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本来就是滇地区的雨水季节,今年的雨水还特别多,特别暴烈。通往山区烟站那些沙土路面根本就经不暴雨的冲刷,维护的再及时,总有那么一些路段坑坑洼洼过深,沟沟壑壑过大。他们想要顺利重新,总有一些路段需要进行修修补补嘀。
    祁景焘那个巨大的戒指空间里面堆积着大量的砂土碎石,都是他在砂土碎石充足的地方收集到戒指空间携带,用来填补行进道路上遇到的坑坑洼洼、沟沟壑壑的。他沿路收集的砂石数量巨大,扫描控制范围宽阔,遇到其他损坏的山区道路也可以顺手施为,义务帮忙做些修补工作。
    当然了,修补道路这种事只能悄悄做,是不能说出来嘀,有些好事能做不能说。祁景焘不满地看了眼杜河师傅,不屑一顾地说道:“杜师傅,我是干什么工作的?县公司信息化总管。要是我下来还要亲自动手去给他们修理设备,去调整程序,去教那些操作人员操作计算机设备,我的工作就真失败了。你以为烤烟收购前那段时间,我天天揪着金叶公司那些人折腾是没事找事?你以为我给他们布置培训计划,维护计划是瞎折腾?我的工作早就做在前了。这次下来,属于查缺补漏,普遍检查,懂不懂?”
    “你既然来到烟站,你也应该表现表现。你看看其他部门和其他下乡检查那些上级部门的工作人员,人家是咋个做的?那个来到烟站不去收购点摸摸烟叶,亲切问候下那些烟农,对那些来交售烟叶的烟农嘘寒问暖。顺便抢个镜头,拍张照片,多温暖,多感人肺腑!”杜河是准备跟他混的人,还是为他考虑的。
    “他们现在对人家烟农嘘寒问暖有个屁用?既然都是领导下基层,有本事就多给烟农解决些实际问题。烤烟的收购价格不能进行调整,把烤烟的收购等级标准适当调低那么一点点,给烟农多一分利益会死人?还有啊,那些烟站少保留一些等级调配烟基数,收购烟叶的时候稍稍手软那么一点,……嗯,这个不说,那是烟站的命根子。他们不去瞎搅和,哪怕收购过程再快一点,别耽误烟农回家的时间都行。下来一趟,屁事不干,假模假样的表现一下,还想要人家烟农对他们表现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展现下他们高高在上的关心和爱护?
    哼,老子主管的信息系统运行良好。我们都已经跑过四个县了,还没发现有什么系统故障,也没发生什么大毛病。有毛病也有技术员在晚上不收购烟叶的时候及时进行维护,及时处理。整个烤烟收购环节,最关键的信息系统不出毛病,保证正常的收购过程不被耽搁,已经非常对得那些来交售烟叶的烟农了。”祁景焘却不领情,嘀嘀咕咕地说着他的做事原则。
    杜河撇了眼臭屁的祁景焘,干笑两声:“呵呵,明明知道别人都在做戏,你何必假清高?你来都来了,却只在站点上转悠一趟就走,有谁知道你是来干嘛的?在那些烟站工作人员和烟农眼睛里,你才是来混日子的人。还单人独车,来去匆匆。鬼知道你下来走走,不声不响地四处看看能处理问题?”
    跑山路需要时间,杜河哪里知道,只要他的车驶近烟站十五公里范围,祁景焘就已经可以使用意念全息观摩烟站设备运行情况,比他亲临现场还真实,还全面。他本人到达现场的时候,真正的巡查工作早已经完成,只需要把发现的问题处理一下,露个脸就行。
    这个还是无法解释,祁景焘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郁闷的杜河,慢悠悠地问道:“杜师傅,你知道医生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生死人,肉白骨,药到病除,救死扶伤!”
