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克昊反复给警察解释道:“我这笔钱不是偷来的,不是抢来的,也不是我的血汗钱,只是我意外拾到一张鼍龙壳卖的钱而已。我没有涉嫌帮外国人洗钱,也没有帮中国人向境外转移资产,我是清白的。”

    “什么是鼍龙壳?”警察问道。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其中有一种就是鼍龙,其皮可以做鼓,声闻百里,所以谓之鼍鼓。这鼍龙壳就是鼍龙的壳!”胡克昊解释道。

    “哈哈哈,你真是一个迂腐的老师,连撒谎都不会,估计你的学生都比你会撒谎。世界上有龙吗?没有龙又哪来的鼍龙?”警察说道。

    “你就把它想成是一张乌龟壳就行了,反正比较值钱。”胡克昊说道。

    “空口无凭,我们很难相信你,除非你有证人。”警察说道。

    “好吧,那我就给你们找证人。”胡克昊所说的证人,就是林雪怡。警察允许胡克昊继续照常工作,但要随叫随到。为了他的名誉,警察没把这件事告诉U市理工大学的领导。如果胡克昊果真涉嫌国际犯罪,那时纸就包不住火了,必须给他学校通报。

    胡克昊给林雪怡打电话,希望她能配合调查,洗涮他的清白,林雪怡却非常忙,她的导师吴易宁教授要参加一次学术交流会议,叫林雪怡给他做汇报材料PPT。很多材料狗都给自己或上级领导做过PPT汇报材料,这PPT并不是那么好做的。要做得让自己满意,还要让上级领导满意,这PPT材料往往要修改无数多稿,所以有人就调侃说“一稿二稿不算稿,九稿十稿改回原稿。”

    林雪怡做PPT材料之前,吴易宁教授和她娓娓而谈了两个小时,给她仔细讲解了做PPT的思路,要求她把片子做得整洁美观、层次清晰、重点突出,既能体现出工作量,又要展示出团队的科研实力,使同行专家折服。

    “在做PPT之前,我们先弄清楚什么叫PPT。PPT的全称是PowerPoint,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吴教授问林雪怡。

    “PowerPoint就是幻灯片,是Office系列的一种办公软件。”林雪怡小声地说道。她实在不知道吴易宁教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问这个与汇报材料无关的问题。

    “哈哈,你的认识真是肤浅!看来你平时根本就没有认真思考PowerPoint的真谛!‘Power’是‘力量’的意思,‘Point’是‘要点’的意思,PowerPoint就是‘把要点有力地展示出来’的意思。所以,我要求你这次做的PPT材料思路清晰,重点突出……这对你将来非常有好处。”吴教授说道。

    听了吴教授的谆谆教导,林雪怡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头。由于团队平时的科研积累,材料非常丰富,林雪怡很快就把第一版PPT做好了。吴教授看了非常不满意,让她修改。做PPT就像做菜一样,很难满足大家的胃口。你自认为做得很好的PPT,在别人眼里可能一文不值。正如你可能喜欢吃香菜(芫荽)或鱼腥草(折耳根或猪鼻孔),别人却认为这两样菜比狗屎还难吃。你自认为做得很好的PPT,导师却认为是垃圾。

    林雪怡将PPT修改了三遍,吴教授看了,说道:“这一版PPT比前面的好多了。现在我们来逐页讨论和修改PPT。”

    每当林雪怡听见这句话,心里就不停地颤抖。和吴教授讨论和修改PPT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折磨过程。每一张PPT,吴教授先从排版、字体大小、颜色搭配说起,格式和形式上的内容看完之后,再说具体内容。你要一句话一句话地给他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写,每一句话的出处在哪里,每一个名词是什么意思。吴教授要求PPT要图文并茂,图形和文字的搭配要合理,写上去的文字要非常简洁,不能有一句废话。

    一共40多张的PPT,花了4个小时,吴教授才只搞完5页。林雪怡感到难受至极,只希望他早点结束。吴教授实在太啰嗦了,讨论问题就讨论问题,他却酷爱讲道理、讲故事、发散思维、引经据典,国内外相关研究现状再来一遍,时间就这样耗过去了。林雪怡心里默默地呐喊道:“我实在是受不了啦!”——此时,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大话西游》中妖精受不了唐僧的啰嗦而自杀的那一幕画面。

    吴教授终于发现进度太慢,于是加快速度,把整个PPT浏览了一遍,又重新整理了思路,调整了相关结构,林雪怡发现调整后的结构和她做的第一版的结构差不多……

    “嗯,结构就这样调整,后面每张片子都要像前面那5张片子一样精雕细琢,科学研究来不得半点马虎。今天星期五,给你今天和明天两天时间,后面一早就把PPT材料发给我。”吴教授说道。

