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先前了解到的资料,这个罗家村有村民八百人左右,除了部分年轻人外出工作,还没有回来,暂时没有感染上,剩下的六百多人里面有将近三分之二被感染,并且已经出现几十人死亡。
    现在,剩下的被感染者有四百多人,其包括最先赶到村子救治患者的乡卫生院,以及县市级人民医院已经被感染的部分医生、护士和士兵。
    这样均分下来,每个医疗队将负责近八十多个患者,每个地方西医专家成员,加来超出三十人。这样一来,差不多一个专家,将会负责治疗两个或者三个患者。
    在双方都没有找出有效的、让人信服的治疗方案的情况下,叶千植和刘宏杰都说好了,就按照分治原则来划分患者。因此,现在魔都这些的西医专家,每个人负责治疗两个或者三个患者。
    面对不明疫情,分地分科治疗也是最好的办法,至少可以通过筛选的模式尽快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法。
    责任明确了,那就各司其职吧!
    祁景焘已经看到在以罗家村小学和村委为心,周围那些田地里面都是帐篷,其现在魔都医疗队负责治疗的患者,就在西北角的方向。
    在祁景焘看来,面对疫情,所有的争论和会议都是在浪费时间,毕竟对于那些等待治疗的患者来说,分分秒秒,都是非常重要的救命时间。
    只是,如果没有协调好,祁景焘自己在这些专家,根本没有什么地位,自然做不了主,也不能擅自行动。
    现在已经划分好各自负责的患者,叶教授负责三个患者,祁景焘悲哀地发现,他这个被叶教授私自抽调的临时医生根本没被当作专家,他名下居然没有划分到一名患者。
    叶千植作为魔都医专家组负责人,表面上,同样不能偏向自己名义上的徒弟祁景焘。因此,现在只能让祁景焘跟着他,作为助手参加治疗工作。他知道祁景焘的能力,让祁景焘跟着他才是最好的结果。
    叶千植刚才还在想着其他问题,突然停下来,发现只有祁景焘跟着他,并没有自己孙女叶冰雪,不由紧张地问道:“小祁,怎么不见小雪呢?”
    “叶老,她主动去做护理工作了!”祁景焘如实答道。
    听到祁景焘的回答,叶千植错愕一下,突然有些不安的感觉。这种不安一闪而过,他知道,叶冰雪跟着来到瘟疫区,不能什么都不做,即使叶冰雪到时真的出什么事了,这或许就是她的命了,因为这是她自己选的。
    现在治病救人要紧,叶千植知道孙女的去向后,没有再多问什么,带着祁景焘来到其一顶写有编号的帐篷外面。
    祁景焘离那帐篷越近的时候,感觉里面的情况越是不对劲。他急忙掀帐篷的硬白布,进到里面的时候,发现这个类似蒙古包的帐篷,大概十二、三平方米。
    如此狭窄的帐篷里面居然有两张单人床,每张单人床上,都有一位患者躺着,另外,里面还有一位穿着防护服,戴着防护口罩的女护士,在照顾那两位患者。
    叶千植和祁景焘进来后,那位女护士已经看到叶千植防护服上工作证标明的身份,立刻过来说道:“叶教授,你好。”
    “你好,周护士,他们的情况怎么样?”叶千植同样通过工作证标明的身份问候。
    “这位患者刚才太过痛苦,我已经给他喂了一点安眠药,让他安静休息。另外一位打针吃药后,刚刚休息。”那位叫周欣的女护士如实汇报。
    她很奇怪,叶教授身后怎么跟着一位没佩戴防护口罩的年轻人?看他的样子,应该不像是本村的村民,怎么一点防护意识都没有?
    其实,祁景焘不佩戴防护口罩是有恃无恐,只有这样,他才能更真实、更全面接触瘟疫,全面调查、了解、掌握瘟疫的真实状况。叶教授知道祁景焘的能力,也知道医辩证过程需要“望闻问切”的重要性,劝说无果之后,也只能随他了。
    叶千植听到后,点点头,来到那位刚才吃下安眠药的患者面前开始检查。
    叶千植检查完那位患者的时候,祁景焘同样检查完另外一个患者。现在两人,都还没有下诊断结果,叶千植看向那位女护士问道:“周护士,有这两位患者的病历资料吗?”
