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东诸山上,正清文绮堂外院条件很是理想,因而老刘头才打定主意留下来。

    这个秘密是刘师爷用烟草换回来的,老刘头却一直神秘兮兮的,还以为没有几人知晓。

    李之就对这一切心知肚明,“呵呵,冬卉,你可知老人家之前不肯搬来是为何事?”

    冬卉眼神闪过一缕慌乱,但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那是因为刘大叔偷酿了很多果酒,我曾尝过一点,那味道与如今的就完全不同,好喝的太多了!”

    “原来他不止泄露给一两个人,还以为自己隐藏的极深呢!”李之乐了,“据我所知羽灵姨也是知晓,刘师爷也知道,看来老刘头私藏是有原因的,哪一日我偷偷去窃取一坛来!”

    冬卉捂嘴偷乐,“就刘大叔那种耳力听觉,怕是小侯爷一近院子就被他察觉了!”

    “山人自有妙计,把他支开不就是了?而且,整个长安城烟草可都掌握在我手里,拿来置换,他也不得不答应。我就是好奇,是什么样的酒质,可以让他这般遮掩着不要人知!”

    情绪已稳定下来的庞啼忽然插言,“那是刘大叔酿制的猴儿酒,刚来那会儿,我弟弟常去那边玩,几次去找他回家,都能闻到隐隐香气!那种天然果香我很熟悉,与脑袋里记得的一种猴儿酒很是类似!”

    李之大喜,“猴儿酒?那可是传闻价值千金不换的纯天然果酒!啼儿,你有办法酿制吗?”

    庞啼摇头,“啼儿只知猴儿采的果子最鲜最甜,因此酿出来的酒也极好。而且我所闻到酒香气极为稀薄,若非自己对源自自然之气天生敏感,怕是也闻不到呢!”

    李之若有所思些什么,并不知院子里俟老六一行五人尽皆来到,仅余老刘头取过腰间悬挂水烟,兀自蹲在一角落嘬个不停,其他人怀中均抱着一大堆杂物,堆放在不远处客厅廊下。

    目前内院只有春柔、夏舒、秋枫、冬卉四位贴身丫鬟,还是护院家丁前来禀报。

    等李之穿戴好,提前赶往的春柔、夏舒,已将众人迎进屋内,沏茶伺候。

    “这些是现有纸巾的全部了,一并留在这里供平时使用,其余都交给颛孙家。今早常雨伯顺道拉来一车,足有上千,此刻已跟着封行他们赶往东市。”夏婆婆开口解释。

    这是昨晚间已商议好,今日服装大卖特卖,连带着量体订单一样会火爆,而纸巾有严格限制,供达到定制衣物贵宾资格售出。

    “现在店里会有多少羊绒衣物?想来厂子里一夜又有几千件吧?”

    夏婆婆回答,“连带库存三万余件,今早一共又送去三万五千有余,而另有百多件长款羊绒衣样品也一并带去了,这样一来,我们的量体定制衣样又多了一倍。”

    “也用不了这么早,现在也不过卯时过半,想必你们今早寅时许就开始准备了?辛苦老几位了!”

    “我们也只是恰好赶至,昨晚主要目的还是规劝老刘头跟我们搬到这里,那刘师爷与封行才是真的辛苦,包括常雨伯带来几人。据说昨晚我们刚睡下他们就赶来了,替代封行忙活一切!他们今日去得早的原因,还要在后院搭建临时窝棚,毕竟一出动就是几百人,总要有个临时休息场地。”

    “这一点是我疏忽了,虽说店铺经营面积足够大,但根本不适合人员休息,好在后院足够隐蔽,,他们主意很好!”

    “而且据我所知,关于安保,郡王那里已做详细安排,我们只需照应店内事就好!院子内外还需要大量桌椅板凳,茶水、点心一类,若是全交给我们可没有此时闲暇了!”

    李之好笑地望着几人,“看来你们也知道些什么,闹了半天只瞒着我一人?我怎么有种被倒戈之感?也难怪,还是你们与临淮郡王府亲一些!”

    他刻意假装的阴阳怪气,引来一阵笑声,老吴头笑道:“对我们而言你们之间可是一家,你还是郡王府女婿呢!之所以瞒着你,据我听闻是件了不得之事,好像为某位大人物亲自严令禁止,应该是与小侯爷的能力考校有关!”

    目前只有与李之更为亲近者,才仍以小侯爷相称,在大唐,侯爷属于爵位,不属于官职,有爵位和官职之分。

    爵位是身份的代表,是贵族阶层,不一定有权利。官职大小代表着权利大小,但官职也分实职和虚职,实职才是最关键的。

    虚职相当于名誉头衔,所以以品级来判定一个人当时地位。才是最真实的。

    另外因为是人治,所以受统治者宠信程度也是一个因素,某些时候,享有封地租税收入的封爵虚职,同样是受到重用主要原因,因而李之这个第九等县男虚封,唤作小侯爷也无不可。

    羽灵姨指指外面的老刘头,“他看上了云山老爷子的几处酒窖,听闻高度酒也要研制,就吵吵着跟去凤阳呢!这老刘头,老了老了,竟是开始算起了小孩子心性,却是把自身责任快要忘干净了!”

