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新卒,听某命令,一二三四屯迎敌,五六屯保护两翼,七屯预备。左右两队长弓兵原地待命。”骑着马儿的范永大吼道。由于新卒们中间还没有接受果旗语训练的传令官。所以这场战斗只能靠范永和他的几个亲随大吼指挥。

    而在战场的另一边,梅猴也完成了他的整队。

    “上,给俺上,杀一人赏三斗粮,后退者死。”梅猴大吼地下令道。

    不过排在第一梯队的老弱们也不傻,他们知道自己是炮灰,是替死鬼。赏粮虽好但也要有命拿才行啊!更何况面对装备精良,雄武有力的西乡新卒,他们不认为自己有机会能活下来。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有血有肉的人呢?

    场面顿时僵住了,虽然梅猴开了不低的赏粮,但排在第一队的老弱们却不愿上前。好面子的梅猴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他甚至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某个讨厌鬼的嘲笑。

    愤怒的梅猴朝着自己的亲信们使了个眼色后。直接拔刀砍翻了一位不肯上前的老叟,老叟倒地后挣扎了几下就死去了。老叟旁边有位十余岁的童子,看面容与老叟有些相象。看到老叟被砍死后,连忙扑倒老叟身上哭喊了起来。心里有些变态的梅猴直接抓着童子的头发,把童子给拽了起来。

    看着童子那充满了哀伤和恐惧,同时又隐藏着一丝仇恨的眼神。梅猴哈哈笑道:“俺知道你恨俺,恨不得把俺的心给吃了。俺还知道你非常想要报仇。或许你长大以后可能会有机会。”

    忽然梅猴的声音低沉了起来道:“可惜俺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说完梅猴把刀架在了童子有些发黑的脖子上。童子似乎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拼命地挣扎求饶。可面对强壮的梅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刀轻轻地抹了过去。血红的血液从童子的咽喉处流出,童子用手拼命地想捂住伤口,阻止血液流出,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梅猴扔下了童子,让他躺在地上静静地等死。

    周围的狐山盗们目睹了这一切,愤怒的怒火充满了他们的眼睛,但更多的却是无奈与麻木。

    梅猴狰狞地大吼道:“谁还想成为下一个?”

    排在第一队的老弱们害怕了。人们常说害怕到了极点会变成绝望,绝望到了极点,会迸发出强大的力量。

    在梅猴的亲信们又斩杀了几个停止不前的老弱后。这些老弱绝望了。无力面对梅猴屠刀的他们发出绝望的怒吼冲向了西乡新卒。

    在乱世中,他们是最可怜的存在。他们是炮灰,是替死鬼,是最先被抛弃的对象,是最底层的存在。甚至有可能是站立行走的粮食。

    不过现在他们成了西乡新卒们眼中的功勋。可怜!战场上不需要。同情!战场上也不需要。弱者!强者升官发财的垫脚石而已。

    “一,二,三,四屯标枪攻阵。”范永大吼道。

    作为主攻的四屯新卒在各自假屯长的指挥下排起了标枪攻阵。

    标枪攻阵听上去是与标枪有关的,事实上还真与标枪有关。和武卒配置不同。新卒的装备比起武卒要差上不少。新卒只有第一排重装刀盾兵和第二排枪盾兵以及两翼的轻兵着甲。其余只有护盔并没有甲胄。不过比起武卒,新卒多了一件攻击武器,那就是实木标枪。可以算是新卒们的专属中近程攻击武器。由新卒的最后两排长枪兵佩有,一般为三根。

    实木标枪的制作非常简单粗暴。就是在一根木制枪杆的前段装上一小点儿铁制尖头。制作成本非常低。可以大规模装备。而且实木标枪的铁制尖头受到撞击后,很容易损坏。所以不必担心,实木标枪被扔出去后,又被扔回来了。当然啦!实木标枪的杀伤力也不咋地,如果是着甲步兵,那么效果非常差。但如果是眼前的这堆无甲无盾牌的狐山盗,效果是非常的好。

    “实木标枪准备完成!”各个新卒屯负责指挥标枪攻击的伙长大吼道。

    范永满意地点了点头后大声下令道:“狐山贼进入我军十五步内自行攻击。”

    “诺!”各屯指挥标枪的伙长大吼道。

    “贼至三十步。”新卒三屯负责观测的牌头伍长大吼道。

    狐山盗已经很近了,新卒三屯第一排的重装刀盾兵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狐山盗脸上那峥嵘,愤恨的表情。不过新卒们却一脸不屑。一群老弱,连续跑了一百多步,能有什么冲击力。不过却没人会掉意轻心。还是那句话,沙场之上,小心无错。

    新卒三屯假屯长于余大吼道:“防冲撞阵型!”

