“拿银子来,嗯,银票也行。”

    日蕴秀点头道:“对,我们要银票。”

    钱百万愁眉苦眼,连连打躬作揖,“实在没有啊!银票早就都拿去还了债啦!”

    日蕴秀大怒,飞脚把他踢了个滚地葫芦,跟着右手食指隔空虚点,正中他胸口膻中穴。

    钱百万疼得像猪一样嗬嗬大吼,喘息着喊道:“女大王饶命!女大王饶命啊!”

    日蕴秀道:“我刚才只用了一分力,如果再加一分,你就会胸闷气虚,神志不清。”说话时再度发功。

    钱百万的大耳肥头摇荡如拨浪鼓,眼泪鼻涕涎水断线珠子般流到地下。

    日蕴秀恶心得皱眉,松开冷笑道:“给不给?不给我就再加一成力度,后果嘛,嘿嘿!不用说你应该也能想到。”

    钱百万不知是受惊过度还是故意装糊涂的,两眼一闭,索性装没听见。

    “好!”日蕴秀咬牙,便要再施酷刑。

    “等等!”李搏忽见床头的慕朋朋一双妙目不住眨动,呜呜发声,似乎有话要说,急忙过去摘下她口中枕巾。

    慕朋朋咬着唇对钱百万道:“老爷,俗话说破财消灾,您就不要再固执了。”边说边穿好衣服起身,从内衣里取出一把精致小巧的白玉钥匙。

    钱百万此时刚缓过口气来,衣服被冷汗涕泪湿透,就像刚跑完马拉松一样。急得大喊道:“朋朋,不要!”

    日蕴秀回身扇了他一巴掌,“闭嘴!要不然给你割了!”

    慕朋朋摇头道:“老爷,妾身这都是为了你好。”向李搏抛个媚眼,道:“麻烦这位少侠挪开床铺。”

    李搏知道必有蹊跷,于是上前推动,吱吱声中,大床移开三四米。

    慕朋朋走到原来床下位置,小脚连踩数步,蹲下摸索,拉起一块两尺方圆的木砖来。下方竟有地窖。

    她把钥匙递给李搏,“少侠,银票就在下面屋里,你自己去拿吧。”

    日蕴秀一把抢过来,拽住她喝道:“头前带路!”

    慕朋朋只好取过旁边高几上烛台钻入,四五级台阶之下有扇镶金铁门,接过日蕴秀递来的钥匙打开。顿时光彩辉映,耀眼生花,三四平米的小屋里竟堆满了金银珠宝。

    李搏日蕴秀惊喜对望。

    慕朋朋拉开门边红木桌子的抽屉,取出厚厚一叠银票放在李搏手里,哀声道:“外人都道我们老爷有钱,其实耗心劳力,经营不易,还总被人陷害惦记。房中之物两位随意拿取,只请高抬贵手,给我们留下一点养老吧。”她说话对象是两人,眼睛却只看着李搏,边说边哭,可怜兮兮的娇态,让任何男人见了都难以拒绝。

    李搏查看银票,一张五百两,这一大叠两三厘米厚,足有好几百张,道:“秀儿,够了,走吧。”

    日蕴秀接过来,在手里甩了甩收入怀中,满意点头。出地窖后,盛气走到钱百万身前,质问道:“你不是说没钱吗?”

    钱百万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在下年纪已不小了,正准备收山,这些可都是养老救命的钱啊!”

    李搏听他说得可怜,赶紧拉日蕴秀离开。

    “等下。”日蕴秀忽然凑到慕朋朋身边,伸手把她头上的凤凰金钗摘了下来,吓得她惊叫一声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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