    “好的,老师。”林雪怡打着呵欠,疲倦地说道。

    胡克昊平时经常向U市理工大学的各级领导汇报工作,具有一定的做PPT的经验,在林雪怡的要求下,他来到U大学帮忙。胡克昊平时做的大多是行政方面的PPT,林雪怡要做的是学术交流会议的PPT材料,两者性质虽不一样,但也有很多共同之处。

    林雪怡平时都是在导师的实验室工作,胡克昊不方便进入她的实验室。吃过晚饭后,林雪怡找了一间教室和胡克昊一起修改PPT材料。林雪怡读本科的时候,经常在教室上自习。读研究生以后,她经常在实验室工作,很少再去教室。此刻,教室对她来说就像一个久违的老朋友。

    胡克昊先看了一遍她的PPT,虽然不能完全看懂其中的内容,但还是帮她修改了片子的格式、排版以及一些错别字。最难的就是相关的研究思路、研究方法、研究结果及认识方面的内容,胡克昊站在自己的角度,给了林雪怡不少启迪。胡克昊虽然是“外行”,但他不受到“内行”思维的束缚,脑子反倒能跳出去另辟蹊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一起修改了两个小时,已到晚上九点钟,林雪怡不停地打着呵欠,她已经连续几个晚上修改到凌晨两三点钟。

    “雪怡,咱们去校园散散步吧!劳逸结合才能提高工作效率。”胡克昊说道。

    林雪怡点点头,他们一起走出教室,来到学校的道路上。路灯发出淡黄色的光线,在地上投射出他们两人的淡淡身影。林雪怡想起这几天受到吴教授的折磨,发起了牢骚:“吴教授真是太折磨人了,脾气怪、要求高,我们快被他整疯了!”

    “科学研究是这样的,不辛苦就出不了成果。和国外相比,我们的科研水平还有很大差距,不奋起直追就永远比人家落后。好了,现在放松放松,不要想这些烦恼的事情。”胡克昊说道。

    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从他们身旁路过,投来了艳羡的目光。他们来到岔路口,向左边转入了湖畔的羊场小道,坐在一张凳子上望着静静的湖水。鱼儿此时已经入眠,林雪怡却在为PPT汇报材料而发愁。

    晚风吹来,林雪怡感到一丝寒意。她连日加班,非常疲倦,歪在凳子上打盹。胡克昊往凳子右边挪了挪,林雪怡整个身子枕着胡克昊的右手和双腿在凳子上小睡了起来。胡克昊默默地注视着林雪怡,一具美妙绝伦的躯体显露出来,凸凹有致的胴-体舒展着,眉挑双目,腮凝新荔,樱唇微启,贝齿细露,细黑秀发分批在肩后,双眸虽显露出疲态,但仍难掩盖那纯洁优雅的气质。

    胡克昊害怕冻着林雪怡,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盖在身上。他不小心碰到她胸前微微颤抖的双峰,丰腴圆润,完美地融入那娇巧纤细的身躯。胡克昊被林雪怡迷住了,他俯下身子,把枕着林雪怡脑袋的右手抬了起来。林雪怡受到惊动,睁开了双眼,闪烁着羞涩而又似乎有些喜悦的光芒,问道:“昊,你要干什么?”

    “我,我……”胡克昊感到很紧张,双手不住发抖。他突然鼓起勇气,把林雪怡从凳子上扶了起来,紧紧地抱着她,只觉胸前拥着一个柔嫩温软的身子,两团柔软、尖挺的东西顶在胸前。林雪怡感到非常害羞,不知所措,想把身子挣脱出来,胡克昊却把她抱得更紧了。她闭上了眼睛,胡克昊的头向她靠了过来。

    胡克昊轻轻吻了她的额头,然后眼睛,鼻尖,最后他们的嘴唇碰到了一起。他们在这方面都没什么经验,只好顺其自然的发挥和探索。胡克昊吻了她的嘴唇,又用舌尖顶开她的牙齿,他们的唇舌纠缠在了一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涌向林雪怡的脑际,她感觉脑袋一片空白,也忘记了做PPT材料的烦恼。她的脑海里不断幻出五光十色的彩带、彩虹、彩云,把整个脑海全部充塞满了,她投入整个身心享受着这欢愉的时刻。

    他们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直到有人从他们身旁经过,他们才突然惊醒,停了下来。路人对于情侣之间的这些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却感到非常害羞。待路人走远,他们又回到教室继续修改PPT材料。

    林雪怡终于做出了令吴易宁教授满意的PPT,长舒一口气。完成工作任务之后,林雪怡抽出时间,去派出所给胡克昊作证,为他洗刷了嫌疑,获得了清白。胡克昊终于摆脱了警察们的骚扰和纠缠,那五万美金成为他合法的意外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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