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谁吓谁呀?王浪军一把夺过蓑衣人手中的黄竹杆,顺手折断竹竿扔进水湾,随波逐流。

    心疼得蓑衣人脸面抽抽,胡子一翘一翘的。

    那是生长了三百年的黄竹啊!

    天下屈指可数的珍品。

    就这么没了?

    心疼死了。

    亏死了。

    得陪。

    “哇啊”

    蓑衣人捶胸顿足的假哭着,围绕在灰袍少年身边团团转,痛心疾首的嚷嚷着:“小子,你见过生长了三百年,仅仅长到一指粗的竹竿吗?

    看你一脸憨样就不懂。

    那是价值连城,万金难求,绝无仅有,独一无二……”

    “停,那不在水里漂着么,自个捞去。

    再烦人,就扁你一顿,闪开。”

    碰瓷,讹诈,找抽啊?王浪军一愣火大了,指着漂流在水湾中的竹竿,侧眸瞪着蓑衣人怒声呵斥。

    这是什么人啊?

    为老不尊。

    不学好。

    欠扁。

    若非这白胡子老头年龄不小,长的细皮嫩肉的,不禁揍,王浪军真心想揍人了。

    这就不爽了。

    憋得慌。

    因为王浪军昨夜被人活埋了,临昏迷之前亦在拼命的想着冲出坟坑、杀光狄溥一帮人报仇雪恨。

    可惜狄溥顺利的把王浪军活埋、窒息昏死过去。

    只是王浪军再次醒来时躺在坟堆边上,手里攥着身份令牌与装着二十两银子的灰色钱袋。

    啥情况?

    摸不着头脑。

    不过坟堆左侧长出了一丛树根,密密麻麻的。

    颇为诡异,仅此而已。

    完全看不出坑洞的模样。

    这让王浪军百思不得其解。

    遂憋着一肚子仇火走到水湾里洗浴。

    思及昨日几度生死挣扎,挣扎至死,那感觉,恐惧得不要不要的。

    醒来后心里的仇火升腾,滋长。

    只想着杀了仇人泄恨。

    否则就会憋死。

    撞上老无赖…

    杀气腾腾,眼神如刀,蓑衣人看得分明,绕到王浪军身后故作跌倒,伸手抱住了王浪军的腰围,不依不饶的叫道:“啊,你折断了老朽的宝杆还想杀人啊?

    杀,老朽让你杀。

    你杀了老朽也要抵命。

    老朽活了一大把年纪,黄土都埋到脖子上了。

    拉上你做垫背的也不亏。

    你杀啊,要么赔老朽的宝杆?”

    “什么宝杆?

    那分明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竹竿,一折就断了。

    这就是普通竹竿的特性。

    根本就不是什么宝杆。”

    老混球,无赖,王浪军扭腰没有甩脱蓑衣人,没好气的呵斥。

    若非顾虑到杀人偿命。

    特别是杀害贵族中人,就会变成官府里的通缉犯亡命天涯。

    处处躲避,过着被官兵捕快追杀的日子。

    朝不保夕,天知道哪一天会死?

    迫使不能杀了蓑衣人惹上人命官司,王浪军早就动手杀人了。

    包括昨日,王浪军没有虐杀狄家庄里的人,都是顾及到自身的安全,迫于无奈,不便下杀手。

    否则不介意这会儿多杀一个老无赖。

    就是这气息…蓑衣人侧脸贴在少年人的后背上一阵猛嗅,遂松开搂抱的王浪军双手,走到凸石边拉起一根丝线。

    “嘶嘶”

    银丝如梭,穿针引线。

    出水分浪,延伸了出去。

    须臾间,拉直了连接在已随波漂流到三丈外的黄竹杆上的丝线,嘶溜拽起竹竿脱离水面。

    飞回来抓在手中,蓑衣人扬起断裂的黄竹杆,愤怒的说道:“你不信这是宝竹竿,那就到狄家庄找把刀硬砍竹竿验一验…”

    “去狄家庄借刀?

