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日,周末,上班族们和学生们难得的休息日,青大的很多学生还在睡懒觉,美少年会长和学生会成员们已经在忙,本年因有全运会和大运会,还有世界大学生运动会,学校有学生运动员参赛,像球类项目是以省为代表队,青大学生的球队在跟首都各校球队争夺出赛资格,学生会的事务也比去年更忙。
    乐小同学不太急,和燕帅哥早早做了早餐吃了,等太阳爬上山顶,树林里的露水和湿气轻了些才打包行李出发。
    为了安全,装有黑帮爪牙零部件的瓶子由燕少背,不怎么重要的东西由乐小同学背,如此,哪怕到离开保护区或到车站要检查时因燕帅哥手中有军官证和特别证件,行李一律免检,不怕暴露。
    一大一小的两人,耗费半天的功夫才爬出深山老林,到达快到山腰处的一条天然泥路上,那条路通向居于深山里的自然村落,因比较偏远,还是原始路面,除了人走,就是牛羊驴行,连摩托车都走不了,路中央有些地方因没有踏踩到,长出了草。
    太阳暖洋洋的照着树林与路面,山水的气息是那样的干净,站在路上向远望,能看到崇山峻岭间冒出的花,Y南边城3月下旬,许多植物都开花了,能说出名的,不能说出名的,红红火火,雪雪白白,点缀在绿色之间煞是好看。
    甚至,就连天然泥土沙石路边与路中央的草都是青绿可爱的,看着可喜,一株开红花的草儿引来了一只蜜蜂,满满的是世外桃源的感觉。
    一切很美好,如果……没有那丝淡淡的血腥味就更好了。
    脚踩着天然泥路,乐韵吸口气,揉揉脸,看向一边的大帅哥:“帅哥,为了赶车,咱们跑路吧,你赢了我请你吃我新琢磨出的烧饼卷卤肉,你输了,扣掉你的面皮荷叶烧鸡。”
    “那有这样的!”燕行刚观察完环境,听说要赛跑,顿时苦了脸,赛跑不可怕,可怕的是结果,输了能不能别扣他的烧鸡?
    “我走喽。”乐韵才没管燕帅哥同不同意,撒开脚子呼的蹿出去,沿着天然泥路奔向远方。
    小萝莉不守起跑规矩,都没喊“一二三”就跑了,燕行腾的蹿起来,迈动逆天的大长腿狂追,边追边喊:“你偷跑,你赢了也不能算数。”
    小女生背着个上头超过她头顶的背包跑得飞快,从后看就只能看到两条腿在不停的起起落落,燕少为了自己的美食不被扣,拿出真本事,展开飞毛腿追,不消千米距离便成功追平。
    拉平间距,燕少没敢抢前,他只要不输就好,万一赢得太漂亮,小萝莉面子上过不去又恼了,大概可能仍然会克扣他的份子。
    乐韵是懵呆的,燕人的速度真不是假的,杠杠的快,如果不拿出全力,她没自信能赢,路面很崎岖,她也不想太拼,免得弄出什么后遗症。
    山路时宽时窄,时而因冒出石块或树要拐弯,时而上点坡时而下坡,并不怎么好走。
    跑了一段路,过了一条山涧,再拐个小弯,前面也有几个人在小跑前进,其中两个男子用木板抬着一个人,还有四五个人陪着跑。
    那一拨人年长的男女有穿自产的民族服饰,有两青年是现代式的衣服,有个老年阿妈还背着个背篓子。
    有男有女的一拨人跑得很急,每个人都见了汗,气喘吁吁的,却没有谁喊声累。
    燕行看到前面直线距离约有四百余米,实则中间还隔着一个大弯的一拨少数民族的村民急匆匆的跑,眼皮跳了跳,有血腥味!很可能是有人重伤,所以正要送医急救。
    追到血腥味的来源,乐韵撒开脚子,拿出最快的速度,抛下燕帅哥,化做一抹长风,呼啸着狂奔而去。
    果然不是单纯的赛跑!
