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对宋哲的话不置可否,也没心继续问下去。

    话说这两家原本是一家,据说海外君王组织是保护建文帝出海的那波人,原本也是属于勤王组织,不过到了海外后,就自成派系,跟内地的勤王派分庭抗礼。

    这当然只是个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恐怕就连这两个派系的人,也没有人说得清道得明了,或许只有最上层的首领知道一些底细,但那也是各说各话。

    不过有一点相同,这两个组织至少在表面上都尊奉况家人为主子。

    缘何如此,况且并不是很清楚,组织内部的人也讳莫如深,有人猜测况家是不是跟建文帝有特殊关系,但也只是猜测而已,没有一点实证。

    君王组织把况且的父亲和妹妹带到了海外,正是为了占据法理上跟勤王派相抗衡的制高点,如果况公子再到了海外,君王组织就会对勤王占派有绝对的优势。

    根据慕容嫣然掌握的情况,加上各派系几个人零零碎碎的叙述,况且归纳得出了上述结论。

    但似乎所有跟他接触的人都奉有严令,不许对他讲述任何组织内部的事。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一方面奉他为公公子,一方面又什么都不告诉他,那他只不过是个稻草人罢了。

    所以,况且对这两大组织都有些心寒,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勤王组织的公子,相比之下,这个被逼当上的都指挥使倒是让他一天比一天的适应了。

    因为锦衣第六卫是他一手创建的,他这个新版,没有老版锦衣卫设置臃肿的毛病,人事上也没有那些蝇营狗苟,如果把他扔进老版锦衣卫里,还不知他要惹出多少祸端来。

    “都说贵教主能兴云布雨,天下的雨都是贵教主控制的,有这一说吗?”况且笑着问道。

    况且不想参与到勤王派和海外君王组织的恩怨纠葛里,忽然岔开话题,聊起了坊间闲话。

    这是民间传说,据说天师教教主掌管天下雨水的降落,雷神和雨神就是天师教主的左右手。

    “这个……”宋哲笑而不语,意思就是你自己猜吧,反正我不好说,这是教规嘛。

    “难不成这也是贵教的机密?不可言说?”况且笑着打趣道。

    如果别人这样问,宋哲一定呵呵了,不过况且不仅问了,而且问到了这个份上,他也不能真的就含糊了事。

    “公子,这都是传说,根本没有的事,如果我家教主真能掌管雨水,天下就没有旱涝灾害了。”宋哲老实说道。

    “那么据说贵教主脚下能起雷霆,一日可行八万里,这也是传说了。”

    况且对天师教这个神秘的教派还是很感兴趣的,主要是民间传说太多了,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

    “当然都是传说。”

    “那有什么是真实的,比如你们教能役鬼驱神之类的说法,是不是真实的?”

    况且对外面的歌舞音乐没有兴趣,出去还得面对一对争风吃醋的公主,索性躲在这里跟宋哲拉家常,探询一下天师教的秘密。

    “役鬼驱神这个是真实的,不过我没见过,我也不会,这是我们每一代教主的绝活。不过,教主说过,法术不能滥用,否则会遭反噬。”宋哲笑道。

    “这世上真的有鬼神吗?”况且进一步探询道。

    “鬼神肯定是有的,不然法术怎么施展啊。有句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其实说的就是我们的驱神法术,你把鬼神请来了,也可以让他们帮着你做事,可是送走就难了。”

    “哦,还有这事?”况且惊讶道。

    真是活久见啊,原来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说道,竟然是从这儿来的。

    “为什么送走难呢?难在哪里?”况且不明白。

    “这个,我也只是听说,而且请来的鬼神只能对付阴间的鬼魂,不能用来对付阳间的人,不然的话,因果太大,承受不了。公子如果对这些感兴趣,不如专门找个机会当面问问我家教主,他应该会回答你的。”宋哲笑道。

    “问你家教主?我到哪里去见他啊。”况且气道。

    至今为止,勤王派里那些教主级的大人物他一个没见到,哪怕一向偏袒他的武当教主也从未一见。况且气不过,要见这些大人物怎么比见皇上还难呢。

    如果他想见皇上,上一道奏折或者让张鲸在皇上面前说几句话,应该不难见到。他至今也没面单独面见皇上,一是皇上并未召见过他,二是他有些怕皇上,不敢主动申请面圣。

    “那是时候未到,时候到了公子自然就见到了。”宋哲坦然笑道。

    “呵呵。”况且对这话只能呵呵了。

    “宋兄,你会什么法术?给我说说看。”况且今天真的来了兴趣。

    “一般的小法术我都懂一些,不过修炼的不到家,效果就差了太多了,我比较拿手的还是招魂术。”宋哲道。

    “啊,你真能招来魂儿?”

