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陛下与殿下在皇权掌控的态度上有本质的不同;其二,他们各自身边的女性同样存在着巨大态度上的差异,即对政权的野望!”

    李之这样说道,不需他再过直白,其一的态度也是指政权的野心,只是一个皇上,一个皇子,以他的身份妄议这样的人物可是不适合。

    “愿闻其详!”这一次问话的是李旦。

    “先帝生前曾反复交代与我,陛下身边尚未正式册封皇后的韦氏,具有不可预知的贪婪,尤其是在女性当权的异况影响下,此女子将来会存在专权乱政的可能!”

    李之这般指名道姓的对未来事务直言相告,让李元婴与李旦均是目瞪口呆。

    也不等二人再行开口,李之接着道:

    “据我所知,早在一年前,先帝就曾秘密交代了下去,大理寺的秘纹卫就此女子展开过详尽调查,具体结论不明,但我得到的答案是八个字:不臣之心,野心勃勃!”

    后一词好理解,不臣之心就可怕了,意指不守臣子的本分,不忠君,犯上作乱的野心。

    “李先生,恕我直言,关于此点,我心内还存在着诸多疑点,毕竟如此结论,太过于骇人听闻!”

    这是一向以宽厚待人,从不在人前人后谈议朝政的李旦所言。

    如此特殊时刻,也基于平日里两兄弟之间关系良好,于太子府内经常走动,熟见了韦氏的端庄淑仪,与兄长情义非常深厚。

    即使李之口称此消息源来自于高宗,但此时已死无对证,尽管李旦对于李之有充分的信任,但心理上仍不肯接受,在他看来与事实有明显偏颇的此类猜断。

    此话一出,李之还未有所表示,李元婴已经在额头生汗,他倒不是同样质疑上述两点,而是在担心李姓皇族之间出现不和谐因素。

    当前残酷的打压尚未来到,内部先起了争端,无疑任何精密布置,也会就此开始瓦解了。

    没料到,李之却只是微微一笑。

    “这正是我想要离开躲避的最根本目的,并非真的怕了来自于武后一方的猜忌与迫害,大不了我丢了生意,专心在暗处频施手脚!”

    这话里的含义可就恐怖了,无论官方抑或民间,都已认定他身后有强大的师门力量。

    关键的是无论李之本人的实力还,还是他在修炼界的影响力均过于强大,将这种人逼入不死不休地境地,足可与整个世界为敌。

    但他话音一转,就道出了另种原因。

    “殿下,我从未以为此时就能说服任何人,而是借由躲避出去,让事实来证明我的所言无错!不出两月,韦氏就会暗里鼓动陛下重用韦后家族,欲以韦后之父韦玄贞为主要构架,将其从一名蜀地小吏一跃为朝中重,破格提拔会有个令人恐惧的瞠目结舌!而陛下会因此为自己招来首个厄运,帝位被废,其人流放,这就是我要躲开的第一个原因!”

    现场气氛又陷入一场寂静,李之所言很可能会真的发生,这种担忧来处也属于每一位新帝的固有套路。

    对于均出身在帝王世家的李元婴、李旦而言,对此类培养自己势力的鲜明用意再熟悉不过了。

    而且韦氏家族是长安城南韦曲原上的颇为显要的门阀,早在汉代就已经遍及大江南北。

    尤其唐朝时韦姓直系在陕西省境内得到了大举繁衍,一旦李显得到这支显要势力相助,

    短时间内还真有可能拥有被武后忌惮的实力。

    这才是最关键的,因为最不乐意见到这些的就是他的母亲,所以李之的推断不仅合情合理,而且具备了一切可能性。

    此时李之却仍在语出骇人:“接下来,就会是立豫王殿下为帝,并临朝称制,裁决一切政事!”

    这时候李旦尚未被降为皇嗣,复封为相王,那是武周建立后的事情了。

    “但武后临朝称制,裴炎就会与她的矛盾日益突出,接下来就是他被刻意陷害,遭到杀身之祸的可能性同样巨大,被处斩也属于事出必然了!”

    李之不断抛出的骇人言论,终使李旦起身站起,一因妄论国事本就属于朝廷重罪,再者李之颇不留情面的将裴炎、李显、李旦、武后四人间的明暗错综关系一语道出,还是均建立在诸般猜测上,终于使得李旦不敢再听下去。

    所以,他站起来转身就走,也在表达对李之这种无端猜忌的霍然生怒。

    李元婴同样起身,欲行追出,李之却是含着笑拦住了他:

    “叔公,殿下这样的表达,再是正常不过了!您老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躲出去了?还有,殿下此人宅心仁厚,居心仁爱而待人宽容,但需谨记一年后他会受到武后的假意表示要还政于皇帝,那时他应该极力推辞,请求母后继续临朝,此点相当关键!还有,请转告与他,他最终得天下就在于继续蓄伏,但那时会是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李元婴为之一愣,李之此时的语气,居然有种一去不复返,隐隐有些相托推诿的意味了。

    “李先生,若是旦儿这般不知礼数的不辞而别,让你难看了,我就舍下这张老脸,来代他向先生陪个不是,你手里的尚方剑,可是责任难弃啊!”