    小萝莉发足狂奔的举动也令燕行顿悟,小萝莉估计是察觉到了什么情况,所以要跟他赛跑,目的应该是前面的那一拨人。
    他心中有数,也抛开赢输结果,足下发力,紧随小萝莉狂奔。
    飙跑的感觉有如从高空跳下飞机,原本无风也能听到风声大作,燕少很享受肆意飙跑的刺激感,也没有保留的释放青春热情,与小萝莉跑了个旗鼓相当。
    抬着人急速赶路的一群男女也知道后面有人在奔跑,仍然没有过多关注,当后面的人狂奔而来,看那样子像是有十万火急的事,他们就算也急着赶路,因善良淳朴的本性使然,尽量往靠山的一边走,留出路给后面的人通过。
    乐韵拿出自己压箱底的力气将距离拉短,最后五十米几乎是眨眼就被踩在脚下,越过一群男男女女,往前冲出四五来米才停。
    小萝莉那么拼,燕行也没保留速度,紧跟其后,越过一群淳朴的村民,赶到小萝莉身边,陪着她收脚。
    刹住因惯性力往前的冲势,乐韵顾不得换口气,如回旋的风,利索的转了一百八十度,跑到路中央,朝抬着木板的人群举起双手上下摇动,大声喊:“阿哥阿姐,快停下,快停下!”
    一群急跑的少数民族居民看到背着大包的两人突然停下,奔跑的速度慢了一丁点,当看到矮个子的人冲到路中摇手,仍禁不住往前跑,只是脚步还是还慢了,背着背篓子的老年妇女用民族语言问同伴,有人相合,一片叽喱哗啦。
    因男女们说的是他们的语言,乐韵听不懂,快速的往前跑,迎上一群人:“有谁能听懂我说话吗?我是医生,你们快把人放下来,再跑下去孕妇和孩子都会死。”
    跑动的人群减速,燕行也终于看清楚他们抬着的是什么,简易木板上睡着个女人,因是侧躺,面朝山的那边,所以之前他没看到人的脸,女人穿的是现代通行的衣服,盖着床半旧的毛毯子,肚子凸起来,脸苍白如纸,嘴唇发青,已处于晕迷状态,整个人毫无生气。
    还在往前小跑的人听到拦路人第二次喊话,凌乱的收住脚,跟随一群人跑的妇女激动的交谈,抬着简易木板当担架的最前面的一个包着青色包头的青壮年,结结巴巴的用汉语回话:“您……您是……医生?”
    他的汉语说得特别的别扭,好在能表达出意思,乐韵听懂了:“我是医生,孕妇大出血,必须马上抢救,再拖延下去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缠青色包头的青年,激动的手都在抖,冲着同行的男女喊了一句,大家立即扶的扶,往前移几步,小心的将木板放在较平坦的路上,男人们在擦汗,两妇女坐在地上扶着木板上的人,生怕她朝哪边倾倒。
    一群人有穿民族服,能从服饰猜是哪个民族,其中阿昌族多,还有白族服饰,能说生硬汉语的是阿昌族青年,穿着对襟黑白蓝三色民族服,背着筒帕和一长一短的刀,他放下担架,小跑着往前冲,到迎来的明显是女性的游客面前,庄重的弯腰:“请您……救救我……老婆和孩子。”
    “不用客气,我要抢救孕妇,你们按我说的话做就是。”乐韵没空说闲话,受了青年男子的托付,一边解背包一边跑向人群。
    青年跟着跑,甚至都来不及跟与女医生同行的另一位客人打招呼,燕行也不在意,赶紧随在小萝莉身侧,看看有没有自己需要帮忙的地方。
    跑到担架旁,乐韵跪蹲下去,将背包摘下来放脚边,伸手揭开盖孕妇的毛毯,孕妇穿现代裙式孕妇服,肚子很大,裙子和木板被染红了一大片,露出在外的一截腿缠着裹腿,十分臃肿。
    抬担架送医的人看到女人衣服和木板上的血,个个面呈紧张,拘谨的不敢说话。
    拿掉毛毯,乐韵小心的将孕妇扶着仰面平躺,之前拦路时已给孕妇粗略扫描,将人再次放平,再给孕妇做了第二次X射线扫描,扫描出来的图像比第一次看到的更不乐观。
