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油的作用,眼下看起来和木炭等其他能生火的材料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如果配合黄磷、氯酸钾、雄黄之类的东西,制成燃烧弹和毒气弹,那就危险多了。

    试想一下,一桶这样的火油,不用事先点火,而且水浇不灭,那危害作用该有多大。另外火油还可以提炼进行深加工,到时候能生产很多的产品。”李承乾一时间脑子里充满遐想。

    “此物竟然如此厉害。”王玄策听罢,喃喃自语。开始觉得李承乾是个内心里充满暴力的男孩。

    三人边休息边谈论,不知不觉大半天过去,由于这些工坊都在城外偏僻隐蔽之地,看着日暮偏斜,估计今日夜间是赶不回长安城了。李承乾几人坐着马车索性慢慢向离的最近的庄园行去。

    离庄园还有一段路程,三人都坐在一个马车上,一边喝茶,一边听着李承乾继续吹嘘,正在说话之间,突然在马车前边一阵喧闹,并伴着女子的叫喊和哭泣声。

    三人顿时竖起耳朵,正疑惑间,侍卫过来禀告,前面有一伙人拦住去路,逼着旁边村庄里的一户人家还钱交租,互相推搡,争执不下。

    李承乾本来今天高兴,精神正处于亢奋状态,顿时来了兴致,心道,出门一趟,还能碰到这样狗血的事情?正好见识一番。吩咐侍卫,把他们带过来,好好地问问。说罢也不继续呆在车内,招呼二人走下车子,随后站在车前,等待观望。

    不一会儿,一位面黄肌瘦的农家少年扶着一位四十左右的女子走到近前。几名锦衣汉子摇摇摆摆,紧随在后面。

    李承乾正准备发问,就听一名高大英俊的锦衣汉子先开了口:“看这车马队伍,应该是一位府君,正好让官家评评理,哪有欠债不还的道理。”

    “你是何人?敢如此无理,看你身着锦衣,因何在此欺负乡下人。”王玄策听罢,上前一步,喝问道。

    “府君明察,我等是善缘寺俗家弟子,我是寺庙所属庄园管事,名叫常怀善。倒不是我等要欺负他们母子俩,实在是他家不仅欠债不还,还想行凶打人,我等一路退让,故此影响诸君出行。”高大男子常怀善急忙作答。

    “你二人又是何人?既然欠下债务,无论能否归还,就该好生和人家商量,为何还要打人?”王玄策皱皱眉,问道。

    “妾身王氏,这是小儿天佑。这位府君,事情是这样的,……,如今走投无路,还请府君做主,给我们母子一条生路。”中年女子哭哭啼啼,讲了事情的经过。

    李承乾听罢经过,看看高大英俊的帅哥常怀善,怎么也不像个坏人,看来真的不能以貌取人啊。再看看面容普通,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粪土气息的母子两,不由心头一跳,这样的人就是大唐的老百姓?一直以为盛世初开,百姓丰衣足食,谁知竟然出现这样的事情,看来表面的东西市最靠不住的。李承乾原来只听说过逼良为娼,今天才是第一次见识了逼人卖身为奴的。

    不过既然遇上了自己,更何况还涉及到了佛门寺庙。如今正愁着想办法,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些假和尚,是乘人之危,无孔不入啊。竟敢明目张胆散播谣言,行凶作恶,老百姓的生活原来竟然如此不堪!看本太子怎么收拾你们,至于佛门,嘿嘿,本来还想找你们的麻烦,谁想你们正好撞到枪口上。

    原来故事是很俗套的。事情是这样子,中年女子丈夫生病日久,由于手头无钱,便向寺庙借下高利贷,替丈夫看病,结果病未治好,撒手而去。这倒也罢了,结果很快就有流言传出,其丈夫生病,不治而亡,皆因这个女人,一家不敬佛主,不向寺庙供奉香火,惹恼佛祖,所以才受此灾难。

    于是在乡间舆论的压力下,在众人的议论和白眼中,此女把丈夫名下的口粮田和永业田全部卖掉,开始进庙上香礼佛。没想到厄运连连,女儿又在第二次进香时,在寺庙走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母子二人救人心切,于是和寺庙理论,结果开始无人理会,后来闹得厉害,直接被护庙僧众赶了出来。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报官,回家等候。

    母子二人悲苦地回转家中,结果刚进家门,放高利贷的这伙人接踵而至,要求还钱。连本带利细算下来,竟然是卖掉家中所有的田地都无法还清。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就是放贷之人逼着她家儿子卖身为奴,偿还高利贷。

    “他欠下你等多少债务?”王玄策听罢一番诉说,不由地心下戚戚然,这明明就是个恶毒的全套,可惜没有证据,实在有些忍不住,开口说道。

    “回府君,连本带利一共五十二贯。”常怀善一听问话,急忙上前,文绉绉地说道。

    李承乾皱皱眉头,心道,比我的高档产品都贵不少。当下招招手,李五戒打开随身携带的精致皮包,从里面掏出一张五十元面值的银票和一张二元的银票,递给常怀善,说道:“拿过来借据,我家郎君替他全部偿还。”

    常怀善见到崭新的银票,马上面露笑容,嘴上不停地说:“你母子今日运气逆天,真是出门遇贵人,还不赶紧谢过这位府君。”自己急忙掏出借据,递给李五戒,心里却想,等这几个大人物走了,再处理你两个贱奴。哼哼,男的有些力气正好当奴隶,女的拉到西市卖掉,估计也值一两贯。说罢接过银票,赔笑告退,领着手下扬长而去。

    李承乾看着几人走远,转身对着千恩万谢的母子二人说道:“那几人虽然暂时离去,我想其必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何况你二人家贫如洗,不妨随我先去府下庄园,再做打算。”

    少年也不过十三四岁,和李五戒年龄差不多,见此情景,急忙稽首道谢:“还请府君搭救我家小妹,她一定是被寺庙之中的和尚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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