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况且带着昨天那些人又去了那家小酒馆,这次,慕容嫣然和九娘也跟着他们,十个人喝光了留在柜台上的六坛子美酒。

    喝酒的工夫,除况且外,其他人都有些紧张,况且却是有些期待,不过最后还是风平浪静,外面不要说有人埋伏,就是各方的眼线都没有一个。

    这情况连慕容嫣然都觉得太不正常了,昨天的场面过于轰轰烈烈,今天又过于平淡,平淡得让她觉得这里藏着什么阴谋。

    “什么啊,你们都想什么啊,我觉得挺正常的。昨天那些人都碰了一鼻子灰,今天当然不想来了。哪有什么阴谋啊。”九娘最是干脆,也最是单纯,她不相信有什么人在后面耍阴谋诡异。

    况且笑道:“若是没有阴谋的话,今天至少应该有一些眼线吧,今天连眼线都没了,这说明不正常。”

    “那你说是谁在耍阴谋?谁能做到这些?昨天通知人全都到场,今天又禁止所有人的行动,什么人有这本事?”九娘问道。

    况且无语,他的确被问住了,按说没人有这本事,但是却有人真的做到了。至于对方怎么做到的,他根本都想不出来。

    “怎么样,没词了吧。我说你就是愿意瞎想。”九娘洋洋得意,手里还拿着从酒馆里带出来的一些食物。

    酒馆禁止人带酒出去,别的东西倒是随便。

    况且等人对这家酒馆的菜肴并不对口味,只有九娘吃的兴致盎然,连吃遍天下的卓茂林都佩服的了不得,感叹九娘的胃天生就是吃遍八方的,没有她忌讳或者不爱吃的美食。

    回程的路上,慕容嫣然和九娘坐在况且的车里,他们来回坐的都是一般的马车,况且的那辆行辇当然没法拉出来,实在太耀眼了。

    “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的大手笔。”慕容嫣然一直思索这件事,最后说道。

    “就算是一个组织,也总有一个头吧,我敢说这件事就是那个头设计出来的。”况且道。

    昨天发生的事当然不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可就算是一个组织也很难做到如此天衣无缝。慕容嫣然对各地所有的派系宗教组织基本清楚,却想不出这是哪个帮派或者组织的手笔。

    更让人猜不透的就是这个组织设计这个局的动机和目的,如此兴师动众,不可能是来闹得玩玩的,一定有深不可测的阴谋。

    如果单纯对付况且,的确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尽可以想出更妙更简单的计策。但整个计划步骤给人一种算尽天下英雄的感觉,这种感觉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原本况且知道的最大的组织就是护祖派和空空道门,现在他依然认为这两个组织是不可小觑的庞然大物,护祖派的实力究竟有多大,就连慕容嫣然也不是非常了解。空空道门更不用多说,看看小君就知道,那个号称江湖最神秘的道门可是有许多像小君这样的高手,甚至更高明的人物。

    但这两个组织也不会做出这种事,他们如果要做什么事,就会干净利落地直奔主题,而不会在外围绕圈子,这是不符合常理的行为。

    如果说昨天慕容嫣然还有许多怀疑的话,今天她倒是赞成小君昨天的话,一半对一半的几率是有人在搞一个天大的阴谋。

    况且并没有因今天的风平浪静感到轻松,反而心情更沉重了,不过他没有太在意,按照他的感觉,这件事基本就这样了,对手不会在这里继续着子了,而是要保留变化。

    现在他还看不到对手都是怎样下棋的,下一步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他只是看到有关他的两个部分,整张棋盘他看不到,或许还有许多部分是针对另外一些人着手进行的。

    他回去后,却有一个都御史上门来求见。

    这是都察院派来的两个都御史中的一人,况且自然不好怠慢,马上召见并且亲自出去迎接。

    “钦差大人,咱们都到了两天了,钦差大人是不是应该召开一个闭门会议,研究一下谈判的各项事宜?”这位御史见面就开口道。

    况且记得这位都御史名叫曹德麟,另一位叫盖文虎。他到达的那一天,所有谈判人员都来参见过他,算是向他报到了。

    “曹大人,我这个钦差在大家眼里还有分量吗?诚如您所说,都到了两天了,却没有人来主动见我,这符合礼仪吗?”况且冷笑道。

    “这个……现在是非常时期,钦差大人不必这样执著礼仪方面的事吧。”曹德麟神情有些尴尬。

    按照官场礼仪,第二天,所有要参加谈判的人都应该来正式参见况且,并且接受况且的领导,这就跟在衙门上门一样,有事没事你也总得来点卯吧。

    这些人可倒好,没一个人照面,都不知在做什么。

    况且也理解,这些官员虽说品级不算高,却都是在六部和其他机构里的骨干成员,可能平时对尚书侍郎也不是很在乎,所以没把他这个钦差大臣放在眼里。另外就是中央机构整体对锦衣卫有看法,觉得他们居然要接受一个锦衣卫都指挥使的领导,在心里难以接受。

