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本鬼差的命 作者:云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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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多不堪,看着还算是个富家少年的样子。

    现场静默得出奇,绣着青松白鹤的红色锦被被盖在二人尸身之上,整的极为规整。一面铜镜被放在了二人之间,李芸牌位上的红布被秤杆挑起,鞭炮声噼里啪啦打破了沉默。

    “送新人永结同心。”此语一出,通判夫人哭嚎着老泪纵横,两三位丫鬟扶将着她,她也只能看着棺木重新盖上。曾经忧心过未来的生离,未曾想过今日便是死别。

    钉棺声笃笃,响在子时的永业,一个踉跄的人影行至月桥上,翻身一跃,微澜的白水起了一片水花。

    李芸的魂魄站在月桥上,双目空洞,她身上的白衣已经变作腥黄颜色,褐色的干血一片。她自认在世十余年间未从来规行蹈举,未曾做过任何忤逆无德之事,为什么上天要这样作弄她?

    所求之事,从未如愿;所爱之人,因她牵连。

    两次出嫁,竟是害死三人。

    她以为自己可以守着谢含真静静看着他过完此生。甚至,当他百年归老后第一眼看到的就会是自己,一起去投胎,或者他已经不认识自己了,这都不重要,这种等待也算甜蜜的煎熬。

    但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谢兄,你可是祖籍永业来着,听说前几日永业生了许多奇事。”念西的一位小将领说得眉飞色舞,军中小道消息传得极快,这些行武粗人一向口无遮拦。

    谢含真微挑了眉毛,心中有几分不详之感,面上倒还没有什么异样。

    似是如道戏本里的离奇故事,听的人脸上却没了血色。

    一骑快马,从念西到永业,日夜兼程两日余,所有积蓄都一站一站换了马匹。永业郡城门只能进不能出,当下谢含真喉头一甜,差点从马上跌下来。

    芸儿的确是死了。

    李芸附在马鞍下,她想抱住他,说没事,都过去了,想说不要去永业。

    但她心里是幸福的。

    但她不知道他们又把她给嫁了,不知道含真会去死。

    “成了厉鬼就永远不能回头了。”

    李芸指甲正要暴长,闻声凝住了。她回首看到一红衣女子,身前飘着一盏莲灯。

    “你可是索命而来?”

    莲信摇了摇头。

    李芸低着头蓦然了一瞬,地上滴滴答答开始晕开水痕,她随即颓然跪在地上,腥黄的衣服逐渐恢复洁白。

    “李芸何德何能,仙尊一再相助。”她伏在地上似是抽泣,嶙嶙脊骨透过轻薄白纱。

    陆风渺架着浑身滴水尚在昏迷的谢含真,瞬间不见了踪影。

    缘分是种神奇的东西,明明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也可以被千丝万缕联系在一起。

    李芸年幼时曾有自称神算的云游道士看过她的手相,那人沉默了半响,说她此生将了结一段机缘。李更追问此言何意,是福是祸。那道士笑了笑,守得了得,死得生得,祸得福得。众人皆是不解,他看着李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瞧着他,在她手里写了四个字,又指了堂上一扇屏风,浮尘一扫,笑意吟吟地走了。

    那年李芸也就八岁,自然不怎么识得字。李更问她写的是什么,她说只知道第一个字是三,第三个字是二。

    三,二,众人推测一时,也便当做个笑料,改日便忘记了。而屏风上画的松鹤延年,众人都觉得好兆头。

    哪四个字?

    三嫁二夫。

    命簿子上本不是这样的记载,但李芸只怕是积缘极深,天命相逼就连司命写的命格也冲破了。

    这一夜无比漫长,终于天边撕开了口子,光亮冒了出来。灵棚下烟气袅袅,伴着诵经声。

    通判太守两家冥婚合葬,倒是给这些吊唁的人不少方便。未及辰时,院子里已经挤满了宾客,门外还有不少百姓看着热闹,这样的冥婚的确是闻所未闻。

    天上似乎笼着一层雾气,就连太阳都被隔在了雾障之外。通判府的下人们天亮后都不住出了口气,自然昨晚那棺木里有极细微的摩擦之音他们也并未放在心上。

    那种声音有点像是蛇爬过地面,或者是像蛇一样的东西……

    近来怪事不断,两家都主张早日入土为安。是以昨晚方才入殓,依礼制该是停放至少三日,但与全音观的道长商量好了,今日辰时便要出殡上路了。

    匆匆忙忙打点得差不多了,这边刚要辞灵,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副棺木上,两只斑斓流光的硕大彩蝶居然穿透棺木相伴飞舞出来。

    两只彩蝶相戏翩跹,似是恋人缠绵。

    “这是神迹啊!”已经有人行大礼后拜倒在地,瞬间乌泱泱拜倒一片。

    “张兄夫妇情意感动上天啊!”

    赞叹声一时此起彼伏。

    那两只蝶依旧交缠飞舞着,流光溢彩,绝非凡间事物。

    却绝非神迹。

    有一种妖物名为澜往尸蝶,千年难遇,每现世一次,可以做到来去无痕。

    绝城灭世,如此的无痕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都没有小可爱勾搭我了,有点伤心呢~

    看我凄怨的目光。

    第18章 曼陀罗花

    莲信迷迷糊糊还没睁开眼的时候,只是觉得嘴里苦苦的都是药味。她下意识地要去摸摸面前的棺盖,却是碰到了谁的衣服。

    有些粗糙的布料,摸起来凉凉的。

    药味放松掉了所有紧绷的神经,她也不睁开眼,牵着他的袖子似乎梦呓:“为何救我,死了多好。”声音软软的,像是毛茸茸的小爪子。她倒是的确有些委屈,不过此时只是和陆风渺闹闹小别扭罢了。

    然而袖子从她手里被抽离了出来,她手下一空还来不及再抓住些什么,一只微凉的手已经扒开了她的左眼。她眯着眼反抗着,一瞬间的出神后死死盯着坐在床边的陆风渺。画面有些莫名的诡异。

    “你为什么坐在这里?”莲信不禁猜测,难道他是在逗我?这人不会又魔障了吧。当然只是腹诽。

    陆风渺收了手舀了舀手里瓷碗中的药。热气氤氲,他看着药的眼神有点飘渺。

    “曼陀罗下得重了些怕你受不住。”所以看看她是不是睡傻了,或者被药弄得精神发生了什么异常。

    莲信揉了揉眼睛,似是自言自语:“曼陀罗啊。”

    她愣了一瞬,支楞坐了起来,陆风渺看她的目光有些不解。

    “你你你,你别骗我。你给我下蒙汗药干啥?”她抽走棉被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胖胖的茧。

    “……”陆风渺看她的目光有一瞬好笑,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为什么是蒙汗药?你不应该问问我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吗?”

    莲信愣在那里,暗叹自己遇到陆风渺后智商果然下降了。

    “我,我原来见过不少曼陀罗中毒死的,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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