    “有时候能,有时候不能,成功率不算太高。”宋哲自嘲道。

    况且竖竖大拇指,招魂如此高难度的法术当然不可能成功率很高,只要有成功的可能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那茅山道士跟你们是不是一家?”况且又问道。

    老实说这问题困惑他很久了,天师教和茅山道士同出于江西龙虎山,但是为什么叫法不一呢。

    “不是,茅山道士只是我们的旁支,其实我们龙虎山一脉支系很多,就像一条大河有无数支流一样,我们才是正宗主流。”

    “哦。”

    况且问这些也不是无的放矢,或者闲得无聊,而是真想知道宋哲这些人都有什么能耐,这样他可以计划下一步的方案。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尽管他出关前就已经有了一个初步方案,但是现在看来还远远不够,必须在到达板升城前有一个成熟可行的方案,要不然的话,这一万多人很可能就走不出这黄沙大漠了。

    此时外面想起热烈的掌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况且听音乐就知道著名的霓裳羽衣舞开演了。舞蹈只应天上有,音乐更是天籁一般,可惜况且对音乐歌舞没兴趣,可能是缺少这方面的天赋雅趣。

    鼓掌最热烈的就是外交使团的官员们,一个个如打了鸡血一般拼命的鼓掌,至于他们是在欣赏高雅的艺术,还是在欣赏那些绝色舞伎的长腿和胸脯,就只有他们知道了,估计多半是后者。

    不管他们在欣赏什么,总之一个个现在已经是如痴如醉,情难自己了。

    三娘子和玉公主都在认真欣赏,她们也觉得乐曲好听,舞蹈好看,不过女人看女人总归跟男人不同,男人眼中的绝色、绝技,必须吹哨子的地方,在女人看来也就那么回事。

    三个万夫长还有一些侍卫们也是如痴如醉,跟那些官员的表情差不多,毕竟都是男人嘛,追求的都是差不多的东西。

    那些江湖中人的反应就有些出人意外了,有不少人热泪盈眶,哽咽不止,这一曲非凡的音乐、舞蹈勾起了他们心中浓烈的思乡情。

    尽管他们大多是十恶不赦的人,但是心里总归还是保留了一点柔软的人性,完全泯绝人性的人是不存在的。

    乡土、乡亲、父母兄弟姐妹,以及美好的童年记忆,这些影子任何人都无法在心底彻底泯灭。

    他们一个个长年流落塞外,过的日子其实说起来也不错,至少不是吃不上饭,穿不上衣,凭他们的手段,一般的衣食住行很随便就可以解决。

    但是,他们永远无法回归内地,永远无法踏上生养、抚育他们的故土,这是人生最大的伤痛。

    “好,妙,绝了。”一向比较稳重的曹德麟也拍手叫好不绝。

    “钦差大人真是既有钱又多福啊,养着如此多的绝色舞姬,想什么时候欣赏就什么时候欣赏。这过的才叫日子啊。”盖文虎羡慕道。

    “不过听说钦差大人并不喜欢这些,现在就不知躲哪儿去了,可能是看书写字去了把。”崔中勇脸膛红扑扑地道,好像喝了一瓶烈酒似的。

    “是啊,这天下太不公平了,喜欢的人得不着,不喜欢的偏生就有。”工部老许叹息道。

    “你说咱们要是合伙筹集些银子,跟钦差大人集体上访一下,能不能把这些舞姬买下来?”户部一个郎中忽然道。

    “筹集银子?至少每个人得一万两银子吧,再者说了,要是能买,还轮得到咱们这些穷官,京城里有钱的主儿多了去了,也没见谁敢打这主意。”曹德麟给他们泼了盆冷水。

    他们也是看的太投入,太上瘾了,不由打起了这主意,听了曹德麟的一席规劝,才发现自己应该回到梦醒时分了。

    这倒也是,他们虽然不算穷官,但真要跟京城里的权贵比起来的确什么都不算,那些权贵人物也得坐着马车到茶楼去欣赏这一曲霓裳羽衣舞,没听说谁想要买下这些舞姬。

    既然如此,那就一定不是买不起,而是根本买不到。

    “算了,这事就甭想了,咱们还是以后多跟钦差大人搞好关系,混个脸熟多欣赏几场舞蹈罢了。”刑部郎中崔中勇叹息道。

    “就是,只要钦差大人高兴,想要看歌舞还不是随时随地的事嘛。”

    官员们心里明白,今日这一曲霓裳羽衣舞,算是钦差大人用来专门招待他们的,因为塞外的客人根本欣赏不了,他们缺少对内心文化的了解,看这个舞蹈就跟看杂耍差不多。

    这心思要是被哈桑等人知道,一定会破口大骂,不就是欣赏美丽的少女吗?谁不会欣赏啊,都恨不得抢到家里仔细欣赏,据为己有,可以欣赏的更真切。

    这当然也就是想想,抢,他们是不敢的,就凭他们现在的阵容,绝对不敢进攻况且的营地。

    一曲过罢,就是各色音乐演奏,还有一些小型的舞蹈,也同样让人听得痴迷,看得面红耳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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