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嘛,”哲哲看看自己的袖子,有点委屈。我这不是没注意到嘛,你干嘛这么凶?

    “我们现在怎么办?”哲哲沮丧的坐在地上,“那些坏人,还会不会再来一波?”

    “说不准,”寅巳摇头,“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驾着马车走吗?”

    “不是,”寅巳把哲哲的披风给梁哲成批好,“他坐马车,我们跟着。”

    “哈?”哲哲没搞懂,“他不是――都昏迷了,怎么一个人坐车啊?”

    “让马自己走,”寅巳拿起袖子,用干净的一角,帮她把脸上的血污揩了揩,“大致方向我记得,我的人还在护着你府上的那三个仆从,我们回到那里,一切好说。”

    “嗯,”哲哲点头,看着寅巳的大花脸有,点不好意思,把手在裙子上擦了擦,去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先瞧了瞧,是干净的,又讨好的给寅巳显示了一番正反两面,才小心翼翼的用它去擦寅巳的脸。

    寅巳没有拒绝,甚至还有点享受,目光如水,温柔的能把人沉溺,等着她细致入微的帮他把脸擦干净。

    “好了,”看着恢复白净的脸,哲哲这才露出一个微笑,“师兄这样才好看!”

    “小傻子,”寅巳伸手想捏他的鼻子,可看到满手血污,就放弃了,反而接过她手中的帕子,用它把手擦干净,这才拉着哲哲下了马车。

    先把哲哲带到远离马车的位置,这才回身过来,用剑柄狠抽了两匹马的屁股,马吃了疼,一扬蹄子,撒开了花的往前跑,很快就在雾里消失了。

    哲哲有点懵的问道,“师兄,你是不是打的太重了?马跑的这么快,我们怎么追啊?”

    而且,雾还这么大。

    寅巳回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腰,低头在她耳旁道,“抱紧了!”

    哲哲立马下意识去用两只手去搂他的脖子,一瞬间,寅巳就搂着她,双脚点地,蹭的一下就蹦到了树上,然后一刻也不停的在雾里穿梭。

    哲哲睁眼看着周围白茫茫的世界,没一会儿头就晕了,乖乖,这是真的晕头转向啊!

    好在很快,就听到了下边马蹄的声音,想来梁哲成坐的马车就在下边了。

    又过了一盏茶,马突然就停了下来,寅巳也带着她落到了地上。

    “少爷!”有人从雾里出来,一身的布衣,身后还跟了两个。

    “情况怎么样了?”寅巳点头,把哲哲放了下来。

    “我们听你的安排,一直呆在原地,从你离开到现在,已经来了三波人,”布衣的人,脸上缠着布,看不清样貌,“不过,都被我们拿下了。”

    “留下来活口了吗?”

    “有一个,服毒前,被我们制止住了,”布衣人回复,“现在绑着呢,公子要去看吗?”

    “不用,”寅巳摇头,“那三个仆人呢?”

    “赶车的已经没气了,两个丫鬟,还有救,”布衣人回复,“身上伤口也不深,只是失血过多,属下已经给她们止了血。”

    “把两个丫鬟也放到马车里,”寅巳点头,“我们先回道观。”

    “是!”布衣人接了命令,立马退回去了雾里,很快,三个人又返回来,布衣人身后的两个人,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姑娘,正是阿婉跟阿如。

    “阿婉,阿如?”哲哲不敢相信,想要去细看,却被寅巳拉住了,“放心,死不了。”

    “可是――”

    “没有可是,他们的目标是你,”寅巳死死的攥着她的手腕,“我带你先回道观!”

    “那他们怎么办?”哲哲指着马车问,想到这些人都是因为自己受了伤,还有人丧了命,哲哲就难受的厉害。

    “我安排人,也送到道观,”寅巳看着她,叹了口气,怎么这么倔,“我们先去道观,你也好去找师傅,让他带人等着,做好准备,待他们到了,就立马安排诊治。”

    “这样啊,行,好的,”听寅巳这么一说,哲哲总算是点头同意了,扭头问他,“那你呢?”

    “我回这里等着,看还有没有旁的人,”这边的活口还要审讯,梁哲成说他去请了人,想来也快到了,这群刺客都带着他魏国大内侍卫的令牌,如果不先问清楚,只怕会带来是非。

    “你没受伤吗?要不要让师傅给你看看,你再回来?”哲哲看着他有点担心。

    “不必,等会儿官府还要派人来,我须得等在这里,”还有一点,需要叮嘱她,“记住,师傅,师兄,这层关系,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其他人面前,不能讲,更不能喊,记住了吗?”

    “那,不喊师兄,喊什么?”他说的她都懂,可装不认识,也不好吧,毕竟刚在车里打了招呼。

    “叫我世子,”寅巳重复了一边,“魏国三世子李辰如。”

    哲哲闭嘴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怎么?吓到了?”

