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背后老婆婆的话,祁景焘心越加觉得不安,总感觉叶冰雪的症状正飞速朝着最糟糕的方向的发展。难道,那些村民和他说的话没错?那位老婆婆真的有些邪,只要和她将近的人,最后都得死!
    祁景焘根本不相信那些鬼话,在他看来,那些都是瘟疫爆发后,村里人的偏见和恐惧造成的妄想而已。但是,作为一个医生,他知道叶冰雪目前的状态确实非常糟,由不得他不赶回去看着。
    在他急匆匆赶到叶冰雪那个帐篷房的时候,看到叶老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
    “叶老。”祁景焘进来后喊了一声。
    看到去而复返的祁景焘,叶老满脸木讷地问道:“你,你没有回去休息吗?”
    “叶老,我睡不着,还是过来陪冰雪好了!”祁景焘故作轻松地说道。
    叶千植点点头,没再劝说,似乎理解祁景焘现在的心情,他同样是一副心神不宁的状态。
    叶冰雪喝下祁景焘开的新药方,除了让她进入沉睡,看不出有多少变化。叶千植这位老医可不敢随便更改祁景焘的治疗方案,他待在叶冰雪身边,不过的寻求一种心理安慰罢了。
    祁景焘来到叶冰雪面前,抓她的手,触摸到显得冷冰冰的手掌心。他知道,现在叶冰雪体内出现高温,体外还是发寒,这说明叶冰雪喝下他开的药,并没有到应有的治疗效果。
    叶冰雪一直持续这种外寒内热的情况,说明病症没根本性的改善,让祁景焘心里有些堵得慌。
    他紧紧地握紧叶冰雪的手,想要继续给她输入养生真气,却又不敢,生怕又引难以预见的反效果;想要采用神仙手段帮他祛除病魔,却又不甘心就此放弃常规治疗模式的模式,难啊!
    自从从昨天得知叶冰雪病倒之后,祁景焘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还是连续几天没有睡觉休息的情况下,叶千植真怕他坚持不下去了,一直观察着祁景焘的反应,看他迟疑不定,忍不住劝道:“小祁,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那么难看?不如,你还回去休息吧!小雪这里,你不必太当心!”
    “叶老,我没事!”
    祁景焘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但是,现在叶老让他去休息,他又如何能去?他真的是睡不着,离开这里,反而越加不安,不如就待在这里,哪怕什么都做不了,待在这里也能安心一些。
    就这样,祁景焘,叶老,两位女护士,在隔离帐篷里或坐或站,也不知道是谁在陪护谁?
    不知不觉,祁景焘感觉自己都快要抓不住叶冰雪,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一样。
    “不要啊!”祁景焘猛然喊了一声,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刚才只是在做梦。
    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凌晨六点,刚才他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还做了个梦,现在再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夜似乎就过去了。
    虽然刚才不知不觉睡着了,还在做梦,但是祁景焘并没有睡觉后的轻松,反而显得更加憔悴。
    叶老满脸痛惜地看着他说道:“你刚才肯定在做噩梦了,放心,小雪没事!”
    “叶,叶老,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陪着冰雪就可以了!”祁景焘看向同样是双眼通红的叶老说道。
    “我!”叶老还想在这继续呆着,他却是知道继续呆在这里也于事无补。自己真的熬不住了,就连站来全身都有些颤抖,差点又坐下去。在那位值班女护士帮忙扶住的情况下,叶老才勉强站稳。
    “好吧,我先回去休息一下,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叶千植无可奈何地说道。
    目送叶千植离开,祁景焘开始给叶冰雪进行诊断检查,发现症状和前两天差不多,只是除了温度稍微开始降温外,其他状态则显得更加严重了,特别是身上那些红肿的地方,更加显眼。
    该如何治疗呢?祁景焘陷入沉思之。
    不知何时,叶冰雪已经醒来,睁开双眼看到祁景焘沉思的样子,叶冰雪心那股异样的疼痛一闪而过。
    “咳,咳!”两声轻微的咳嗽声传来,祁景焘转身看过去,发现叶冰雪睁着双眼,正静静地看着他。
    “冰雪,你现在感觉如何?”祁景焘轻声问道。
    “我,我觉得很闷,不想继续呆在帐篷里面,想出去看看外面的界!”