    她知道情况如何,还得走一走医生检查必做的流程,帮孕妇摸手脉,摸凸起的肚子,向家属说诊断:“孕妇肚子里的孩子刚足九个月,离预产期还差两周,意外跌伤,左髋骨也就是左盆骨骨裂,因跌摔,孕妇肚子受撞击,左侧输卵管撕裂和胎盘撕扯引发子宫大出血,胎儿呼吸不畅引起脐带缠颈,胎心微弱,孕妇血流不止,这是意外流产先兆,再不及时抢救大人小孩都保不住,我现在要就地给孕妇做剖腹产手术,男人背过身去帮挡一下太阳光,燕帅哥去帮取些清水过来备用。”
    向家属简单的解释了需就地手术的决定,伸手揉孕妇的肚子,在几个地方按压几下血位,先做止血处理,孕妇因大出血,血量已流失到极为危险的地步,又得不到血补充,再不制止让血液流失,很快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好,我就去。”燕行懂得时间的重要性,没有半分迟疑,也没有解背包,飞速跑向他们来的那个方向,之前路过一条涧,那里有水。
    少数民族居民中的老中年人大多不会说汉语,但是能听懂一些,毕竟通电后大多数村民都有电视,看多了,自然也能听懂部分,因而就算他们不会讲,也大致懂得怀孩子的女人很危险,听说叫他们转过身,男性们立即站到朝外一侧,背朝孕妇。
    “我……我也转身吗?”跟在女医生身边的男青年,听到老婆和孩子危险,急得都快站不稳。
    “你不用,你在旁边。”乐韵给孕妇止血,头都没抬,拖过背包,拉开拉链,从大背包里拿出小背包,又提出装有管瓶的盒子,将装有药汁的管瓶盒子打开,再从小背里往外掏东西,先拿出一件衣服铺地,把手术工具摆衣服上面,再掏出些瓶瓶罐罐和药。
    拿出装药材的小袋子,先取人参片塞孕妇嘴里给她吊命,戴上手套,打开瓶瓶罐罐,取一次性注射器取药汁配药。
    配制出需要用到的药物,换副手套,打开手术刀套,再拉高孕妇的裙子,露出高凸的肚子,孕妇的腿水肿得很厉害,也被血水染红,触目惊心,连陪同送医的两女性都不忍直视。
    因有男性在旁,不太方便,乐韵用毛毯盖住孕妇腿和内裤部位,拿自己的毛巾给孕妇擦拭肚子,再抹消毒药汁,露天手术最怕感染,一连给孕妇做了四遍消毒工作,检查确定清毒到位,拿出几枚银针扎在孕妇肚子四周,戴上口罩,取手术刀手术。
    女医生一刀划开孕妇肚子,两位少数民族妇女不敢看,侧过身,却是握着孕妇的手,无声的传达着她们的关心。
    男青年没敢闭眼,努力的抑住紧张与慌乱,焦急的看女医生用刀子划开自己老婆的肚子。
    孕妇和肚子里的婴儿容不得人磨蹭,乐韵心无旁鹜,全心扑在手术上,下刀又快又准,两刀划开孕妇肚皮,打开手术窗口,孕妇盆腔内全是血,为了防止子宫剖宫后受感染,先处理腹腔内的积液,用注射器吸走污血,再扶正子宫位置。
    换了手术刀,仍然是一刀划开子宫,子宫内的羊水已是一片暗红,她小心的伸手抱出婴儿,是个男婴,因羊水浑浊,无法呼吸,自己乱动弄得脐带缠了一身,小婴儿脸色因窒息已憋得发紫。
    虽然同样是大出血,少数民族孕妇和乐小同学开学时在高铁上遇到的那个难产孕妇一样面临危险,但小婴儿的情况稍好些,脐带没有缠死。
    此刻,乐韵是没空做比较,单手捧婴儿,小心的解开缠绕脐带,倒去小婴儿耳朵和嘴里的血,拿自己当泉水喝的矿泉水淋洗婴儿的头和脸,轻揉的按新生婴儿的肚子,再拉开自己的口罩,俯身对准小婴儿的嘴,吸了一口,将卡婴儿喉咙里的血水吸出来。
    男青年看呆了。
    小婴儿嘴里的血液很腥,乐韵吐出一口污液,忍着强烈的呕吐感再次帮小婴儿吸肚子里的液体,小婴儿吸了好几口浑浊的羊水,必须要帮他吸出来,要不然小婴儿因自己还没多少抵抗力差肠道受感染引发各种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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