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焘的潜意识,他似乎只是小睡了那么一会儿。一觉醒来,发现居然躺在舒服的床上睡觉,自己的怀里还有人。温香软玉入怀,用不着睁开眼睛,闻味道就知道是苏敏。看来,在他静坐睡眠之后,他的意识早已经被本尊自动收回到自己肉体里面了。
    怀抱自家老婆,脑海里回味着自己的主意识体在戒指界那个奇特洞窟里的奇遇,一时之间,不知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为了证实是否回到现实,手上不禁揉捏来。
    “嗯……醒啦!今天怎么不去晨跑?”苏敏呢喃的声音在耳边响,说不出的温柔动听。
    祁景焘心里一荡,低头咬着她的耳垂说道:“咱俩现在晨练!”
    苏敏羞红着脸,娇嗔道:“讨厌,昨晚还没疯够?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居然还妄想什么一龙三凤,大被同眠,嗯……别闹了,快来,快来,大宝好像醒了。”
    祁景焘扭头望去,婴儿床那边果然有动静,大宝那臭小子咿咿呀呀地嘟哝着什么。祁景焘从那细微的声音分辨出来,那是要尿尿的前奏,哀叹一声,不得不床伺候这位小祖宗。
    “还是你懂咱儿子的暗示啊,老公加油。连小宝也把把尿哈!动作快点,别冷着咱家宝宝!”苏敏躲在暖和的被子里给父子仨加油助威。
    祁景焘非常娴熟地把大宝抱到卫生间把尿,完事后换上尿不湿送回婴儿床,小宝果然正睁着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笑。
    “大宝乖乖躺好哦,爸爸给弟弟把尿尿。”祁景焘满脸堆笑地安慰着不安分的大宝,抱眉开眼笑的小宝,继续往卫生间跑。
    好不容易把两个宝贝儿子伺候的乖乖睡回笼觉,窗外已经传来说话声,天色已经大亮了。
    回头看看那位躲被窝里看热闹的宝妈,才发现宝妈已经开始她的回笼觉。晨练是不可能了,祁景焘蹑手蹑脚出了卧室门,到另外一个卫生间洗漱。
    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办公室上班。而今天,祁景焘要陪奶奶回村准备老家住所的最后布置,这也是他昨天晚上必须赶回家的原因。今年必须回祁官营那个真正的家里过大年,奶奶的决定是不容更改嘀。
    “焘哥,我的鸟呢?”楼下传来徐曼丽的喊声。
    “杀了!早点吃烤鹦鹉!”祁景焘下楼的时候,手上拎着一只笼子。
    “杀了!杀了!早点吃烤鹦鹉!”沙祖得意地跟随着叫唤。
    徐曼丽转身一看,乐了:“傻鸟,你还有毛,怎么吃?”
    “杀了!杀了!早点吃烤鹦鹉!”
    “大白,你就是鹦鹉呀!”
    “沙祖,沙祖,我是沙祖!”
    “沙祖?这名也不咋样,还不如大白好听。”徐曼丽的兴趣被沙祖吸引走了,提着鸟笼下楼往花园走去。
    “说,早上好!”
    “早上好!早上好!”
    “Goodmoning!”
    “Goodmoning!Goodmoning!”
    “厉害,真聪明,好样的沙祖!”徐曼丽高兴的夸奖来。
    祁景焘走到小花园的时候,看见徐曼丽已经快要出月亮门,赶紧喊道:“丫头,等会儿陪我们回村里一趟!”
    “知道啦,等你那两个宝贝儿子醒来还早的很,奶奶吩咐要带大宝小宝回老家。焘哥,另外那几只鹦鹉也拎出来,让它们在花园里透透气。”徐曼丽回应着,已经拎着鸟笼向祁翠萍居住的小院走去。
    那架势不用猜,肯定是要去勾引小白雪,摆显她的宠物去了。祁景焘赶紧把另外五只鹦鹉拿出来,统统挂在小花园的树干上摆造型。
    “老板早上好!早上好!”五只鹦鹉非常懂事地和祁景焘打招呼,无根之水没白喝。
    “乖乖呆在这里,等会儿要好好表现,否~则~别~想~喝~水。”祁景焘龇牙威胁一句,去主楼拜见奶奶。身后传来整齐划一的喊声:“老板再见,老板再见!”
    刚来到主楼门口,祁景焘惊讶的发现支书二哥早早就来到祁家庭院,赶紧迎上去招呼:“二哥,怎么大清早就过来了?”
