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静了静,柳壹不明白的问:“你刚才说,这半年南宫玉炎在荆州都是白送的?”

    “是啊。”杨俊远心痛的点点头。

    “白送了这么久,居然没固定客人?”柳壹嫌弃的说:“是你的货有问题吧?”

    “怎么可能!”杨俊远坐直身子,为自己辩护,“荆州现在已经可以收银了,就是在乡下,分的太散。再说,本来要收回这二万两不是问题,问题是现在荆州查这个肯定是全大明最严的!真是托了他南宫瑾的福,别说荆州城里没铺进去,连乡里收个银都收不成。总之,荆州短时间内应该进不去了,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要我说,南宫玉炎的主意也没错。荆州本就是白地,入门越方便越容易铺开,只是他动作太慢。南宫瑾经常不在荆州,那时候他先铺荆州城里,可能现在就没这事了。”柳壹脸上有些惋惜,“现在要退出,确实可惜了。”

    “我没办法。”说完,杨俊远好似无意的说:“你如果有办法你来做,之前就当是我投入了,之后赚钱,我二你八。”

    柳壹想了很久,终于回过头,调皮的眨眨眼,“真的?”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左右都是你养活我。”杨俊远笑的很真诚。

    “我也不过是想帮你把钱拿回来罢了,等你差不多回本,就收手不做。”说着,柳壹又对着镜子理了理眉毛。

    杨俊远很惊讶的问:“你真有办法?”

    “也不是,要看机会。”柳壹的话里好像有一丝不好意思,“据我所知,新收的遗剑堂是自己做自己的;栖凤堂堂主年纪不小了,是副堂主做主,听说是个蛮夫。至于,铁刀堂,他们心高气傲,除了南宫瑾应该是谁的话都不听。所以,只要南宫瑾不在荆州,那边就群龙无首,当然,这还要南宫璞不去坐阵、大当家也不去。其实,只要让南宫瑾回趟平阳,后面的事我就有办法了。”

    杨俊远皱着眉,根本没听懂柳壹的办法是什么,或者说其实柳壹也根本没说。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有件事能让她和暂时和自己绑在一起,后面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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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州严查福寿gao的事,内阁很快就有了回复,先是表扬了潘敏宜,又给了很多查禁的办法,甚至还附了戒毒的方子,最后还告诉潘敏宜,会派员暗查堵源头。

    潘敏宜收到这份回函,心定了。不仅荆州城内,连荆州所属十里八乡,只要有疑似吸食福寿gao的就直接扔进大牢。至于戒毒,那就不是潘大人要考虑的问题了。一时间,荆州府大牢里人满为患。

    终于,原本还有些生意的铺子,直接关了店门,连客栈都关了很多。刚刚热闹起来的荆州,又突然进入了萧条。

    每隔三天,三堂堂主都会例行汇报。

    李蔷比较不爽的是,时至今日,城外仍有人冒充南宫门下。只要她开口,话里话外都是针对秦永森,摆明了责怪他没管好堂众遗失了腰牌。

    秦业像是习惯了,当然,他也没想到张龙这么能干,居然能几次躲过李蔷的巡查。只是现在荆州府查的更严了,这才是目前严重影响张龙收款的事。

    到现在,能做的做了,南宫瑾也没更好的办法,早早就宣布散会。和郦松然一起去后院陪周棠和南宫琬。

    “南宫瑾。”付青双啃着冰糖葫芦,轻轻巧巧从一棵大树上跃了下来,一扫之前的憔悴样。

    南宫瑾看着他,皱起眉。付青双像是猜到他想什么,笑着说:“要过了那道门才是后院。”说着指指那棵大树,“这棵树是前院的,我没进后院。”又笑嘻嘻的看看郦松然,调侃道:“你们两个怎么天天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

    “你他妈以为我不会动手?!”南宫瑾火了,打断他。

    “别气别气,开开玩笑。”付青双仍是嬉皮笑脸的说,怕他赶人,忙说:“我们说正事。”付青双收了收表情,正色道:“你们荆州乡下贩卖福寿gao的不止一个势力。不过,到现在还有胆子在贩卖的……。张龙,你认识不?”

    南宫瑾面无表情的摇头。

    “总之,他手上有你弄的那些牌子,然后冒充你们的人在卖货。现在一小罐要一百五十两,据说,还要涨。不过,只要出了荆州好像就是一、二十两。我觉得,这东西应该不会很多吧。所以,张龙肯定有后台,他手上的货好像不会断似的。能有这么大财力,还真像是你们家的手笔。”付青双笑看着他。

    等了会,见他好像没下文了,南宫瑾不屑的问:“就查到这些?”