    李元婴口中说罢,便要起身,李之忙加以制止:

    “叔公误会我的意思了,殿下是在避讳我方才的一同大逆之辞,实则与我本人私谊并无他意!而我所讲这些,尽管不合情理的臆断之处太多了,若有个偏差讹失,也就没脸再转回来执行什么责任了!后一番话,就算做我对殿下的忠言劝慰,您老只要把我的意思传达到就好!”

    李之之言半真半假,主要用意自然是让李元婴产生理解上的偏误,误以为他因得不到该有的信任,因此心灰意懒,最终会选择退出对他本人意义不大的所谓守护。

    人走茶凉是多方面的,因此而感叹世态炎凉者各有理由,角度不同而感喟各异,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一走了之。

    但李元婴就会格外重视他的态度了,只因李之的底气之强悍,竟能使得朝中无数大小官员对其忌讳莫深,便是之前曾猖獗一时武家一系,在朝中也不敢拿他做文章。

    要知道满朝文武派系林立,利益攸关到错综复杂,照理说李之仅是在商业上的突出,就会引来无数觊觎者。

    但在轮番试探,皆被中途腰斩,甚至连武后亲自派出的试探之举,也被李之不加掩饰的当场格杀,可见此人在感到自身利益很侵犯后的强势了。

    更不会有人忽视,同样来自商业上的间接打压,居然会导致一夜间两千人丧命,多个修炼门派被连根拔除。

    因而李元婴深深知道,有他这样一位人物,会给武后一方带来多大的压力。

    如今李之仅仅是略表退意,就让其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而对于李之而言,已经看出来李元婴此人的不简单,他是高宗,甚至太

    宗早早布下的一步暗棋,他的个人能力、名声、势力尚在其次,关键是此人的身份太关键了。

    大唐李姓二代中唯一弥留着,当朝皇上的爷爷辈,很多时候,不需他具体做什么,仅往那一站,就会引来响应者无数。

    因此李之并不在意李旦心中作何感想,只要有此人在世,就有影响李姓皇族半壁江山的效果。

    既然刻意摆出了姿态,李之接下来就对李元婴的任何问题不再响应了。

    虽不至于从此闭口不谈,但左顾而言他的各种推诿是免不了的,但态度上始终谦逊而热切,让李元婴说不出任何不满来。

    第二天,李之就通过太平公主找到了武后的门下,婉转表达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能再于修炼上有所延误了。

    他需要长时间的不间断修行,才能保证境界根基完好的恢复过来。

    原本他于灵堂内的守孝之举,就是个人意志,一连数日的辛苦已经无任何失礼之处,而武后也极乐于此人不干涉朝中事务,见他主动请辞哪里会给出丝毫的障碍、

    至于如今的皇上李显那里,此刻并不需要特意辞别,他是全天下所关注的焦点,哪里会在意李之的出现与否,有武后转达,也是给足了面子了。

    当天下午,李之就与太平之间有过一次长谈。

    第二天,其又与上官婉儿在城外相见,另有近一日的厮守,晚间则与明王等诸位王有过数个时辰的商议。

    第三天,李之便带身边人悄然离开了洛阳城,数日后返回到长安。

    再两日后,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他的去处就是无涯界,进入之后,他才召唤出来身边大多数人。

    那些徒弟等小辈,依然陪着老祖宗、李奶奶留在朝元秘境,当然还有三位新媳妇夏舒、凤霞、玉蓉。

    不过此刻出现在李之身边的人数也有个二十几人,包括自洛阳返回路上请来的孙思邈。

    便是老君殿的武道骀,天机阁的承弼老道,雨霖观的子石道长,都被邀请了来。

    当然邀请的方式不同,比如子石道长就是自己强烈要求的,他之前并不知有无涯界一说,却也知李之肯拿出一两年时间的久待之处,必定是了不得的存在。

    于李之而言,答应了他就意味着暴露了朝元秘境,最终选择其跟往,还是孙思邈的主意。

    孙思邈就是李之主动请了来,毕竟他的医道认知天下顶尖,很多可能遇到的稀缺植物,需要他来第一时间甄别。

    同样不属于主动邀请的还有武道骀,他是在羡风的见一下带来的,目的是考究一下异度空间内有何与道家相关的修行理念。

    承弼老祖则是被李之强行拉了来,此人只对炼器有痴迷,宁愿一个人待在炼器师没日没夜的沉浸,也不愿出外历游的。

    没错,李之此行的主要目的还是在意散心,什么探宝之举仅是顺道而为,有则喜之,无则就当见识一下真正的异域景致了。

    几位夫人里,唯已有近五个月身孕的清绮,被强留在秘境内,其他四女都是跟了出来。

    这样,李之一行人里,就有离其、孙思邈、伏辰、子石道长、武道骀、承弼老祖、阿明、杨高澹、继源道长十位宗师境,加上李之,绝强者近半数,可谓是实力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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