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岁月如梭,转眼间时间就已经跨入七月流火的季节。
    尽管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能享受日落西山彩霞飞的美景,可烈日烘烤形成的热浪依然包裹着大地,迟迟不愿意消退。七月的热,是那种全天候的热,也是最不考验人们搭配衣着指数的美好时光。身上的布片挂的越少越好,感觉越清凉越好。这个季节是最公平的季节,是穷人和富人外在形像最接近的季节。
    今年这个七月,对于祁景焘来说最大、最重要的事就是即将高考的祁琳。高考结束前,其他事对祁景焘来是都不是什么大事,都可以缓一缓,放一放、让一让嘀。
    祁景焘衣冠楚楚的从开着空调的办公室回到家,马上跟迫不及待地更换上一身超级清凉的休闲着装,跨上他的小80摩托风驰电掣地赶到滇市一大门口。
    此时,身穿宽松短袖T恤配大裤衩,脚踏凉皮鞋戴副墨镜的祁景焘,正汗流浃背地站在人头攒动的滇市一大门口,正在接受夕阳的热情烘烤。
    今天已经是七月三日,还有四个日出,就是祁琳进入高考考场的日子。按照惯例,作为历年理科高考考点的滇市一,马上学校就将进入考场清场布置阶段,学校该清场了。
    今天,学校上完最后一课就停课了,除了高三学生外,初部和高一、高二的学生全部放假,收拾干净各自的桌椅板凳后,回家。
    高三备考的学生们也要清场,可以离开学校和老师的视线。他们总算可以微微喘口气,舒缓一下蹦到极限神经,为每年那个刺刀见红的日子做最后的战前调整。
    高考和我国历史上的科举一脉相承,高考就是科考的变种,是我国深远影响界的一项制度性变革。全界的升学考试制度,公务员考试制度都等待,都是受到我国科考的启发和影响,是科考的延伸和发展。
    国人对高考的重视怎么形容都不为过。毕竟相对于其他上升途径,高考还是绝大多数人改变自身命运最简单,最公平的那条路。也是解决阶级固化后,社会底层人员进阶的那条独木桥。
    学子们凭借天赋的智慧,在相对公平的平台上竞争,更多比拼的就是各自付出的勤劳和汗水。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古人的智慧早为千千万万学子指明了前进的道路和方法。
    学校要停课布置考场了,除了家住附近的走读生,住校生也允许有条件地离校待考。许多有条件的家长纷纷前来学校照顾考生,要么接回家安安静静的备考,要么就在学校或考场附近租房子或宾馆旅店暂住。希望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家的高考考生有个尽可能好的学习生活环境。
    祁景焘今天就是特意来接祁琳回家备考,他也是有条件那些人当的一员。他在春熙小区那个租住的房子,离滇市科考点滇市三没多远,非常适合作为科考生祁琳的临时备考窝点。
    家里以前没这个条件。他上高那会儿,他和绝大多数农村学生一样,羡慕那些有条件的同学可以回家备考,也更激发了他们这些农村家庭出身的同学刻苦学习,改变自己人生轨迹的愿望。
    这次祁琳高考,家里叮嘱作为兄长的他为妹妹保驾护航。用老爸的话来说,祁琳上大学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们不但心,也担心不了,不想给她施加不必要的压力。祁景焘有过同样的经历,是过来人,更了解高考那些事儿,更能照顾好妹妹。有他出面当保姆,家里放心。
    五点四十了,祁琳还没出来,祁景焘有些烦操地想找有荫凉的地方躲避夕阳斜射的万丈光芒。他腾挪着慢慢离开学校大门口,哪里挤满了伸长脖子眺望大门里面情况的等候家长们。在人群慢慢移动,向不远处那几颗没有家长占据的行道树底下转移。
    “哎……哎哎,你是祁景焘吗?三九零级那个保送生。”
    祁景焘听到有人和他打招呼,转身看去。和他打招呼的那位老兄身材清瘦,清秀干净的面庞上架着厚厚的黑边框眼镜,蓝色短袖衬衫配黑色长裤凉皮鞋,背一个鼓鼓囊囊的大挎包站在路边迟疑不定地看着他。
    认识,还是老熟人,是他滇市三89界老校友黎大彪,祁景焘的同校师兄。这位老兄可是滇高考界达人,算上今年,他已经是第八次参加高考,即将圆满完成八年抗战任务受封抗战英雄。
    这位老兄现在是声名远扬的滇高考达人,在滇的知名度非常高,他的过往经历许多人都知道。在校时期就以学习刻苦出名,早贪黑,券不离手。高一高二学习成绩还马马虎虎,能跟在第二集团。高三进入综合复习阶段,他就退居三线了。高考成绩出来,他离最低的专录取线差2分,落在孙山同学后面太多名次,落榜了。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每年都有大批的落榜学生。复读,自然而然就产生了,复读生和应届生是每年高考的两股主力军,在高考的战场上交相辉映,争夺有限的大专名额。
    于是,不甘心就此回归农村老家的黎大彪,开始他漫长的复读之路。90年高考,离最低录取线5分;91年高考改革,他离最低录取线30分;92年高考,离最低录取线5分。再后来,祁景焘参加复读的同班同学没了,也就没再听到他的消息,只知道他还在继续孜孜不倦地复读。
    工作后再次从祁琳哪里听到他的消息,黎大彪最近三年居然一直混迹在滇一开办的补习班复读备。祁琳她们那些小字辈说黎大彪都不再尊称他——大师兄,而是更进一步,尊称他——老前辈了。
    按照祁琳她们这些应届生的说法,补习班里复读三年以内的才称师兄师姐;三年以上五年以内的称呼上封个尊号“大”;五以上的珍稀物种已经和她们这些应届生不是一代人,因为,她们一91界的校友都有成为她们一任教老师的存在。复读五年以上那些人,必须称前辈,而独一无二的彪哥就更进一步,被封为“老前辈”了。
    祁景焘微微一楞,随即笑容满面地上前几步招呼:“哎呀,彪哥怎么也在这里?”
    “真是小祁啊,差点就认不出你来咯,来接人”黎大彪高兴地上前几步说话。
    “呵呵呵,来接我妹妹,她今年高考。”祁景焘说着话,自然而然地掏出香烟,递给黎大彪。
    “谢谢,不会。”
    “呵呵呵,彪哥好习惯啊,这么多年还没粘上烟。”
    “呵呵呵,不敢粘啊。抽烟会上瘾。上课和考试的时候烟瘾发了,难受。”
    “这到是真的。呵呵呵,彪哥今年准备的怎么样?”祁景焘还是要关心下师兄的课业的,毕竟又是一年高考即将开始。
    “今年应该没问题了,课本上那些东西都背得滚瓜烂熟。特别是史,随便你问那一页,我连标点符号都能背诵出来。哈哈,小祁,你等着你妹妹,我再回去准备准备,有些资料还得抓紧时间过一遍。”黎大彪露出矜持的笑容,自信满满地说完,就潇洒地摆摆手,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人。
    祁景焘看着黎大彪那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背影,强压下给他一分助力的冲动,不由的冲他挥挥手大声喊道:“彪哥加油,我们等着给彪哥摆庆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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