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通报到此结束,下一步,就是专家组成员自由讨论时间。可惜,目前祝副院长掌握的疫情资料太过于粗范,在坐的西医专家也只能凭借各自的经验纸上谈兵。
    专家们虽然都在各抒己见,却都是一些空乏的理论和争论,还没讨论出任何结果,一位军官已经来到众人面前通知,“祝副院长,各位专家护士,飞机已经准备下降,请你们做好准备。”
    祁景焘扫描一下周边的环境,发现下面的地形地貌非常熟悉,似乎已经来到西南地区,群山环绕,山多平地少。如此地形,那个发生瘟疫的山村肯定没有机降条件,所谓的降落,只能选择离那个山村最近的临时机场,然后,再转乘其他交通工具进入山区,抵达目的地。
    经过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跋涉,祁景焘一行终于来到一座山脚下,随行的军官提醒道:“各位,前面已经无法通车,只有辛苦大家徒步上去,翻过这座山,再走几百米就到了。”
    用不着随行军官提醒,祁景焘早已经观察到这里的不同。周边已经有不少标语提示,这里已经被设定为临时的军事禁区,外人禁止进入,身着防护服的军人在外面布置警戒线。
    医疗队在山脚的物资转站稍作停留,适当补充食物饮水,做好必要的防护措施后,在一位军官的带领下开始徒步前进。
    刚刚翻过山头,已经看到不远处有浓烟传来,想来,那应该就是发生瘟疫的村子。
    来到这里,祁景焘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死气。那些死气,自然是那些村民感染到瘟疫后,在痛苦折磨死去,逐渐散发出来的,甚至可能是焚烧尸体发出来的,少的时候,可能没有什么,但是如果多了,那就完全不同了。
    其他人估计感觉不到,但是,祁景焘已经不是普通人,他能感觉到其的不同。
    医疗队其他人感觉不到死气,却也感觉到这里氛围的明显不同。这里实在是太静了,死一般的寂静。
    以前,祁景焘不是很能够理解,死一般的寂静,到底是静到什么境界?
    现在他却是感觉到了,因为到现在为止,除了看到他们这些刚刚来的人,以及外围那些布防军人外,这个小山村的村民,其他先期进入的救护医生和护士,暂时还没有见到。
    最让祁景焘觉得不同的是,这个山村里面的家禽,鸡鸭鹅,牲畜牛羊狗猪猫,根本没有看到,甚至,连天上飞的鸟儿,都没有见过一只。
    一般情况下,只要有树木,哪怕在大城市里面,同样可以看到那些在树上飞或者在叫的鸟。
    但是,在这里,没有听到,一点鸟兽的声音都没有听到。越是接近那个四面环山的小山村,祁景焘感觉到那股死气越来越浓,里面那股死一般的寂静带来的压抑感越是明显。
    据带领他们进入疫区的军官介绍,这个小山村叫做罗家村。罗家村不是一个单姓村庄,有多个姓氏,但是,以姓罗为主,所以,这个村的村支书,村委主任,其他村干部,基本上都是姓罗。
    这种事,在我国农村或者城里的城村是非常普遍的事。毕竟,村里是一个姓的情况下,基本上都是一支分出来的族人,村民自然不可能选其他姓的村民做村干部。
    这位三十多岁的上尉军官姓肖,在瘟疫事件出现不久,他就已经带队来这里执行任务。
    “那请问肖连长,有执行任务的军人被感染吗?”祁景焘问道。
    “有,怎么会没有呢?有几个年轻士兵已经被感染了,就是我那个连队的士兵,现在已经进入隔离区接受隔离治疗!”肖连长沉声说道。
    祁景焘点点头,由此可见,这里的疫情确实严重。无论是个人身体素质非常强的军人,还是其他普通村民,都有可能被感染。
    就在那位肖连长准备带着医疗队,前往设在村里的医疗心时,刚才还是死一样寂静的山村里面,突然传来一阵鞭炮声和嘈杂的哀乐声。
    一般来说,农村有人去,在下葬前,都会举行丧礼。这说明,村子里有一场葬礼正在举行。
    那哀乐的声音有很多种乐器组成,有敲锣打鼓发出的,有吹唢呐发出的,因此显得有些嘈杂而又哀伤。
    祁景焘能感觉到,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叶冰雪似乎在颤抖,有意无意拉着他的那只小手显得冰凉冰凉的。
    现在已经是午十分,这个地处南方的小山村气温虽然不高,却也有十几度,按理说,叶冰雪的手不应该如此冰凉啊!估计是受到周围压抑气氛的影响,以至于浑身,突然觉得有些凉,进到这里,感觉到这里的环境不同外,更是觉得有些冷飕飕地。
    那种冷飕飕的感觉不是来自天气,而是来自自我内心,对瘟疫区恐惧产生的心理作用,即使这些西医专家组成员都是西医名家,突然进入疫区就遇到一场葬礼,内心也难免压抑,手脚冰凉,更何况叶冰雪一个小姑娘?