    “叶教授,这些就是他们的病历资料!”周欣说着,麻利地递给叶教授两个件夹。
    叶千植打开阅读:“姓名:罗智兴;性别:男;民族:汉;出生日期:19610809;婚否:已婚,政治面貌:农民;化程度:初;身高:168,体重:58公斤;血型:a型;户籍所在地:黔省xx市xx镇罗家村08号,患者感染日期:2000年1月11日。……”
    接下来,就是说到罗智兴刚开始出现的症状,同样是以高热发烧症状为主,后来被紧急送到这里接受治疗。
    旁边那个患者,另外那份资料,同样详细记录基本情况。令叶千植和祁景焘都没想到的是,这两人居然是亲兄弟。
    这两兄弟真的非常惨,因为他们一家人都被感染了。这两兄弟的家人,先是两人的父母感染,五天前已经先后离,那位叫罗智旺的汉子有个儿子在外地读书,算是安全,罗智兴有一个留在村里做木工的儿子,已经感染并离,一个女儿在罗家村读小学,前三天同样离。
    最后,还有这两兄弟的老婆,同样都感染病症后没有多久就已经离。
    也就是说,现在这么一大家人,只剩下这两人,还有罗智旺那个在外地读书的儿子。当然,现在这些情况都在资料里,女护士和医生都是清楚的,只是,这两兄弟并不一定清楚。
    但是,按照罗家村目前的情况,这两人清醒的时候,应该也猜到自家的情况会怎样了。
    祁景焘阅读过资料之后,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那些已经不幸离的,祁景焘自然没有办法再救,现在这两人,祁景焘无论如何,都要将他们救下来。
    祁景焘让周护士将这两人这些天的病历资料全部拿过来的时候,刚开始,周护士还觉得挺奇怪的。
    “周护士,这是我得意弟子,你不用奇怪,他比我的医术更高明!”叶千植说道。
    来到这里,叶教授那是逢人就说祁景焘是他的得意弟子,比他的医术更高明,祁景焘同样没有辩解。毕竟,这里是疫区,他一个小年轻拥有这个身份,能到的作用更大。
    周护士将罗智兴和罗智旺的全部病历拿过来后,两人分别看完后,再交换来看。两人对罗智兴和罗智旺两人发病前后的经过,以及那些先期到达的西医生,对两人的治疗情况记录。看完这些资料,叶千植和祁景焘心里都有底。
    叶千植把目光扫向祁景焘的时候,祁景焘知道他是想问自己应该怎么治疗?
    祁景焘按捺住动用非人手段的冲动,谨慎的回答道:“叶老,我准备按照医原则来给他们治疗,医辩证是什么,我就采取什么治疗方案。”
    叶千植满意地点点头,他需要的就是能被其他医生推广运用的传统医治疗方案,而不是祁景焘那些神奇的独家手段。只是,叶千植不知道祁景焘会如何辩证论治,想让他先把药方开出来,看看药方如何后,他到时再确认是否采用祁景焘开的药方。
    祁景焘正准备给罗智兴开药方的时候,发现他突然全身抽搐,睁开那显得有些恐怖的双眼,刚开始,祁景焘以为他病症发作。
    只是,接下来,他发现,原来他吃下那些止痛药,以及安眠药的作用,效果根本不行,现在是直接被痛醒。
    罗智兴看到帐篷里面有三个医护人员的时候,喊道:“医生,医生,我浑身上下好痛啊,让我死了算了。”
    或许,刚刚感染上那些瘟疫,立刻死亡,可能对患者本人来说,是一种解脱。但是,在感染后,先后产生不同的病症在不停折磨,普通人真的难以忍受那种折磨。
    何况,在得知其他亲人可能已经不再的时候,受到那种失去亲人的折磨,他更是难以受得了。
    “罗大叔,你千万不要激动,你要相信政斧和医生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的!”周欣赶紧安慰道。
    这些天,罗智兴每次醒来的时候,都是这样激动,基本上,都是周欣编出各种的理由来安慰他。只是说到他的家人的时候,都不得不用还活着,或者只是感染,正在其他帐篷接受隔离治疗这些话来安慰。
    但是,面对血浓于水的亲情,人是有第六感的,罗智兴应该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家人可能已经不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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