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炫光弹的光亮穿破天际,极其刺眼,照亮了半个夜空,带着尖啸声,像闪电、像流星。守军主帅见到,知是南宫氏传讯之用,也只有苦笑一声,随他们了。

    之前,姚芳渟在萧练回来后,本想回房休息,又怕他会冒险出城,索性找了个理由留他在门房。

    萧练似是知道她的用意,纠结了一阵。看看仍是人事不知的南宫瑾,想了很久决定不听她的,等天黑再出城找食物。可这几天实在太累,靠在角落睡着了。

    炫光弹照亮夜空的时候,姚芳渟也迷迷糊糊和衣半靠在榻上。八喜兴奋的推门进来,“他们、他们来了,来接我们回家!”

    房里,姚芳渟和萧练都被他吵醒了,八喜像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的压低声音,却仍止不住激动的说:“对不起,姚姑娘、萧练,是平阳,他们派人来了!刚才那个是炫光弹我见过,还有刚才那阵啸声,真的特别响、特别亮!”声音早就压不住了,越来越响。

    “是平阳?”姚芳渟依稀记得闪过一道光,似乎有啸声,只是刚才她还以为在梦中。

    “是!”八喜答。

    萧练站起身,走到床前,看了看南宫瑾,见他并没醒,转头看看八喜和姚芳渟,犹豫了下,“我先走了。”

    “去哪?平阳来人了,估计天亮就会有吃的运进城,你不用再冒险出去找吃的。”姚芳渟拦住他。

    萧练低头,想了很久,小声说:“我知道自己本事有限,保护不了少爷,还要他处处关照。不过,我会努力的。”

    “他现在这样,只有你来保护。平阳的人没到之前,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既然,你认他为主,他没让你走,你就不能走。”姚芳渟正色道。

    八喜站在一边,不解的看看萧练,又看看姚芳渟,见她很有少夫人的架势,心中暗喜。

    萧练低着头,红着脸说:“少爷让我、让我,暗中行事……,我知道我做的不好……。”

    “为了这个?”姚芳渟笑了笑,“南宫家有暗卫,我也早有耳闻,不过从没见过,听说都不是一般人。如果是这样,你倒是真达不到标准。”

    八喜急起来,怕姚芳渟会赶人,不过,少夫人在训人,自己做下人的不该插嘴,硬生生憋住了。

    萧练头低的更低了,嘴巴动了动不知该说什么。

    “做暗卫必须忠诚,这点你应该是有了。我知道你会努力,但有些事,光自己努力是不够的,……。”姚芳渟笑了笑,不再说下去,而是话风一转,换了个说法,“也好,先学会在五丈之内,不让任何人发现吧。我和八喜在这里,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位置,一有情况必须马上出现。”

    萧练想了想抬头,看着姚芳渟,半晌不太服气的说:“我姐……不会喜欢你……。”

    “是。所以,你姐姐永远都在他心中,谁都代替不了。”姚芳渟看着他,大方的说,但这也确实是事实。

    “你刚才说,要我、要我……,是、是想教我?”萧练实在想不好要不要听姚芳渟的,但他知道八喜怕是早把这位当成少夫人了。

    “你确实需要有人教,但不是我。如果你愿意放弃萧氏传人的身份,应该就会有师父。”姚芳渟觉得有些累了,顾自又靠着榻半躺着,“自己的路自己决定,想好是不是真的决定要认他为主?”不管站在一旁的萧练,又闭上眼。

    萧练站着想了会,又看了看躺着的南宫瑾,像是做了个决定,终于转身出门。

    八喜看着他走,急急又站到姚芳渟身边,知道自己不该问,于是就这么站着。让姚芳渟笑起来。

    过了会,姚芳渟坐起身,仔细检查了昏睡中的南宫瑾,向八喜道:“你照顾好你家少爷吧。”说着也要出门。

    八喜这下真急了,“姚姑娘,这个……,你不留下照顾少爷吗?”

    姚芳渟看看没亮的天色,轻松的说:“有你和萧练在,我还是回去睡一会。”

    这句话提醒了八喜,萧练没走,他听姚姑娘的话了。“哦、哦,我会的。不过,天亮姑娘要来,我家少爷要见不到姑娘会、会难过。”

    姚芳渟笑了笑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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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一亮,杜岭醒了,宋志一直等着他伪造份文书。

    没多久,杜岭手上就拿着份在他指导下伪造的太医院文书。虽然梳洗干净,没了小乞丐的样子,但仍是战战兢兢的走到大同军守卫处。真想不通,之前没文书还不怕,现在手上拿着份,倒是怕起来了。

    李墨扮成老仆,跟在他身后,小声安慰:“没事的,大不了就是白天进不了城,我们晚上进,今天一定不会被发现。放心,胆子大些。”

    杜岭听到点点头,做了两个深呼吸,终于迈大步向守卫那里走去。

    “这是太医院文书。”不过,说这话的却不是杜岭,而是另一个人,这人杜岭还认识,是太医院一位太医,他身后跟着的一人,更是认识了——郑夙!

    郑夙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并没说话。杜岭却是浑身抖了抖,李墨以为他是李鬼遇见李逵,心中害怕,于是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别怕。”

    那位太医将文书交上后,就回了头,见到杜岭,惊讶起来,“杜岭?!”

    “是、是我,卢太医。”杜岭几步迎上前,随手将手上拿着的文书放进怀里,声音却是微微发颤。

    “你怎么在这里?”卢太医很奇怪的看着他。

    “我、我……。”杜岭清清嗓子,一下不知要怎么说。

    “我家公子是听说这里有病患,急着赶来的。”李墨接口。“这位可是太医?我家公子也是太医院的呢。”

    卢太医奇怪的看着杜岭,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这小子又成太医了,记得似乎之前是有说过要他回太医院,好像也没回吧?

    杜岭很心虚的低着头,明明自己早不是太医了,卢太医不可能不知道。

    “是呢,这位可是杜太医?”郑夙怕卢太医说什么,直接接上李墨的话,“正好,卢太医路上还担心人手少,既然杜太医在这里,那不如就一起吧?”边说,边看着卢太医。

    卢太医听郑夙这么说,像是知道他的身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点头,“那就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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