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忽地站了起来,转身拉开了门:“他怎么了?”

    阿左脸色煞白站在门外,使劲摇头:“我不知道,少主不让我靠近,无双小姐,求您了……”

    无双推开阿左疾步往楼下冲去,声控灯亮起来,她看到憾生依旧坐在厨房的地上,只是那身影,怎么看都透着几分的料峭。

    而鲜血,正不停的顺着他的指尖往下淌,已经将那洁白的袖口,都染红了一片。

    无双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扎了一下,蓦地就痉挛着紧缩成了一团。

    阿左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憾生似是听到了无双的脚步声,下意识的把受伤的手缩了起来。

    无双看到光洁的地面上一滩触目惊心的血,他伤的到底是有多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流了这么多的血。

    无双咬了咬嘴唇,她蹬蹬蹬下楼,走到憾生身边,步子却又顿住了。

    憾生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两人之间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儿,无双方才伸出手,轻轻戳了他一下:“去包扎一下吧。”

    憾生依旧沉默。

    无双又用了点力气:“要不,我给你包扎……”

    她话音刚落,戳他的手指却忽然被他给握住了,下一瞬,她整个手腕都落入了他的掌心之中,无双失去平衡,短促的尖叫了一声就要往地上倒去,憾生却稳稳托住了她的细腰,然后,将她压在一侧的流理台上,他瞳仁寂寂幽深的望着无双,像是要将她整个吸入进去一般,发了狠的吻了下去。

    无双蓦地睁大了眼,死命的挣扎着要推开他,憾生染着血的手掌握住她雪白尖巧的下颌,不许她闪躲,他的唇舌微凉,撬开她紧咬的齿关,强势的侵占她柔嫩的口腔。

    无双下意识的想如上次那样狠狠咬他,可他却先一步的捏住她的下颌,要她根本无法咬下,而随之而来的,却是他侵占更深的舌。

    唇舌之间满是他的气息,带着丝丝的清凉,又有着无以形容的草木药香,他的味道铺天盖地袭来,将她重重包裹,无双再挣不动,睁大的眼瞳中缓缓的落下泪来,他抬手拂去,她的泪又往下落,他干脆一滴一滴的吮去。

    到了最后,她小声的呜咽着,可那呜咽也被他吞入了肚腹中去。

    “无双……”

    憾生轻轻咬住她雪白柔软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唤她的名字:“告诉我,丢丢是我们的孩子,对不对?”

    无双闭眼哽咽摇头。

    憾生眸中渐渐漫出赤红:“那你告诉我,你当初休学是因为什么,总统府瞒的滴水不漏,连我都无法查到,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想知道?”

    无双睁眸看着他:“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能补救吗?能让一切重来吗?憾生,你总认为你对我好,你喜欢我,我就该给你同等的回应,可是你又想过没有,若是明知道你喜欢我,总统府却逼着你娶别人呢?你又愿不愿意?”

    “我不会。”

    “我知道你不会,可是那种被逼迫的感觉,你懂吗?”

    憾生望着她,掌心鲜血快要干涸了,他捧住她幼嫩的小脸,指腹拂过,摩挲她眼角眉梢,许久,他忽然对她笑了。

    可那笑,却又让她心里蓦地一疼。

    “以后,我不会了。”

    他话音落定,将她从流理台上抱了下来,“让阿彩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天气炎热,不要感染了。”

    无双点了点头。

    “你和那孩子,想住就多住几日,不想住下去的话,我让人送你们回帝都去。”

    “憾生哥?”无双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憾生有多固执,有多强硬,她最清楚不过。

    这一次他煞费苦心将她带到金三角,怎么会这般轻易就松口说让她和丢丢回去?

    无双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那个一身伤的女人。

    她知道的,憾生是玄凌少主亲自挑中的继承人,而在来地下王城之前,憾生一直都是如乞儿一般。

    他过去的那些年,他们都不曾参与,谁都不知晓,曾经年少的憾生经历了什么,又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从前。

    这个女孩儿,也许曾是他幼时的朋友,知己,仰或青梅……

    也好,如今寻回来了,他就不会再对自己这般深的执念了。

    慢慢的,曾经那些过往,也就完全的淡去了。

    甚至连那混乱的一夜,连那肌肤相亲,都会变成他记忆里最模糊的影像,而她也会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他们终究会像是打结的绳子的两端一样,渐行渐远,永无交集。

    无双渐渐恢复了平静,那一点震惊和惊愕,也随之泯灭无踪了。

    “好啊,等我问了丢丢之后再做决定。”

    无双微微歪头笑了:“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我爸妈知道了,也一定特别的开心。”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嗯,晚安喽。”

    “晚安。”

    无双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她却又站定回过头来:“你手掌上的伤,要好好处理一下。”

    “嗯,我知道。”

    无双又对他笑了笑,这一次她转过身,没有再回头。

    声控灯灭掉了,周遭的一切,世间万物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憾生站在那黑暗里,那样静的夜,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血管里血液流淌的呼啸之声。

    “那孩子,他是孤家寡人的命数啊。”

    他从不信命的,他出生在棺材里,母亲身死就要下葬之时,他降生在棺木之中,母亲用她的死,换了他的生,从小到大,他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他这辈子,克死生母,天理不容,也就是乞丐的命了。

    可他后来成了金三角的王。

    他不信命,若是他信命的话,他也许就混吃等死的安于现状去做一个乞丐了。

    可这一刻,天地之间,天大地大,却好似只余下他孤身一个人。

    恍惚之中,他不由得在此想起帝都那位大师说的话,那孩子,他是孤家寡人的命数啊。

    是啊,他用尽了所有心机,手段,他再也没有任何办法,将无双心甘情愿的留在他的身边。

    没有无双,他不会有妻,不会有子,不会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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