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殿下,您干嘛自己出价?”哈桑有些糊涂了。

    白莲教和鞑靼族不是一家的吗?怎么太上圣女自己出价了,这是什么意思,要跟鞑靼族分家的节奏?

    鞑靼族自从接纳了白莲教后,虽然没明说过,但是大家彼此都有一个心领神会的底线,那就是白莲教不会建立自己的武装,不会在塞外鼓动教民造反,就像他们在内地所做的一样。

    这个是鞑靼族和白莲教合为一体的基础,谁也不可能接受一个有武装的教派。

    白莲教在塞外传教这么多年,教民也有快十万人了,却始终不让教民参与各族之间的斗争,也不建立自己的武装力量,白莲教的底气来源于教里众多的高手,还有鞑靼族上十万的精兵。

    哈桑虽然心中满是疑窦,却不敢直接问,毕竟他的级别跟太上圣女相差太远,寻问太上圣女这样的问题,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这样的问题,只有俺答王亲自去问。

    “圣女殿下真是豪气万千啊,两万一千两,这位大人,你不准备自赎了吗?”况且及时追问了一句一窝蜂的首领。

    他虽然不知道圣女买这些人干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相对而言,他倒是希望这位首领能带着小伙伴们恢复自由。

    这位首领叹息一声,他所有的钱也就是两万两了,这已经不少了,一般的流寇还没有这么丰厚的家底呢,他也是在心里哀叹,被鞑靼、瓦剌、兀良哈等族买去也不过当炮灰,还有活下来的希望,可若是被白莲教这些妖人买去,天知道他们会拿自己做什么,难不成是当祭品用?。

    有人说白莲教的妖人们喜欢用人的头骨、人皮做法器,还得用心肝鲜血来祭练,最后连魂魄都不放过,要放在一种阴火上点燃当灯笼用。

    这些事都传的神乎其神的,虽然没有人亲眼见过,但听到的人没法不相信,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白莲教在塞外的名声也不比在内地好多少,只是因为有鞑靼族这个强助,别人奈何不了他们。

    圣女出价其实没什么用意,她就是一时起兴喊了一嗓子,至于买下这些人干什么,她甚至都没去想,大不了送给俺答王当人情吧,至于组建自己的人马她倒不是没想过,可是就算组建自己的军队也不能用一群流寇当最早的班底吧,那岂不成了土匪窝了。

    但是有一点是出自她的内心,那就是不愿意看到这些流寇恢复自由。

    从一方面讲,这些流寇恢复自由,得利最少的是况且,因为不管有没有人买,这些流寇的钱财都是况且的,但是如果有人掏钱买的话,况且就是得双份了,但这只是钱财上的考虑,上任圣女当然不屑于考虑如此蝇头小利。

    她想的是这些流寇作恶多端,不仅干扰他们白莲教的传教大业,而且多多少少祸害过他们的教民,白莲教也一直没机会抓到这些流寇,现在近在眼前,哪里还能让他们龙归大海?

    “两万二千两。”七公主忽然喊了一声。

    “七妹,你干什么啊,太贵了,不值得。”萨蛮吓了一跳,赶紧劝道。

    七公主也知道这个价格太高了,很不划算,一窝蜂这股流寇人数并不多,总共不过八九十人,平均一个人要花二百两银子来购买,的确太贵了。

    七公主原本在价格飚上一万五千两之后就有些犹豫了,没再出价,可是见到上任圣女出价后,她立刻果断加价,唯一目的就是不让上任圣女竞买到这些流寇。

    她也不知道上任圣女买这些人做什么,但是正值他们两方对垒,如果圣女把一窝蜂的人全买了,就是凭空增加了两千多个战士,而且死了还不用心疼,这对他们兀良哈来说可不是好消息。

    上任圣女淡然一笑,也明白七公主是在跟她较劲,就举手喊道:“两万三千两。”

    七公主不甘示弱,继续加价:“两万五千两。”

    这个价格喊出,连玉公主都怀疑七公主是不是疯了,跟太上圣女较劲不假,但用得着跟银子赌气吗?这可是花的自己的银子啊。

    七公主也很肉疼白花花的银子,但是没办法,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管白莲教的圣女想做什么,自己要做的就是不让她的计谋得逞,就算拖也要把她拖死。

