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重甲军的到来,现场来人均被带走,李之将甘修明留下来,细细交代了一切。

    他还是针对很多人手软了,四家势力只制裁所有参与港口商业者,并未搞半点株连。

    那位陈家主隐藏极深,便是他的家人也不知其体有修为,此人身上有潜伏任务,一旦有所泄露,等待他的会是残酷惩罚。

    李之并没有操心府兵们对港口内的清查行动,而是赶往筐市街米行。

    隐匿形迹从后门处进入,伏辰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一名找上门来的三级狩猎师,就是他的战利品。

    此人也果然是从拴马岛而来,李之也未与其废话,读取记忆后,就一掌将其性命解决。

    略作捋顺,他已经拴马岛上情形:“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启程离开,此人若迟迟不归,很有可能令岛上警觉!”

    此时已是天色将黑,李之先行离开,赶往刺史府。

    伏辰需要将一些事交代给店内的两名假冒伙计,以便刺史府做好善后。

    在天色完全黑下来后,于一众官员欢送后,三只船再行踏上旅程。

    没有人注意到,自甲板上消失的李之,已自盛京零号后舷机关处悄然下水,几个游动,已消失在黑夜里。

    百十里也就是半个时辰左右,船队像是毫无所知的,自岛外几里处快速驶过,李之的身影已出现在拴马岛上。

    显然有很多人混杂在岸边观望人群里,眼看着三只巨船被远方的夜幕所包裹。

    至少有二十几人,表情轻松地走向海岛一角院落,他们却不知泉州港伪装过的大型渔船上,在某一隐蔽岸边,接上了那千名重甲军。

    而李之就在更多人聚在主厅议事之际,连续出入数个房间,将十几人生机扼杀。

    阿明、离其、伏辰也在某一房间内被引出来,略作交流,四人分头隐入了黑暗里。

    良久后,除了那处议事房间之外,再无人员生还。

    下一刻,在李之破开门前禁制强突进去后,三面窗户内也有三人破窗而入。

    尽管房内有十几名大师级,甚至存在有三位三级大师,也被突如其来的袭击转眼间失去意识。

    四名宗师境强者的全力施为,没有人能安然躲过。

    被狂暴力道熄灭的灯烛再一次引燃后,李之已经在横七竖八倒落的人丛中,开始挑拣出生机尚存者。

    很快院中的剧烈声响,就引来半个岛上渔民以及家属的赶来,甚至正在交易的几十条狭长渔船,也丢下手中活计,纷纷聚拢过来。

    但浓厚的血气冲天,让所有人不敢赶上前来,只有等到几位驻岛门吏赶来,才主动让出一条路,任由同样惊骇,却在强撑着咋咋呼呼的几人进入院落大门。

    李之闪身出来,向门吏遥遥招手,其中一名胆大者几乎是被推着走上前来。

    李之取出尚方剑,“可识得它?”

    那人瞪目观瞧,猛地里就在后退中一屁股跌落在地。

    其余三人两手擎起手中刀,哆里哆嗦前往搀扶,却不料那人坐起身来,倒头便拜:“小的不知忠义王大驾光临,罪该万死!”

    此举引得其余三人均是呆立当场,李之示意其中一人地上来火把,半举起后笑道:“怎么,你知道我是何人?”

    那人头也不抬地道:“上头几次给我们训命了,均知道李先生目前来到了泉州城!”

    另三人这才明白过来,慌忙便要墩身下跪。

    李之挥手劝阻住他们:

    “这些人是隐藏在此间的走私团伙,不久后就会有兵船赶到,在此期间,岛上任何人、任何船只皆不得自行离去,你四人马上找些相熟之人,满岛上找出每一个与这处院子关系紧密之人,此次事件就算你们的头功一件!”

    那个胆大之人尝试着问起:“这个岛上几乎所有常住之人,均与院子里的人打过交道,相互间都很熟识!”

    李之乐道:“那就都请了来!记得,我可是说的请,不能暴力驱赶!”

    四人高声领命而去,李之也向最近处的一位老渔民招手。

    待那人畏畏缩缩走上前来,李之找一石块坐下来,张手意识那人也一同坐下,温声询问几句。

    老人答道:“这小岛统共方圆不过数里,相互间的确都很熟了,这家院子里的住客,还是通过驻岛税官们引介来的,据说都是些远洋船舶上的船工,没几天就离开一些人,再几天又换了些人,但始终留在岛上的也就是那些四十往上者,平日里见了也很和气!”

    “这么说,此间人还有很多不在的?”

    “敢问李先生来到时有多少?”

    “七十几,不到八十吧!”

    “那就没几人在外了,除了三十几个洋面孔的因语言不通,较少出现外,其余东方人长相的我都认识!”

    “既然是船员,可曾见到过大型船只过来过?”

    “他们说都停在泉州港之内,可不能随意停靠!不过我们岛上人曾见过有几人在港口大船上出入,因而才没有怀疑!”