    付青双默默拿出块木头牌子递给南宫瑾。南宫瑾接过,看了眼,“这是假的。”

    付青双好像知道他会这么说,“这东西做的真差。还有,实话说,如果没你们之前这么多人在各乡镇……。”付青双像是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只好问:“游荡?只要有机会就亮身份的那种,这叫什么?”

    “做的很刻意?”南宫瑾问。

    “当然,本来没人认识这个族徽,现在你再去问问,很少有不知道的。”付青双边说边又啃了一口手上的冰糖葫芦。

    南宫瑾想了想问:“那些……,嗯,游荡的人有没在贩卖福寿gao?”

    付青双摇头,“没。反正好像是为了让人家知道他们是谁,或者是为了让人认识这个徽记?”又肯定的加了一句,“很有效果。现在张龙就拿着这东西在贩卖,大家都知道你们南宫氏,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了。”说着笑起来,“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派了人在巡查,怎么会捉不住?不会真是你在搞这个吧?”

    难道承认李蔷这方面经验不足?自己派错了人?南宫瑾不回答他的问题,假假笑了笑,“这些东西在中原本就不多,特别是用瓷瓶装的,在南面都是紧俏货。你就不好奇源头在哪里?”

    付青双也假模假样的想了想,“说实话,不好奇。你是想让我帮你查源头?”

    “随便。反正我觉得你现在查出来的东西,也没什么用。”南宫瑾一脸不屑。

    付青双看着他,眼睛一亮,“哈,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好像还没还我钱。”

    南宫瑾盯着他的眼睛,“你确定现在就要?”

    付青双闲闲的咬了口冰糖葫芦,伸出手,做了个‘给钱’的手势。“这么久了,算点利息。”

    南宫瑾不等他再说下去,直接拿出一百两银票,放到他手里。

    “唔……,这是利息。”付青双怕他抢回去,用最快的速度把银票放进怀里,转身走了。

    等付青双走没影了,郦松然才问:“你欠他银子了?”

    南宫瑾‘哼’了声,什么都没说,当先走进后院。可是,进了后院见到南宫琬,更火。因为南宫琬的绣台上插着一支冰糖葫芦。只不过南宫琬并不知道这支冰糖葫芦的来历,还以为是南宫瑾卖来逗她开心的。

    本打算再坐一会的南宫瑾,找了个借口就和郦松然找赵凤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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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刀堂?”南宫瑾手上拿着那块假的木牌。听完赵凤鸣的分析,及前一天见秦满仓的经过后,心中疑虑更重。

    “现在,不光是我们有这个怀疑,秦满仓也有这样的想法。”赵凤鸣看着他手中的木牌,“知道这牌子上有标记的除了你、我、李堂主、秦满仓外就没人了。先是秦永森来问遗失怎么办,之后就真丢了一块。现在,张龙手上那块是铁刀堂的。八成是他拿到那块牌子后,就造了这些假的。”

    见郦松然不解,赵凤鸣笑着解释道:“真的牌子上有木疤、虫蛀的洞,呵呵,每个堂都不一样。看上去像材质不太好似的,事实除了这些是标记以外,材质确实不太好。”

    郦松然也笑了笑,“张龙现在一定觉得自己运气很好。”

    南宫瑾叹气,“也不知他手上有多少货,真要靠他查到源头也没这么简单。”

    郦松然不解的看着南宫瑾,“你真要查源头?如果不在荆州怎么办?查到了,我们也不好处理吧?”

    “铁刀堂这次肯定是逃不了干系,就怕官府先查清,以此认定我们是幕后主使,那才糟糕。”南宫瑾苦笑。

    “秦永森会做这种事?”郦松然并不相信。

    “我也觉得他不会,但秦业呢?”南宫瑾看着郦松然问。“还有,前几天有人说,好像在荆州附近见到过南宫玉炎。”

    “他来干嘛?”郦松然不明白,“难道他也和这事有关?”

    南宫瑾长叹一声,“就怕这个。万一……唉,那就是黄泥巴落在裤裆里了。”

    赵凤鸣点头道:“这次,秦满仓也同意我们的做法……。”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家丁来报,请南宫瑾一人去荆州府衙,协助调查。不论怎么说,潘敏宜还没用过这么严肃的传召。

    赵凤鸣看看南宫瑾,“你没和潘大人说过?”

    “大致说了,潘大人一向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性子,我去看看吧。”南宫瑾也有些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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