    你是借刀杀人,还是狄家庄的人?”

    找死?王浪军一愣板起一张冷脸呵斥。

    哪壶不开提哪壶?

    正愁没法杀入狄家庄,赶上这老头是不是…

    杀气,蓑衣人微微一惊,持竹竿撑在王浪军的左肩头上,愤怒的说道:“谁是狄家人?

    还借刀杀人,至于吗?

    杀谁,杀你啊?

    你想都别想了,想死没门。

    除非你还老朽一根宝竹竿,爱死不死…”

    “靠,你个老无赖顺杆子爬是不?

    再说一遍试试,你张嘴呀,张嘴我就一把掐死你?”

    混蛋,王浪军愤怒的瞪着老无赖,探出手来冲老无赖跃跃欲试着呵斥。

    蓑衣人无惧,王浪军气坏了。

    咋地?蓑衣人跨前一步,微低头盯着王浪军怒道:“来,你一把掐死老朽试试?

    要不要老朽喊人过来围观?

    让人看着你掐死老朽?

    那多风光无限啊?”

    “走,到狄家庄风光去。”

    不痛快就干,王浪军拿老无赖没辙,抬手拉着老无赖的胳膊,一路小跑着奔向狄家庄南大门。

    远观朱红大门,狄家庄金字牌匾高悬。

    搭配宫羽楼角遮风挡雨,反射出朝阳金芒。

    结合红墙绿瓦左右延伸几里地。

    当真是高门大户,阔气。

    延着东南墙走近中段的南大门,迎来一阵惊呼:“快看,采花贼来了…”

    “啊,真是他,快,快去禀告老太爷…”

    “老太爷,不好了,采花贼来了……”

    守门的护卫一阵呐喊。

    虾米,采花贼?

    找死的吧?王浪军一头黑线,啥情况啊?

    贼喊捉贼吧?

    这是栽赃…

    有趣,蓑衣人怪异的侧头看着少年说道:“嘿嘿,老朽就知道你不是好人来着。

    怎么样,显露原形了吧?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干啥不好,偏要去偷人家闺女…”

    “闭嘴,要偷就偷你的闺女。

    看什么看?你知道我被狄家庄里的人栽赃陷害是什么滋味么?

    屠庄的滋味,懂么?”

    该死的,王浪军气坏了,愤怒的瞪着老无赖吼道。

    这个不大好,不,很好,蓑衣人玩味的看着王浪军,摸着白胡须说道:“老朽不懂,反正老朽没闺女。

    不怕贼惦记,就怕小贼不还老朽的宝竹竿…”

    “靠,你有完没完?”

    要么开杀戒…王浪军怒不可愈,动了杀心,大声呵斥,却见狄奎带着一帮人急匆匆的赶到大门口。

    狄奎看见蓑衣人一愣色变,正待张口打招呼,就被蓑衣人说话打断了:“那谁,拿把刀来用用?”

    “啊,给,快,送把刀过去…”

    这老道玩什么把戏?狄奎心中存疑,但不敢反驳蓑衣人,招呼着奴仆送把刀过去。

    奴役双手托起腰刀,躬身低头举过头顶送到蓑衣人身前奉上腰刀。

    蓑衣人没有接刀,随手扔下断为两节的黄竹杆说道:“用力砍断竹竿。

    愣着干什么,砍。”

    五大三粗的奴役不敢动,转头见主家点头,转身挥刀过顶,对准倒地的竹竿劈砍下去。

    “嘭嘭嘭”

    三刀连劈,一气呵成。

    可是刀砍竹竿,竹竿没事,但腰刀卷刃了。

    一帮人看傻了眼,这是什么竹竿?

    比腰刀还硬?

    “嗖”

    好玩,蓑衣人夺过奴役手中的腰刀,顺手抛给少年说道:“你试试砍两刀,这是不是宝竹?

    值不值万万俩黄金…”

    “靠…”

    老无赖没说假话,可是…王浪军接过腰刀,尴尬的站在原地,完犊子了。

    没钱赔竹竿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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