    “哈!”最前方的刀盾兵改为双手持盾。第二排的枪盾兵把盾牌平举,短枪靠着前方的塔盾呈四十五度角斜放。第三排和第四排的长枪兵将长枪插放在两个盾牌之间的缝里。

    “贼至十五步。”新卒三屯负责观测的牌头伍长又大吼道。

    “实木标枪攻击!投掷!”新卒三屯负责指挥标枪的伙长大吼道。

    “风!”二十余支实木标枪直接飞向了狐山盗。面对实木标枪,这些无甲又无盾牌的狐山盗老弱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二十余只实木标枪直接带走了八九个狐山盗的性命,同时还留下了四五个伤员。不过以现在的医疗手段,以他们在狐山的地位,这些伤员活下去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没有倒在第一批实木标枪攻击下的幸运儿们。在新卒的军阵面前,他们的好运也停止了。不少狐山盗直接撞在了军阵的长矛上,也有少数狐山盗撞在了盾牌上,但却一点效果都没有,他们太瘦弱了。不是被排在第二排的短枪兵捅死,就是被刚刚拔出刀的重装刀盾兵给砍死。

    狐山盗在新卒的军阵前丢下了几十具尸体和伤员后,慌忙地撤退了。

    狐山盗的老弱被新卒军阵一个照面就给击溃了。梅猴甚至连派出第二波的机会都没有。

    愤怒的梅猴带着几名亲信斩杀了几个逃兵后,才稍微稳住了溃败的局势。

    “所有人给某上。”梅猴怒喝道。他也看出来了,出击的狐山盗与西乡军的差距太大了。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性。现在他要完成其他首领交给他的任务了。

    所有人一起上,也是讲究顺序的。最先的还是之前的老弱,然后是青壮,最后才是一些边缘的老营以及部分弓箭手,而梅猴则率领着亲信作为督战队待在最后。

    “又来!”新卒三屯假屯长于余不屑道。

    不过于余还是大声吼道。

    “崽子们,注意了!狐山盗要拼命了。不想死的给老子把注意力集中起来。”

    “实木标枪剩余俩轮攻击后,给老子快点把长枪捡起来加入军阵。”

    “刀盾兵换回双手持盾,给老子顶住。”

    “贼至五十步!”新卒三屯负责观测的牌头伍长又大吼道。

    于余大声喊道:“准备迎接撞击!”

    五十步说长不长。转瞬间,狐山盗就冲了过来,在梅猴及其亲信血腥的压迫下,狐山盗们爆发了惊人的战力。悍不畏死地冲了上来。和新卒们开始了贴身肉搏战。

    “保持队形!敌势已钝,刀盾兵拔刀作战!”于余一枪戳死了眼前的狐山盗大吼道。

    面对阵列紧密,装备甲胄的西乡新卒,武器简陋的狐山盗根本形成不了有效的伤害。虽然能够短暂地相持,但代价却是成批的狐山盗死去。在后两排投掷完实木标枪的新卒们加入战斗后,狐山盗更加难以伤害到新卒了。远处有紧密的长枪阵,近处有短枪和钢刀。狐山盗遭到了西乡新卒的机械式屠杀。经过鲜血礼和严酷训练的西乡新卒们除了少部分人外,其余没有一丝的不适应。

    就在狐山盗与正面的西乡四屯新卒发生激战时,五,六两屯新卒已经悄悄地迂回到了狐山盗的两翼。对狐山盗形成了三面围攻。本来就落入下风的狐山盗瞬间就要面临崩溃了。

    “是时候了!”看着节节溃败的狐山盗,范永抚摸着胡须笑道。

    范永吼道:“传令,长弓队覆盖射击。”

    “得令!”从开战一直等到现在,有些不耐烦的俩名长弓队队长欣然领命道。

    “长弓手全体准备,目标丁区域,轻箭满弓*。射!”俩名长弓队队长一起下令道。

    “嗖,嗖,嗖!”一次数十支长箭矢从天而降。长弓满弓状态下的轻箭百步内连皮甲都射得穿。更何况这些无甲,缺少盾牌的狐山盗。

    最可怜的是狐山盗排在最后面的部分老营以及弓箭手。作为此次狐山出来作战的最大战力。直接被威力强劲的长弓给射奔溃了。

    在古代战争中能够坚持三层损失而不溃败的已经能够算是精锐了。显然面对近两百余伤亡的狐山盗已经崩溃了。

    有些贪功的范永派上了轻兵和枪盾兵前去追击,企图乘机夺下寨门。不过很显然,范永想多了。在放梅猴进来后,狐山盗很光棍地直接关了寨门。把外面四百余狐山盗直接送给了西乡。

    范永有些无奈,只好指挥新卒抓捕逃逸的狐山盗,以防他们逃出去害人。不过范永的心情还是挺不错的,毕竟他今天的首秀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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