    对付白莲教不能按规矩出牌,三弟失去的魂魄一天不回来,就要跟他们死磕到底。

    这个价格一出来后,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再出价了。

    参与竞拍的不过是一窝蜂流寇里的其中一股,而不是全部,如果是全部,价格再翻上几倍都值了。

    况且喊过三遍后,这股流寇就归七公主所有了,七公主派人去后台向况且和周鼎成交割现银,把这一股流寇领走了。

    “钦差殿下,枉我还以为你是好人呢,结果被你狠狠敲了一笔。”七公主恨恨道。

    “公主,你是不是有所误会啊,我可没有出价,你要怪也怪不到我身上嘛。”

    况且当然不背这个锅,是白莲教的圣女帮他多赚了几千两银子,不过他并不感谢,甚至不会对圣女抬一下眼皮。

    况且看着那一堆小山般的银子,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不过他这次只是收下七公主的银子,这股流寇虽然自赎失败,银子他暂时还不能没收,得留给下一波流寇自赎。

    这也是况且跟流寇达成的原则,允许他们把所有人的银子放在一起使用,如果前面的是自赎失败,银子就留给后面的人,依此类推。

    这也算人道主义关怀了,要不然这些流寇就会绝望,谁也不肯把财富拿出来。反正都是得不到自由,还不如把财宝藏起来,万一自己当了炮灰福大命大造化大,活了下来,还有东山再起的本钱。

    现在况且给了他们一线赎得自由的机会,这就不同了,毕竟当炮灰太危险,能活下来的机会微乎其微,还不如把财富都拿出来拼一下的好。

    “我说钦差殿下,下一次竞价成功后能不能给我便宜些啊,我带的银子已经快见底了。”七公主第一笔就把带来的银子花掉这么多,下面几股流寇上台竞价,她恐怕只能干瞪眼了。

    这三族都带了差不多二十多万两银子,都是想高价把一窝蜂的人全买下,不料他们想的高价还是太低了,行情的走势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心理价位。

    “这个我真是没办法,公主,您也知道,我做生意一向讲究公正无欺,对任何人都一样。这样吧,如果您没有这么多现银子,又想多竞拍几批人,可以在交割银子的时候跟我说一下,打张欠条,以后用药材啊,毛皮啊这些你们的特产抵债。”况且道。

    “还可以这样?那我这两万五千两银子可不可以打张欠条?”七公主狡黠一笑道。

    “这个……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得给您列一张单子,单子上的货物按照你们这里的价格提供给我,而且在半个月之内给我凑齐,就可以用现货顶替银子。”

    况且似乎早就料到有人银子不够的情况,所以准备了一张他需要的东西的清单,上面列上的都是草原上的土特产。

    “还有,比如你们送礼给我的书画啊,古籍啊,你们族里还有不少吧,都可以拿来兑换银子,在我这里那些东西是可以当现银子用的。”况且又加了一句。

    他实在是太中意兀良哈和瓦剌送来的礼物了,看到那些礼物的箱子上都有没擦掉的灰尘,就知道这些宝贝一定在两族的仓库里蒙尘太久了,他可是急于让这些沉睡的宝物重见光明的。

    “你说的那些东西啊,嗯,我们那里好像真的不少,等我回去找找,你要是想买,全都卖给你,不过价格可要公道啊。”七公主开心多了,笑道。

    “公主放心,跟我做生意没有别的好处,就是绝对的公道。”况且自夸道。

    “嗯,这样还差不多。这张单子上的东西我看了一下,我们都有,药材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毛皮没问题,还有你说的字画古籍都得派人回去翻一翻,找找看。”

    七公主并没收回那两万五千两银子,说是先放在况且这里,等她让人回去运来况且需要的那些东西,然后再把银子换回去。

    两人还说定,下一步的拍卖就采取这个方式,只要七公主买到的人,银子就不用交割了,等运来各种物资后一起算账。

    况且也很是开心,这种办法比拿现银子赚得多,毕竟银子不会生银子,他又不能放贷,但是毛皮、药材运回去那是可以翻倍甚至翻几十倍的。

    “你这个办法太高明了,这下子咱们可以把这几族的箱底子都打扫干净,这些宝贝放在他们手里实在是暴殄天物。”周鼎成笑道。

    况且这一套早就跟玉公主说好了,也是可以用这办法,对于哈桑他还没有实行这套办法,主要是不想让哈桑买到太多的流寇。

    况且认为这些流寇与其落到俺答王手里,还不如落到瓦剌和兀良哈两族手里,毕竟这两族经常给俺答王使绊子,也算是朝廷的潜在盟友,当然从根本意义上讲,都是敌人。

    七公主欢天喜地地回去了,弄得萨蛮一头雾水,花了这么一大笔重金,怎么还花高兴了?难道又被那个小钦差灌了什么迷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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