    李之要老人再招呼几人过来,不多时他身边已做了不下十人。

    相互间渐渐熟了,也有人大胆地问道原由。

    待落实了那些人的走私者身份后,有人提供了这样一条线索。

    在这座拴马岛更往东几十里外,也曾有人见过像是其中几人出没,但都是在晚间,面目并探不分明,而且日后问起均被否认。

    那里也是一处小岛,但只有退潮时现出海面,说是一片海底礁石聚集处更贴合一些。

    四周围暗礁无数,只有用来来回摆渡、购买海鲜的小舢板能勉强通过,且船上不能装载货物。

    说这话的那人也仅是随口一说,李之也当做不在意的略过不提。

    不过久,在那四位门吏引领下,几乎能动弹的岛上渔民家属,和前来交易的赶海者都聚集过来。

    一时间,似乎也没人在乎此间的血腥气,而来回进出的伏辰等人,也用水冲洗过房内溢出院子里的少许血渍。

    李之翻手捧出一小堆银子,交给四位门吏中的一人,说道:

    “马上就会有大批军人上岛搜查,并会一一验证个人身份,应该打扰了诸位的交易,稍后每人分上几两,算是朝廷对众人的补偿!还有,若有人能提供其他有效线索者,另有百两赏赐!”

    所谓线索,当然也包括岛上何人层频繁出入此间院落,或者与其中的某一人交情甚深之类的。

    那名胆大门吏第一个举手发言:“在这里还要首先向李先生表明,这些人、这处院落还是通过我来帮他们租下来的,但我在其中没讨半点好处,而是我们小队长黄三叔嘱咐的。”

    另一门吏也是一旁帮着解释:

    “黄三叔是我们的老队长,一家人贫苦,自己也是一身病,还要在下工后,跑到港口附近摆小货摊,每月赚不了百十枚大钱!这些人是一路打听到他摊位上,并许给他十两银子,三叔还分给我们一多半!”

    说罢,此人还恶狠狠瞪了前者一眼。

    李之摆手笑道:“这里人都给你们作证,今后若是有人提出此事,就推在我身上,说我已找人调查过,没有什么问题!”

    随后他又假装伸手入怀,再取出百十两递过去:“哥几个天亮后就给黄三叔送过去,省得老人家因此事过意不去。其实呢,他不但无过,而且有功。为何这么说呢,不知在场几位谁听说过广州港近海的那座喜鹊岛?”

    见众人均纷纷摇头,李之乐道:

    “喜鹊岛半年前也存在有一批走私人员,但那里是无人岛,那些人在岛上的秘密基地可大多了,而且是利用了地下岩洞,人数足足有几百人之多。所以说,黄三叔无意中介绍他们来此,反而极大限制了他们的发展,并让我们极快发现了这里,不然寻到他处,抓到他们可就难了!”

    众人恍然大悟,离其这时候走过来坐下,说道:“稍后甘刺史会到来,先生给他交代一声,赏赐给黄三叔几亩地,几百两银,提前退下来吧!海边潮气大,对老爷子身体没好处!”

    众人纷纷应和,显然那位黄三叔人缘极好,在这些人中威信很高。

    离其随即向李之道:“我留在这里和大家伙聊聊,先生去忙你的!”

    被替换下来的李之走回房内,里面的伤者有四人,包括一名三级大师。

    不用他出手,那人已经修为尽失,胸前腹部被轰烂了,眼见不活。

    离其催着李之进来,就是赶在此人尚未咽气前读取记忆。

    果然在李之手掌抹过那人两眉间后不久,就一命呜呼了。

    另三人不过是狩猎师境界,估计也不知些隐秘事,况且伏辰之前审过了,都是些喽啰罢了。

    他们的伤势也很重,但不至于丧命,就留给朝廷处理吧。

    不多久,承载军人的船只已到,不一会儿拴马岛就被几百名军士铺满。

    接下来的审讯和调查,就不需要李之几人了,交代给随同而来的甘刺史几件事,包括黄三叔一事,他均拍着胸脯应承下来。

    另叫人在现场渔民里买下来一条舢板,李之四人才离开。

    甘修明也不打听李之讨来舢板做何用场,其实他心里正得意着呢,仅是此处岛上的走私团伙剿灭,对他而言就是巨大功劳。

    再加上整个泉州港的完全掌控,立下的功绩大了去了,借此再高升一步指日可待,他此时可是意气飞扬,兴奋激越之时。

    李之四人驾着小舢板,乘夜色来到几十里外的海礁处。

    不需近前,他与伏辰便齐齐显露出亢奋之色。

    正如几人心中猜测,海面下礁石丛中,就存在这一处秘密藏宝处。

    那是十几块墙面一般巨大的海底礁石堆砌出的洞穴,水被掏干净,四壁连接处做了防水处理,洞口有同样巨大的一张青石板覆盖着。

    简陋的藏宝洞穴,其中的藏物可不简单,金银倒不是很多,但东一堆,西一丛的各国商品,也是密密麻麻,挤得满满腾腾。

    阿明苦笑道:“这些人不管最终目的如何,至少近段时间的确在做些走私或海盗生意,你看这些品类五花八门,甚至还有伊斯兰世界的金币第纳尔,在欧洲乃至是整个西方,他们使用的通用货币,也是这种用黄金铸造的第纳尔!但据我所知,今年初刚刚面世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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