    随着哀乐和鞭炮声的响,一支送葬的队伍出现在村子口。
    祁景焘看过去,看到前面有些男子,在那敲锣打鼓,燃放鞭炮,抛洒纸钱;随后是几个披麻戴孝的男人,显然是死者的孝子贤孙;之后有四个壮年男子抬着一口棺材,在那抬着的棺材后面,大概有七八十个送葬的人,其一部分是披麻戴孝的女人,显然是死者的女性亲属。
    这种丧葬模式在农村比较普遍,只是,在疫区怎么能进行葬礼,还是土葬呢?
    祁景焘启动全息视角扫描,发现棺材里并没尸体,而是被火化之后的骨灰。看来,村民还是非常有防护意识的,并没有完全按照农村规矩采取土葬。
    奇怪的是,这支送葬的队伍,除了敲锣打鼓,吹唢呐产生的哀乐,并没有人哭嚎送行。但是,从这些男男女女的神色,给祁景焘的感觉,他们似乎已经没有那种哀悼的哭感,应该是那种麻木的感觉。
    肖连长站在路旁叹口气,对身边的医疗队负责人说道:“哎!最近一个月来,每天基本上都是这样。有时候,一天要埋葬几个,有些时候连送葬的亲人都没有。所以,哭声越来越少,这种丧乐的声音,越来越频繁。”
    医疗队默默地站在路边,给这支送葬的队伍让路。送葬队伍经过的时候,只是有些人,偶尔抬头看了医疗队众人一眼,其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祁景焘留意到送葬队伍里面一个男子捧着死者的神主,上面有死者的名号,知道死者叫罗智勇。
    送葬队伍刚刚经过的时候,肖连长小声说道:“死者就是罗家村的村长罗智勇,没想到,他最终还是没能熬过来。”
    在飞机上的时候,祁景焘从祝院长那里已经听说到,村子里的疫情是村子里的赤脚医生先发现的,再通知村长,让村长外出通知上级。
    祁景焘没想到,自己刚刚来到这里,还没有从这位村长这里,了解到这瘟疫爆发后的前后经过,他就已经不幸死在瘟疫之。
    祁景焘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不远处的一个山包,那里已经有四十多座新的坟包,应该都是瘟疫爆发后,那些不幸感染到瘟疫的村民最后的归宿地吧!
    此时,祁景焘除了心有股莫名的悲伤外,其他的,他只是想赶快进入村子,将那些依然活着的感染者都救下来,不要再让悲剧继续发生。
    那位罗村长在离前,已经算是为这个村尽了最后责任。所以,祁景焘在离开前,站在那里,为不幸被瘟疫夺走生命的罗村长默哀一会,面向那个安葬村民的方向,弯腰鞠躬拜一拜,这才跟随叶老他们往设在村子里面的临时医疗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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