    李之哈哈大笑,他自然明白眼前四人来到,主要目地还是想着帮老刘头说上话,毕竟他们几十年师门感情,又因老刘头年岁最长,且有不能言语哑症,一向是四人细心照应的中心。

    但他们身上都有杨高澹所指派重大担责,尤其是老刘头,一身修为最高,而且属于最不引人关注之人,那一次城郊官道遇险,就是老刘头负责主要暗中偷袭。

    当下一门心思跟往凤阳县,显是某一刻心思忽然开窍了,升起了干些与自己兴趣相关杂事。

    四人这是来给李之求情,看看能不能放老刘头一回,毕竟老人家一生孤僻惯了,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喜爱事,又是积极加入人群中来,也令他们心意松动。

    “老几位不用不好意思,我明白你们心意,难道老刘头忽然间转了性子,我还能拦着他不成!放心吧,老人家一生不易,难得生出融入趋势,我们不能眼看着不管!杨先生那里由我去解释,老刘头想干些什么就由着他,人力、财物我这里无条件支持,而且会亲自帮他照顾那些宝贝!”

    四人里也只有羽灵姨知道,李之指的是那些窖藏果酒,别人却是面面相觑,不知他话里意思。

    此时,远处的老刘头却是忽然一蹦而起,口中咿咿呀呀的大叫跑来。

    “这老家伙,耳朵始终在监视着这里,显然内心急迫得很!”虽要小上几岁,因为老吴头是大师兄,称呼老家伙还是有资格的。

    老刘头进了屋就上肢舞动不停,他口不能言,自小对此人礼数从未有过严格规定。

    一旁自有人出言翻译:“二师兄是说还是东家仁义,很照顾老家伙们。还要你放心,他此行打算是想在酿酒方面有些作为,是抱着偷学者身份加入其中,一旦学成归来,东诸山还是他的家,他要依靠几座酒窖,做出些力所能及之事!”

    “老刘头,你还用偷学?高度酒酿制工艺本就是我的,你需要,拿去抄录一份就是了!”李之奇怪道。

    另有一番表达,李之才明白,原来他是想偷学些西凤酒酿制上不传之秘,偷鸡摸狗是他做不出来,可自己有耳朵,敏锐耳力可不算是盗窃吧?

    据他了解,虽说凤阳县尽管几乎家家户户都会酿酒,口感还都算得上可以,但唯有有数三两家才拥有更正宗酿制工艺。

    古隋醇黄酒坊现任掌柜黄喻,是少数知道内情者,在今日一大早,去跟颛孙家家主商讨酒窖一事之时,听颛孙云山论及此事,老刘头就大包大揽应下此事,这也是置换他们家酒窖唯一条件。

    原本这是件好事情,但老刘头被安排在李之身边可是有重责在身,他这种行为属于擅离职守大过,因而才有了发动其他四人前来游说原因。

    明白了此中原委后,李之更是乐得不行,“还是瑜然的爷爷老骥伏枥,算计深远!”

    实则他想说老而弥奸来者,但那可是大不敬之语,云山爷爷怎么说也是自己长辈。

    “实际上转来转去,根由还是在小侯爷这里,未来酿酒生意还不是你的?因此我们才有胆前来尝试一下!”羽灵姨满脸笑意。

    “但你们还是忽略了我心内想法,在我眼中老几位是等同于杨先生一样的存在,都是以长辈看待,你们根本不需要这样拐弯抹角,直接出言指使就是了!”李之此言绝非客套。

    老刘头又是一番连比划带支吾,大意是表达一下对本职工作不到位的歉意,李之哈哈大笑,起身在他耳边轻语,“那就把你那私藏货偷偷交给我一坛,以后我大力支持你把几座酒窖完全建立起来!”

    羽灵姨一旁不多时就转达了他的反应,“之前鬼祟只为了防护老吴头一人,这里人最阴险的就是大师兄,极有可能一旦消息败露,那些酒就会被偷光了!”

    老吴头明白了其中前后,神情表现得极为愤怒,却没有人当真往心里去,众人嘻嘻哈哈,就迎来了庞啼等人端着几盘包子来到。

    将客厅让出来给年轻人,他们到另一间房里去饮用茶水。

    辰时一过,众人就前往颛孙家主殿集中,颛孙呈逸、颛孙云山等人都会一同前往,便是老祖宗也出面送行。

    瑜然的堂兄颛孙邡华、颛孙邡岳等几位年轻人,此时俨然就成了李之的崇拜者,忙前忙后,很是积极。

    今日一大早,颛孙家就有十几大车的出货量,这些他们都看在眼里,一切均是李之那个今日才开业的三层商铺所促就。

    这仅是李之一系列生意首次开张,对于整个颛孙家生意已是巨大变化了,稍有虑及之人都会知道,接下来东诸山会迎来怎样一番事业大发展,年轻一辈人当然懂得如何尽力抓住这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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