    尤其是都察院的两个都御史,虽然都是三品的官阶,但本着御史见官大一级的惯例,通常可以跟副二品甚至正二品大臣相提并论,多少有些看不起况且这个三品。

    最主要的还是况且太年轻了,没有威望,也没有能让大家服气的资本。

    这位曹大人上门来直接问罪的做法,显然是不符合礼仪的。前天他还说自己的监督对象不包括况且,今天却又上门发难,说的和做的完全相悖,可见在心里仍然对况且有所藐视。

    况且不在乎这些人来不来参见他,哪怕不愿意接受他的领导也没有问题,他做好了甩开这些人自己跟鞑靼谈判的思想准备,既然是全权谈判大使,他有权这样做,不用跟任何人商量,这也是国家机密。

    “曹大人,您既然来了,也是谈判使团中的一员,请跟我说句实话,除了监督谈判成员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秘密使命?”况且开门见山问道。

    “这个……钦差大人何必多问,咱们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自己负有的使命吧。”曹德麟尴尬地道。

    “你可以不说,我也不想多问,不过有一点先说明,你的秘密使命不能对谈判有任何破坏性,否则就回京面圣,当面跟皇上请罪去吧。”况且冷冷道。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都御史心里有些发冷,本想上门给况且一个难堪,没想到被人来了一个下马威。

    他奶奶的,都是谁说的这小子好对付的?谁说的这小子年轻识浅,可以很容易捏在手心的?他心里忿忿然骂道。

    况且在京城里虽说做过几件天怨人怒的事,这些官僚们却没在意,他们认为这都是况且不成熟的表现,就像一个被宠溺坏了的官二代富二代,这种人看似霸道蛮横,其实很容易掌控,或许一件事情就能搞定他。

    “曹大人,您是都察院的要员,这件事就交给您办吧,通知所有人,自明天起,每天上午辰时必须来我这里报到,有没有事都必须出现,如果有事或者身体不舒服,必须请假。对不服从的官员曹大人就请尽情使用监督权吧。”况且道。

    “好吧。”曹德麟悻悻然退下,只好各处找人通知去了。

    在驿馆的一个大厅里,参加谈判的一些官员正在这里喝酒,一个个喝的面红耳赤。

    “曹大人,快来,你这家伙怎么一天都没见人影,跑哪儿去了,快来喝两杯。”一个兵部的官员看到曹德麟进来,边招手边大喊道。

    “就是,老曹,你干嘛去了,不是背着我们寻花问柳去了吧?跟你说啊,这里还真有几个好去处,可惜咱们现在的身份不适合。”一个工部的官员大声道。

    “诸位,你们怎么都喝成这德性了?”曹德麟皱眉道。

    这些人看起来从中午一直喝到现在,大部分都有些醉醺醺的了,这还怎么宣布况且的指令啊。

    “老曹,你先说你干嘛去了?你们这些都察院的孙子就是这点不好,天天装得跟个正人君子似的,累不累啊。”一个礼部的官员醉意盎然道。

    曹德麟气得差点吐血,什么叫装得跟个正人君子似的,老子本身就是正人君子好不好。

    这话要是平时听到,他非得给这家伙脸上来一拳不可,不过现在他也没法跟这些人计较,酒后无德,跟酒鬼没法赌气。

    “列位大人,先醒醒酒吧,本人去了钦差大人那里,钦差大人刚发下命令,自明天起,所有参加谈判的人都必须在上午辰时到他那里报到。有事或者身体不舒服的必须先请假。”他咳嗽两声,清清嗓子,然后大声道。

    “什么?去他那里报到?他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一个官员醉醺醺道。

    “你喝多了吧,怎么说话呢,人家可是钦差啊,你们没看到圣旨和尚方宝剑吗?”曹德麟急了。

    “圣旨怎么样,老子见多了,尚方宝剑也见多了,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皇上宠着他,找理由给他加官晋爵嘛。”

    “就是,办事的是咱们这些三孙子,最后领取功劳的却是他,罢了罢了,谁让人家受皇上的恩宠呢,可也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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