    “呵呵,不学无术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你说的那是神医的医术境界,不是什么医生的最高境界。一个医生医术再高明,个人医术再高,一辈子有几次能‘生死人,肉白骨’。药到病除,救死扶伤都是针对已经命悬一线的情况,神医才有机会展现他的高明医术。”
    “呵呵,你学识渊博,你说说什么才是医生的最高境界。”
    “治未病。病未发就把病消除在萌芽状态,不用等到要命的时候再去表现自己高明的医术。‘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这是《黄帝内经》最早关于“治未病”思想的论述。没听说过吧!”某人臭屁地炫耀他看过的杂书。
    “未病就是没病,没人生病,医生还不得饿死?”杜河振振有词。
    “善战者,无赫赫战功。如果你真有一位高明的医生朋友,你一辈子用不到他救你的命才正常。可惜,那些纯粹的西医肯定没那个本事,这是高明医才具备的本领。”某人感叹医的没落。
    杜河笑了:“呵呵,你的意思,你就是那位高明的老医咯!”
    “不是吗?医生给人治病,我维护信息系统和修理设备也是治病,给信息系统和自动化设备治病。我负责的这块工作不出问题,少出问题,难道还不够高明?”祁景焘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自己厉害,满脸的孤芳自赏。
    “祁工,你知不知道马晓伟他爹马副总是咋个发迹的?想当年,马副总快四十的人了还只是个小小的作业长,他是如何短短几年时间就坐火箭似得被提拔到副总裁的?”杜河突然转换话题。
    祁景焘的思维也跟随着跳台,不假思索地说到:“遇到贵人了呗!”
    杜河目视前方道路,控制着行驶的车辆笑呵呵地说道:“呵呵,人家遇贵人遇得巧,遇到的是时候,遇得恰到好处。想当年,德国烟机最先进的万支烟机设备刚刚引进,安装调试完毕。试车生产成功后,那些德国技术人员刚刚离开就出毛病。省上的领导都安排好行程要来参观最先进的烟机设备,大老板心焦火燎,半夜睡不着觉到车间溜达。”
    祁景焘也知道这个集团公司的典故,接口说到:“刚好我们的马作业长深更半夜还在车间修机器,还让他们修好了,救了大老板的驾。是不是?”
    杜河师傅冷冷一笑:“呵呵,对外宣传是这样宣传,其实,修理机器设备的另有其人。马作业长是生产线的生产作业长,根本就不是机修组的作业长。马作业长只不过适逢其会,路过哪里的时候给修理机器的人递了把扳手,正好站在旁边看热闹而已。”
    这可是收录到《南烟之光》的光荣事迹,祁景焘加入南烟接受岗前培训的时候就学习过的经典故事,想不到居然还有这么个版本?从业务职能分工来说,这个版本才应该是真实版本,马作业长懂什么机器设备修理和维护?
    祁景焘不由笑呵呵地说道:“呵呵,人家马副总运气就那么好,刚好被我们的大老板亲眼目睹他拿工具,还站在旁边指指点点,想必使唤设备的人更懂得设备吧?大老板也够体贴职工的,远远看一眼就心里热乎乎地回去了,还吩咐职工食堂连夜给他们送宵夜。呵呵,可惜啊,大老板没去关心下钻机器里面那些技术人员到底是那几位,功劳全部被站外面看热闹的马作业长给代领了。”
    “所以,会做事不如会表现,会表现,不如会耍嘴皮,还要会露脸。陪你跑了几十个烟叶站点,连个露脸的机会都捞不到。刚才在亚尼烟站,烟叶公司几个科室陪同安保部消防科下来展示消费工作成绩。你没看见集团电视台小庄她们也陪同高部长他们一下来了。你倒好,进去溜达一圈就悄悄咪咪地走人。都是集团公司的职能部门,人家消防科有成绩需要报道,你们信息心负责那么多工作都没听到个响动。”杜师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痛心疾首地结案陈词了。
    “谁说没响动?今年俺们滇市烤烟收购全面实现信息化,科学技术下乡服务烟农,集团公司的电视报纸上报道那么多,你没看到?”
    “和你有什么关系?和你们信息心有什么关系?那是人家烟叶公司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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