    “还早啊,昨晚等你等到10点半也没回家,害得我们不得不多跑一趟。”祁景宏不满地抱怨着。
    “发生什么事儿了?”祁景焘警觉来。
    祁景宏忧心忡忡地说道:“农村合作基金全部停办,下一步要开始清理整顿。这次是一刀切,全国都要停办,好多地方都出大问题了。”
    这是意料之的事儿,祁家企业职工的工资从来就不走农经站的账。一听是这么个事儿,祁景焘不动声色地问道:“发生挤兑了,还是贷出去的资金收不回来了?”
    “都有,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反正问题多多。我们五区镇那些乱七八糟的贷款还不算多,问题还没那么严重。其他几个乡镇的学习班都住不下了,都是各个村子里的大小老板、能人,一个二个呆在学习班等家里人筹款赎人。”祁景宏没头没脑地说着,拉着祁景焘往外走。
    祁景焘满头雾水地看着祁支书问道:“我们村子的农金站也出问题了?”
    “我们村算是好的,至少资金没出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农村合作基金取消了,开始限期清理放出去的贷款,银行又在收紧银根。我们五区镇各个村子的资金大多投在经济技术开发区那些工厂和项目上,那里有哪么多钱按期归还基金会的贷款?”祁景宏简明扼要地说着目前的情况。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水库边的长亭,那里还有其他几位村支书等着,一个个正抱着水烟筒吞云吐雾地过烟瘾。石磊也被他们拉来,他不喜欢吸水烟筒,独自坐在长椅上抽着香烟,看到祁景焘被叫来了,只是咧嘴傻笑。
    祁景焘开口就问:“石支书,你们可官营农经站也出问题了?”
    “老表,有些地方的农经站早就出现危机了。农经站这种金融机构掌握在村委会一级,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内部管理混乱,凭关系就乱货款,操作极不规范,上头都整顿过好多次也不见成效。不出事还可也拆东墙补西墙对付着经营下去,现在上头开始着手清理整顿,一刀切都要关停。风声一出来,马上发生大面积的兑付风波,到处需要资金,农经站那里有哪么多资金兑付给存款的农民?现在,咱们市里的政策是,为了保证农民不闹事,不出现群体性事件,私人的存款必须保证把本金归还,集体的存款可以暂缓。这样一来,就必须催着那些贷款的人提前归还贷款啰。”石磊三言两语说明情况。
    看了眼那些村支书,祁景焘多少明白他们今天来找他的目的,不冷不热地问道:“你们有没有清查过,各个村子的坏账,烂账到底有多少?”
    祁景宏苦着脸说道:“祁官营有367万短期难以归还的贷款,都是历年形成的贷款。坏账没有。这两年,村子里的村民办果园和养殖场,自主创业贷款合计是524万。村集体投资在经济技术开发区项目的贷款有2180万,这部分不能算坏账、烂账,只不过提前限期归还真就麻烦了。”
    石磊笑呵呵地说道:“我们可官营有251万短期难以归还的贷款;需要提前限期归的良性贷款6323万。坏账有,但不多,本息加来31458元。这些坏账已经核定过了,基本上是村子里那些困难户历年欠下的贷款。每家贷的数额也不算多,少的四五百,多的一两千,用途主要是家里有人生病住院花费,购买籽种化肥,孩子上学之类的情况。我们村委会已经开会研究过,决定不要他们归还了,这部分贷款由我个人帮他们归还。”
    祁景焘似笑非笑地盯着石磊:“你们可官营村委会蛮富裕嘛!小小一个村农经站有那么多存款,家家都是万元户?”
    石磊不以为然地笑笑说道:“呵呵,那里会有哪么好的事,家家都是万元户是不可能的。我干村支书后,我们村子那几个股东分红的钱都存在村子的农经站里,要不然哪里有那么多钱贷款出去,投资搞什么茉莉花茶,香菇种植,承包水库什么的?”
    “我们东山村委会没石支书那么富裕,只有121万短期难以归还的贷款。坏账有32万,最大一笔20万,是前任支书家二儿子贷的,那小子就是个二流子,赌光了。还有一笔7万是一个村民贷款买货车,跑运输,前年出车祸死了,婆娘改嫁,爹妈年纪大还要抚养两个孙子女。他们家困难得很呢,这笔贷款是真还不上了。其他那5万由87笔小额贷款组成,和石支书说的情况差不多。需要提前限期归的良性贷款256万。投资在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包装厂贷款1700万,这笔钱是从你们哪里贷的。我们的压力没那么大……”
    ……
    “我们梨园村委会依靠卖土地赚了点钱,村民和各个生产队手里的存款还行……呵呵,幸好,我们为了投资经济技术开发区项目提前清理过一次贷款,把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贷款及时收回来了。”白支书的心情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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