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君也在为况且担心,在灯下皱眉不语,她不知道况且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两个女护卫坚决不肯说。

    “公子出了什么事啊?”

    菲儿、婉儿都跟着发愁了。

    况且给了她们那间茶楼后,她们真是开心极了,每天都有理由出去逛一圈,不用再天天憋在家里仰脸看天了,而且干的都是正事,忙着呢。

    李香君经营茶楼的本事一点不弱,她请了几个擅长丝竹的女孩子每天在茶楼弹奏曲子,茶楼布置也都焕然一新,为客人创造出仙境般的感受。

    每隔十天,茶楼还举办一次歌舞夜宴,请来一批擅长歌舞的女孩子表演霓裳羽衣曲。

    瘦马家族提供的这些女孩子训练有素,她们的表演深得观众喜爱,在京城里一样生意兴隆,甚至不亚于扬州。

    水月阁本来就是北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茶楼酒楼,李香君只是稍稍动些手段,就比原来更增人气,尤其是歌舞夜宴,许多王公贵族都纷纷慕名前来欣赏观看。

    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闹事者,甚至想要强买甚至霸占那些女孩子,可是有况且的人在弹压,那些恶少听到况且的大名,即刻吓得屁滚尿流,没人想跟况且这京城第一霸别苗头。

    这些人后来也想明白了,没有本事没有背景的人敢开水月阁?敢设歌舞夜宴?也只有那个莫名其妙霸占了一条街,据说是皇上的私生子的人才有这个胆量。

    北京城里原本有一些恶霸家族也都偃旗息鼓,唯恐况且哪天盯上他们,再玩把黑吃黑。

    茶楼的利润全部归李香君几个分,左羚没有要分成。

    “公子不会是跟两位夫人打起来了吧?”婉儿猜测着。

    “他自己不来,就当没发生,咱们也管不了。”李香君这样说着,美丽的面孔上还是愁云密布,令人视之怜惜。

    “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左夫人其实人很好的。”菲儿鼓动道。

    “这些人情世故你们还不懂,对付这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别管。”李香君苦笑道。

    “小姐,你说公子会不会因为那事跟两位夫人闹起来了?”菲儿忽然脸一红道。

    “什么事?”李香君一怔。

    “就是你们……那事呗。”菲儿忸怩道。

    “对啊,可能两位夫人受不了公子了,才叫小姐去救驾的。”婉儿也恍然大悟道。

    “胡扯。”李香君瞬间脸都红了。

    “有可能啊,公子平时清秀温柔,那方面太粗暴了,简直像野牛。”菲儿红着脸小声道。

    “嗯嗯,比野牛还凶。”婉儿也是战战兢兢点头道。

    第一天况且到这里时,的确闹出的动静太大,这两个鬼丫头就患上恐惧症了,尤其是她们后来上楼看到地上已经成了碎片的床板、四分五裂的床架子,更是吓得小心肝都要碎了。

    这可是铁床啊,都被折腾成这样,她们的血肉之躯到时候还不被折腾成肉馅了,可以直接包人肉包子了。

    李香君过后再三解释,这张床是不良商家卖的伪劣品,原来那家人上当了。

    两个丫头死活不信,反而认为小姐一定是修炼了什么护体神功,这才能抗住这番凶残暴戾的蹂躏,于是没事就跪求着小姐传授神功,气的李香君一佛出世,二佛生天,索性不解释,告诉她们到时候她们自然就知道了,不用多瞎想。

    这话让她们更是吓得晚上睡不着觉,到时候就知道了,什么意思啊?非得临死的时候才能知道,那还有什么用啊?

    这以后况且来过几次,两人见到他马上就小脸变色,上茶后赶紧有多远躲多远,就怕况且什么时候忽然瞄上她们,心血来潮,来一番辣手摧花。

    脑补着况且做那事时化身为野牛猛兽的样子,她们就直接进入噩梦了。

    况且看到这两人的表现,倒是自鸣得意,没事反倒挑逗她们玩耍,更是吓得两人没地方躲、没地方藏,战战兢兢。

    至于雪儿那丫头,更是每次连面都不敢朝,死死躲在厢房里,怎么唤都不出来,直到况且走后才敢露面。

    况且在家里也知道了这出闹剧,心里气的更是无可如何。

    “香君?”