    从她自我感觉到不适应,感染到瘟疫那天开始,她就一直睡在这张单人床上,呆在这个狭小的隔离帐篷房里面,到现在,已经第七天。这个时间很难熬,如同好几年没有再看到外面的太阳,月亮,星星,以及村里那条河流,树木一样漫长。
    祁景焘没想到,叶冰雪居然能够说出话来,虽然发出的声音很小,还显得有些嘶哑,但是他的听觉非常灵敏,还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我,我这就带你出去看看。”祁景焘说着,就用那床被子卷着叶冰雪,抱着她往帐篷外走去。
    现在不到早上六点,帐篷外面显得有些安静,除了那些匆匆而过的女护士,还没有多少人出来活动。
    那些路过的护士看到祁景焘抱着叶冰雪出去的时候,她们都觉得很诧异,甚至,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看到他们离开临时医疗心,朝村子外面走去的时候,立刻有人过去向孙副部长、祝副院长他们汇报情况。
    祁景焘抱着叶冰雪直接往江岸边走去,在一块巨大的石头边,坐在还是粘着雾水的石头上,看着刚刚初升日出照射下的河流美景。
    山村清晨的景色真的非常美,初升的朝阳,河流,白云,蓝天,远处碧绿的山头,除了没有鸟叫虫鸣外,大城市里面没有的,这里都有。
    叶冰雪躺在祁景焘的怀里,看到眼前的自然风光,她发现除了呼吸舒畅一些外,出到外面,那些带着一丝凉凉的江风吹来的时候,却是感觉全身更加难受。祁景焘感受得到她的战栗,只是紧紧地抱紧她,不让她再感到寒冷。
    时间悄然过来,两人都没有说话,村里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上午的八点多,太阳已经高照,映照着江水显得更加耀眼。
    祁景焘想将叶冰雪抱回到她帐篷房那里,让她继续在帐篷房休息的时候,叶冰雪轻轻说道:“景焘大哥,我,我有些话和你说。”
    “冰雪,你说!”祁景焘欣喜地说道。
    “我被感染这事,这在我来之前,我就已经想到了,你不要责怪任何人。”叶冰雪说道。
    祁景焘微微一怔,赶紧回答道:“没有,我不怪任何人,我只怪我自己的医术还不够高明,让你遭受这么多痛苦。”
    “我觉得我自己,可能时日不多了!”叶冰雪又是咳嗽几声,艰难地说道。
    即使祁景焘和爷爷没有说什么,但是自身身体的状况,自己是最清楚的。更何况,叶冰雪自己同样是学医之人,所以,更清楚现在自己的情况。
    “冰雪,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祁景焘看向她说道。
    “如果我死了,你也不要太过于自责,这可能是我的命吧!”叶冰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祁景焘已经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我从小到大,没有其他太多的朋友和亲人,最亲的就是我父母和爷爷,还有……现在的你。我父母工作忙,平常我很少和他们在一。如果我不在了,你能不能替我照顾好我爷爷。这是,我第一个请求。”
    “冰雪,你不要再说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有办法治好你,你一定要相信我。”祁景焘打断她的话,保证道。
    “如果我死了,请把我的骨灰直接埋葬在这个村的山岗里,不用带回魔都,更不要带回滇,爷爷看见会伤心的!”叶冰雪自顾自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祁景焘是彻底忍不住,泪水滚滚而下。
    现在叶冰雪同样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熬到明天,或者更长的时间,现在算是将她的心里话,和祁景焘最后交待清楚。
    因为她害怕自己目前的状态就是回光返照,害怕自己这次清醒后,昏睡过去再难以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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