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味闻不出来,是尝出来的。那是附近劳改农场开办的糖厂在扎甘蔗制糖,喷洒出来的水蒸气混合着糖分,使得空气里面充满糖份。你闻到鼻子里,糖分进入到嘴里,味蕾就尝到糖的甜味了。”祁景焘给徐曼丽解释着闻出甜味的美丽误会。
    “哦,……这么多甘蔗、水果、蔬菜。人都没有几个,怎么卖出去啊!”
    徐曼丽又发现新鲜事了。这里路边的空地上堆放的农产品很多,道路两边停留的车辆也很多,排出长长的车龙。但是,在那些摊子前面流连的人流量却很少,远远不像滇集市那么多,稀稀落落的没多少人。
    “你没看到那些开往滇方向的大货车吗?只要还有空余运载能力,那些驾驶员基本上都会顺道捎带一些甘蔗、蔬菜、水果回去。喏,那边那些正在装车的就是这里的主要买家。他们只要顺道捎带几百公斤货物,带到到滇或春城差不多够他们这段路的油钱和伙食钱了。还有我们这种过路的小车和客车,来到这里也会捎带些回去,购买力也不弱的。”
    祁景焘以前也有过这些疑问,那些老驾驶员就是这样说的,他也鹦鹉学舌似得,如此给人家徐曼丽解释。
    “难怪这里这么热闹,滇和春城沿路那些小商贩委托大货车司机捎带货物过去,他们在路边接货,方便快捷,比专门过来拉货便宜多啦。”徐曼丽恍然大悟似得说着。
    “这就叫做因地制宜,你别看每辆大货车每次捎带的货不多。可是,这里是213国道线,每天路过的大货车何止数千辆,天长日久,运货量相当可观嘀。还有过路捎带的,更是聚沙成塔。他们县里统计过,每一年他们依靠着过境的国道线,能产生六七千万的路边经济产值。”祁景焘卖弄地把他以前听来的东西兜售给徐曼丽。
    “什么路边经济?”
    “就是公路边开设的那些汽车修理店、小饭店、小旅店、加水点、各种地方农特产品摊点产生的经济价值和就业人群。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这样啊。焘哥,你们那个农贸公司是不是可以来这里设个采购点。你们在滇和春城有那么多现成的农特产品销售点,从这里采购些水果蔬菜,发送到滇和春城发卖也不错啊。”
    “哟呵,很有商业头脑嘛。嗯,农贸公司专门干这行的,在这里设立个采购点真不错。派一两个人过来驻守收购货物就行,电话联系也方便。春城和滇需要什么,就让他们组织什么货发运上去。不错,处处是商机啊。回去就告诉石磊,让他们考虑考虑这种运作模式。”
    “看你说的,好似做生意多神秘似得。我看那些大货车司机都是帮熟客带货,没有什么组织。如果你们在这里设点,春城和滇你们两头都有人,说不定还可以直接帮春城和滇那些小商贩做些代理采购、发运的事……”
    “不错不错,别人习惯成自然熟视无睹的东西,其实里面都蕴含着无限的可能。你说的这些,都是好建议,回去整理出个字方案,交给石磊他们参考下。”
    祁景焘感叹道,他自己从这里路过多少次,都没考虑到这些,思维还是没扩展出去啊。
    “我整理出来的方案有什么用,人微言轻,没人会看的。再说了,这些都是我自己凭空想象瞎说,别被人笑话啦。”徐曼丽不好意思地说道。
    “谁说的?你整理出来,我拿给石磊他们。他们是专门做这些事的人,会自己分析研究是不是可行的。有想法和没想法是一回事,有方案和没方案是两回事,说不定运作成为公司的一条新财路呢。”
    祁景焘给徐曼丽鼓劲,他可不认为这些想法有什么不妥。许多事情,关注到又有想法的往往没能力去实现,有能力的却没关注到。
    目前,那些国营运输公司也有车辆货物调配的部门和机构,但是,他们更关注的是空载往返车辆的货物联系,对于路边少量物资的运输很少留意或理会,这是一块自发的市场。在这个私营经济还没走出地域限制的时期,有许多事不是没人能办到,而是想不到或者没深入进去分析研究。
    两人走走看看,徐曼丽看到喜欢的只管买,祁景焘跟在后面付钱兼职搬运工。徐曼丽似乎没考虑买下那么多的农特产品,他们那辆帕萨特能不能装得下。徐曼丽只觉这里的东西好便宜,不顺手采购一些甘蔗水果会去不甘心。看上眼的都买过了,闻着诱人的清香找过去,又顺便买了几只刚刚出炉的化念特产烤鹅。在火炉旁边热的实在受不了了,才意犹未尽地准备走人。
    这里的气温太高,空气又不太流畅,呆在这里就像进入一个大蒸笼。祁景焘和徐曼丽其实也没停留太长时间。两人赶紧躲到汽车里,开启空调,调到最大制冷功率给车厢内降温,准备上路返回滇城。
    到了车上,俏脸微红汗珠密布的曼丽觉得热的实在受不了,扭动着身子,脱下秋装外衣扔后座上,嘴里不停的嚷着:“热死啦,热死啦。”
    “呵呵,刚才不脱,怎么现在脱了?”祁景焘好笑地转头看去,眼光却不由自主地向徐曼丽胸前扫过,不禁微微咂舌地赶紧转头看路,手忙脚乱地启动汽车上路。
    他现在总算知道徐曼丽刚才为什么不脱外套了。九月初,滇的白天的气温也有20度左右,这小妞秋衣外套下面穿的是一件短袖无领T恤。外套一脱下,那是雪白藕臂粉嫩胸脖,再配上那副波涛汹涌的画面,还不白白便宜路边那些晒是红红黑黑衣冠不整的摊贩和大车司机?长年累月呆在这个大蒸笼里面的摊贩,还有那些大货车司机的外在形象没几个是雅观的。
    徐曼丽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宁愿忍受那份闷热也不暴露自己。躲到自己的车里,徐曼丽脱了外套吹着空调,还觉得热的受不了。翻身从后座上拿一份硬壳汽车资料当扇子使劲扇风,嘴里还不停的说道:“焘哥,开快点。把所有车窗都放下,吹自然风,空调制冷速度太慢,车厢里面太闷了,热死啦。”
    “丫头,小心吹病了。我们已经上路,只要爬上几道山坡就有风了,很快就凉下来了。”祁景焘不敢转头看,按动制动按钮把前后车窗全部打开,加快车上带动空气流动,嘴上却不得不提醒只图一时凉爽的徐曼丽。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徐曼丽毫不在意地说着,还伸腰展臂显示她那副娇美的身段。
    “快穿上,等会儿到山腰部位就不是凉,要开始冷了。”
    “不穿,你不会关车窗,开空调啊。”
    ……
    返程的速度似乎总要比过去的时候快些,目不斜视专心驾驶汽车的祁景焘越来越熟练,车速也越来越快。越过化念大山,穿过峨山坝子,翻越大风垭口,赶到五区坝子,来的农贸公司的时候,农贸公司还没到下班时间。
    野生菌子上市以来,农贸公司开始实行轮休,天天都有人在上班。看到早上还骑摩托车送苏经理过来的祁景焘开一辆帕萨特回来,公司里上班的员工都被惊动了,纷纷出来围观。
    这年头的农村,你开辆大货车、小货车、微型面包车不稀奇,开那些车辆是挣钱谋生的家伙而已。私人买辆轿车招摇过市就不一样了,那是开着玩的东西。花大笔钱买来了,还要继续花钱去养,纯粹的烧钱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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