    哲哲摇头。

    “生气吗?”

    哲哲又摇了摇头,“你是好人!”

    “我会护着你的,信我,”寅巳把她搂到怀里安慰了一番,“本来是想明日得了空,回来同你说,没想到出了这个状况,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嗯,好!”哲哲点头,笑得很甜,最相信师兄了,谁让师兄是我心尖尖上的人呢!

    “那我带你先回观里?”

    “好!”答应的干脆利落。

    寅巳搂着她,很快就到了观内,进了茶房,枯荣已经等在那里,正焦急的走来走去,见人回来后,先是一慌,抓住两个人的手腕,探了好一会儿,察觉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师傅,”哲哲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

    “先别哭了,”寅巳拍了拍她的头,“办正事要紧,师傅,这边就交给你了,待会还有三个伤患送来,要麻烦你这边给看看了!”

    “三个?”枯荣一脸担忧,“还有谁啊?那个车夫不是已经没了吗?”

    刚才侍卫来报了,说是受伤的只有哲哲的两个丫鬟,哲哲却不见了。如今哲哲好好的站在眼前,怎么还多了个伤患?

    “是相国家三公子,梁哲成,”寅巳解释,“跟着哲哲一起,被刺了一剑,有些严重,待会你仔细些。”

    “好好好,”枯荣点头,转而问道,“那你呢?”

    “我得回去,抓了一个活口,”寅巳意味深长的看着枯荣,“梁哲成让仆从去报了官!”

    “报官?”枯荣张了张嘴,把话吞了回去,直接推人,“那你还不赶快回去?”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如今魏国,也就你带了侍卫在这里,他们身上又带着令牌,万一被咬了,那可怎么得了?

    “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临走前,寅巳又回头叮嘱哲哲,“先把湿衣服换了,免得着凉。”

    哲哲点头,跟在他身后,“那你也要注意安全啊!”

    寅巳点头,又看了她一眼,这才消失在雾里。

    “你快去把衣服换了,”枯荣拉着哲哲往她之前住的厢房去,“屋里头还有你的衣裳吧?”

    “有,”哲哲点头。

    “我让人跟你打盆热水,把身上的血先擦一擦,等一会儿,有人带你来找我,我有些话要问你!”枯荣招手喊了一个小道士,叮嘱一番,让他带着哲哲去厢房,“我先去门口等着伤患,你跟着他去吧!”

    哲哲点头,看着枯荣脚底生风,很快就隐在了雾里,自己跟着小道士,回了房间,屋里已经有了一盆热水,褪掉身上的衣服,把血污擦了一遍,换了干净的衣服,这才出了门。

    依旧是那个小道士在门口候着,带着她,在雾蒙蒙的观里,七拐八拐,到了一处阁楼,进了下边的第一间,果然是看到了枯荣。

    房间里就是一张床,一张桌子,三张椅子,床上躺着一个人,枯荣在把脉,另外有两个人,一个人在给床上的人包扎伤口,一个端了一盆血水,见哲哲进来,忙过来拦住了。

    “是梁哲成吗?”哲哲问拦他的人。

    那人点头,“姑娘先在外头等一会儿,这里头血腥味儿重,且公子也得换衣裳。”

    “好,”哲哲忙依言退了出去。

    换衣裳啊,确实是非礼勿视。

    出了门,往上看,竟然楼上也有人进进出出,哲哲跟着上了楼,竟然看到了梅姨。

    “梅姨?”哲哲跟着就进了屋,很快就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两个人,正是阿婉跟阿如。

    阿婉的一双手都被布缠着,整个人脸都肿了,肩胛骨处一个口子,梅姨正在撒药。

    阿如的一条胳膊正在绑板子,脖子上一圈淤青的手印,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往死里掐的。

    “这,这――”哲哲看着她们两个人的模样,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到底是谁?为了什么?要追杀自己?为什么,连自己的仆人也不放过?

    “哲哲小姐,”梅姨有些惊讶,忙把手里的药递给了一旁的道姑,过来挡在她眼前,“你怎么过来了?”

    “我――”哲哲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你先跟我来,来,什么都别说,来就是了,”梅姨牵着她从屋里出来,去了隔壁没人的屋子里头。

    “你先坐,先坐,”梅姨把她摁在凳子上,“今天发生了很多事,但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想多了,知道吗?”

    “可是,可是有人因为我死了啊!”想到了那个赶马车的大叔,虽然没怎么说过话,但他是个很老实的,很憨厚的普通人啊,说没就没了。

    现在,这里还躺着三个因为她而受伤的人,哲哲痛苦的捂住脸,“对不起!”

    我这到底是招惹了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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