    他忽然想到一点,盐帮应该在塞外有关系吧,他们好像一直在贩卖私盐到塞外,换取马匹牛羊回来。

    对了,如果真要去蒙古,可以借助他们的路线和关系。

    况且铁了心要去一趟蒙古高原,他受够了调谁都调不动,只能得到一大堆各种各样烂理由的这些事。

    “如果要跟人交手怎么办?不杀生也得自卫吧。”他又想到了这茬。

    于是把深藏在书柜里的原来在凤阳打造的那批暴雨梨花针拿出来,这些暗器或者是绑在手腕上的,或者是藏在袖筒里的,有扁平盒子形的,也有笔筒形的。

    这些也都是杀生大器啊,就是笔筒形的暴雨梨花针,也足能制一个人于死地,绝对没有活路,哪怕他动*救都没用。那种扁平盒子形的暴雨梨花针杀伤力更大,如果两三个人聚在一起,基本不是死就是伤。

    能不杀生还是尽量不杀生,哪怕是自卫。

    况且这样想着,能不能改造一下,把里面的针换成麻醉针,另外减少发射量,避开对手身体的要害部位,这样就能达到制住对手却又不杀生的目的。

    麻药他能配制出来,只是发射的根数和位置却不是他能控制的,毕竟这东西不是他造的。

    暴雨梨花针当时是根据他提供的图纸打造的,他对其中的构造了如指掌,于是把暗器拆开,查看了暗器内部所有针的位置。

    他是想对应人体穴位图放置这些针,发射后应该精准地射入对手的穴位,哪怕没有麻药,也能令对手瞬间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他拿起笔,重新画图纸,准备找人重新打造一批暗器。不过这种暗器只能由他来使用,发射时需要对准对手的正确位置,不然的话,或者杀生,或者根本射不到人。

    他的目的是不杀生,而别人都是追求最大的杀伤力,这个暗器称为“仁慈梨花针”才准确。

    他画了整整一夜图纸,反正也气的睡不着,索性干活。

    人体经脉穴位图他想都不用想就出现在脑子里,他现在要计算的是这些针如何能分散开,还能射中每个穴位,这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他在纸上画着,然后计算着,又在脑子里模拟,到了早上才差不多敲定下来,画好图纸后,他准备找人去工部打听有没有这方面的能工巧匠,以锦衣第六卫的名义打造一批,他当然用不了这么多,可是只有这个名义最适合。

    早饭时,他找来纪昌,让他到大鸿胪寺时顺便再去一趟工部,让工部先按图纸打造几件东西的样品,而且速度要快,如果工部的人搪塞,就去找张大人帮忙。

    纪昌学会了执行任务不提问的习惯,接过图纸小心翼翼地塞入袖筒里。

    况且早上吃的也很简单,这些护卫们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有时候是稀饭、馒头、包子、咸菜,有时候是豆浆油条豆腐脑。

    “喂,你小子有事倒是说明白啊,昨天你好好求求我,我就答应你了。”九娘跳着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糖葫芦。

    况且看的直发笑:“早餐吃这个?”

    “怎么不行啊,我愿意。”九娘说着,咔擦咬下一个糖葫芦,嚼的咯嘣脆,弄得况且牙酸酸的,都有些馋了。

    在这个家里,敢叫他小子的也就九娘独一份了。别看这小姑娘天真少女似的,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况且现在还记得她杀人时的“英姿”,他都有些惧她。

    “那我现在好好求求你。”况且笑道。

    “晚了,我师父说了,不论你求我什么事都不许答应,不然就把我逐出山门。”九娘说着又是咔擦一声,吃的况且直为她那口洁白如玉的牙齿担心。

    “真遗憾啊,我还真想求你过几天跟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呢,看来不行了。那里好吃的真多啊。”况且故意装着无比遗憾的神情道。

    “什么好玩的地方,都有什么好吃的?”九娘登时来了兴致。

    “说也白说,不说了,看来只好领别人去了。”况且道。

    “不说就不说,谁稀罕似的。不对,你骗我的。”九娘说到最后一下子醒过腔了。

    况且什么时候带她出去玩过吃过,根本没有的事,显见是骗她的。

    “我没骗你,绝对是真的。”况且正色道。

    “那是什么地方?”九娘半信半疑。

    “蒙古高原啊,风景秀丽,一望无边,有羊肉串、烤羊腿、手抓肉。”况且眯起眼睛,装出一副陶醉的样子。

    “去死。”九娘说着,就踢他一脚,不敢真的踢他,就踢在他坐的椅子上。

    这一脚真把椅子踢出去了,差点把况且摔个仰八叉,好在况且也是练就多年功夫的,两腿一用劲,稳稳地扎个马步。

    “还不错,不过也不够资格跟本姑娘得瑟。”

    “大人威武。”

    几个护卫正好走进来,见到况且扎马步的样子,都纷纷喝彩。

    况且直起身,笑道:“老了,不如从前了。”

    “你就使劲得瑟吧,昨晚谁跟火上房似的跳个没完。”九娘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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