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你行行好,别说了,再说下去我都准备改行去从事其他行业了,这医还能做得下去吗?”半路出家,凭借仙器戒指成为神医,采用非常受到行医治病,很少使用药方剂,更是很少亲自接触药材的祁景焘听得快没信心了。
    哦,如果按照王教授的掌握的情况,现如今药材市场的药材那里还是什么道地药材?一名医师医术再精悍,对古方研究再深入,给患者治病的时候,开出同样的药方要见效得加大多少剂量才行?这也就罢了,莫非还要医师还得防止残留农药的毒害?患者遇到这些无良商人提供的药材,这特么吃药治病吗?找死还差不多。
    不过,想想也挺佩服现代人类的生存能力的,日常就是不吃药,吃下去的食物,呼吸进去的空气,喝下去的水和饮料,接触到的各种物品,空无形的电磁波、辐射能,这些又有什么不是有害的?都这样了,人类还能生存,说明人类的适应能力真的是超级强大啊!
    “祁医生,还没说完呢,你不但是一名医师,还是一家医院的大老板,必须得了解这些。否则,因为药材的问题,治不好病最多有人说你是庸医,骂骂你也就算了,治死人麻烦就大了去了。”王教授也许是压抑的太久了,今天大老板居然亲自送上门来找死,机会难得,王教授就要趁机对这位年轻的大老板好好说教一番。
    “三月茵陈四月蒿,五月砍来当柴烧。这句谚语听说过吧?”王教授微微一笑,继续问道。
    “听说过,药王孙思邈在一千多年前直接指出,不按时节采摘的药材,有名无实,跟烂木头没有什么两样。”祁景焘正色地回答道。
    “可是你知不知道,如今各地都在搞活经济,药市场再也不是以前的管制市场。市场放开以后,药材变成了各地的‘农副产品’,没多少人再指导农民种药了。
    现在种药主要靠价格调节,哪个品种价格上涨各地就种哪个品种,哪种方法长得最大最快就用哪种方法,完全是将药材当农产品管理。
    就说你们彩云著名的野生天麻吧?为了冒充野生天麻,药农采收的人工种植天麻里面都是瘪的,不够年份的。
    还有那个桔梗,桔梗需要生长两三年才能形成有效的药性和药效,现在人工种植一年就可以采收了。杜仲等皮类药材,按药性选择的标准是皮必须有0.3厘米厚,树龄一般1015年,折断后杜仲丝拉都拉不动,那才有药效。现在不管年限,也不管加工、研炒了,当年种的都拿来用,都是薄皮和枝皮的,也根本没有丝,疗效相差极大。
    黄芩五寸长才能用,现在才长到一寸长就被挖出来了卖了。甘草、大黄三年以上的才能达到药药性标,可农民一旦遇到价好的年份,就会提前采收。
    还有药用价值极高的辽五味子,本应到10月才能采收,已经提前3个月遭受了抢青之祸,采回来的青果还要喷上药水焐红,而真正自然成熟的五味子则无处寻觅。这样的药材你能杜绝得了?杜绝了也就没得用的了。”王教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也不知道这些资料他都是从何得知的。
    “另外,药材在按时令采集后还有个饮片切法和炮制过程。你应该知道,医药饮片切法不同,药效也不同。
    还有打磺这个环节也很有说法,打磺本来是传统的药材熏制方法。目前的问题是一些霉变的药材也被进过反复打磺,造成硫超标,更有甚者是直接将硫黄粉洒在药材上面。许多药经销商在这方面的‘追求’更是孜孜不倦。
    近年来为了让药材更好看,除了打磺,还增加了用双氧水浸泡天麻漂白,用氧化铁水洗丹参染色,拿洗衣粉搓掉霉斑。这样的好药材你能杜绝它进入你的药方里?”王教授说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最后,再给你讲讲药材炮制过程存在的问题。药加工炮制,一是减毒性,二是增加疗效,三是改变归经。以半夏为例,半夏有毒,要经炮制后才能使用,分为法半夏、姜半夏、童子尿半夏。用盐卤、生石灰炮制的法半夏,用于健胃。童子尿半夏,主治跌打损伤、胃里咳血。
    姜半夏则是治疗妇女妊娠反应。而生半夏则是催吐的。炮制不得法,轻则减效,重则害命。还有些名贵药材,在投入市场时,已经被药商萃取过一遍有效成份,最后流入市场的不过是加工过的药碴而已。
    人参、西洋参、党参、冬虫夏草、黄连、黄柏、牡丹皮、首乌等有精华素市场经济价值的都有这种情况。如果说从前的药造假,还只是在等级上以次充好,如今则是花样百出了,我就不一一给你例举评说了。有兴趣可以自己看看我收集的资料,也可以找时间自已再去了解一下。”
    王教授似乎也说累了,将自己的笔记本递给祁景焘,默不作声地品茶。
    祁景焘接过笔记本,快速的阅读着王教授笔记本上一行行触目惊心的行业内部调查数据。
    “现在,许多医师自已看病不都不敢完全相信药材的性能功效,自已开诊所的都是亲自把关。我认识的几位老专家给自己的亲人或是重要病人开方后,都是亲自去配药,以保证疗效。现在许多贵人和专业人员,都在花大价钱收集上品的药材,这个市场很广泛。假药或是药效不全的药材,害的还是普通人,医师。”王教授这些年在药材市材真不是白混的,对业内情况了解的很是深入。
    “王教授,看来…….在药材不能自己把握的时候,小子我还是多用针灸给人治病算了,至少针灸治疗上对药材的依赖性不强,作为一名医师还是可能自主控制的。”尹长风颇为无奈地感叹道。
    “哈哈哈……如果医师都有祁医生的能力,何愁医不能振兴?不过,祁医生也不必过于悲观,药材市场虽然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也不是整个行业都存在问题。只要把好关,我们还是能够采购到正宗合格的药材嘀!”王教授似乎也怕打击自己大老板的积极性,反而安慰祁大神医。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祁大神医也适时向王教授告辞离开大药房。
    医药真的病了。祁景焘一边走一边苦笑,看来,医的没落是全方位的。不过,今天来大药房亲自配药的收获也很大,至少对医药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记得佛教有这么一个故事,殊菩萨叫他的弟子善财童子去采药,善财童子抓一根草给师父说,你叫我去采药,那里不是药?
    殊菩萨言:善哉!善哉!对!对!到处都是药。毒药也可以治病,而且有些重病还非得吃毒药才能治,医叫做以毒攻毒。补药,大家都认为好,所谓‘虚不受补“,如果乱吃或是吃多了也会补死人的。患了伤风感冒等小病的病人如果敢乱喝人参、鹿茸泡酒的话,那你就准备先大病一场吧。
    然而,我们的身心之病,究竟要找那一种药才能治好呢?那就要求药师佛了!
    祁景焘当然不想去求药师佛,求佛哪里有求自己方便,居然发现药材市场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在无法改变整个药材市场的情况下,自己想办法解决千植堂大药房使用的药材问题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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