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夙哥哥?”

    “……熙……儿”

    “梓夙哥哥?别发呆啦!快来掀盖头啦!”

    “哦哦!”

    “呵呵”

    “熙儿你笑什么?”

    “梓夙,你是害羞了么?”

    “没……没有吧。”

    “我们自小便在一起,怕是你把我当成妹妹了吧?”

    “怎么会?”南宫梓夙走到木芷熙身边坐下,“只是觉得有些突然……我或许从没想过能娶你。”

    “这话是怎么说的呢?自小这亲便是已定下的,何来想不到之说呢?”

    “呃...不,也不是想不到。就是内心的一种感情吧!我心心念念的熙儿此刻就坐在我的面前。她穿着大红精美的嫁衣,阵阵清香仍可透过红盖头如细丝般散至我面前,令我为此神魂颠倒。如梦一场,如花绽放般美妙,虽已知花期,却仍抑制不住内心赏花的激动。熙儿就是这花,我……便是这赏花人。”

    “梓夙哥哥,什么时候如此会说话了?”

    “一切皆为肺腑之言。”

    “熙儿也觉得这花期来的似是有些突然。心中期待着,将近了竟有些紧张了。”

    “人生短暂,能与熙儿一同,人生无憾。”南宫梓夙轻轻的掀起了木芷熙的红盖头。一双动人的眸闪烁着幸福的光芒,轻启薄唇,道:“愿君共与,长相厮守。”

    三日之后,回门之期,几架马车向木府驶来。在木府门前,马车停下。南宫梓夙先行下车,撩起帘子,手轻轻的扶着木芷熙下了车。

    “父亲,母亲。女儿木芷熙今日归府孝顺父母亲。”

    “小婿南宫梓夙前来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好好好!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景箜!快来见你姐姐,姐夫。”

    木景箜缓缓走出,身着一套淡粉绸装,头戴淡粉花簪,面容优雅,姿态端庄。

    “小妹木景箜见过姐姐,姐夫。”

    二人回礼。

    傍晚,木芷熙已回房入睡,南宫梓夙仍在厅中与木泽宇攀谈着。木景箜并不在房内,独自一人出了府门,走上桥头赏月。站了好一会儿,打更的已是敲过两下了。

    “已是这么晚了?!该回去了!”

    木景箜开始疾步往回走,走于府门外时却见府中有丝丝烟缕飘出。她用手一推门,吱呀一声,门开了。府门内空无一人。“都是睡了吧!那烟是从何处来的?”她顺着青烟飘出的地方走去,顿时间火光映入她的眼帘。从府中待客厅起直至各个大小房门都已是在烈火中煎熬着。

    “来人啊!救火啊!”

    木景箜拼命地叫喊着,但无一人回应。她疯跑着进了府厅,却见木泽宇已是身中数刀倒在了楠木扶椅上。而南宫梓夙竟在一旁的房梁上吊自杀了!地面上满是鲜血,南宫梓夙的脸上和手上也满是鲜血。大片的血迹静静地躺在木泽宇的脚下。一把满是血污的匕首立于正堂之中。酒杯,茶杯翻倒在地,茶酒与血相混在一起,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木

    景箜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她突然转身向木芷熙的房间跑去。

    “姐姐!姐姐!”

    她冲向一个地方,却怎么也推不开门。她疯狂的敲着,大喊着:“姐姐!姐姐你在里面么?姐姐!”无人回应。

    木景箜环顾四周,正巧看见墙角竖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棒。木景箜费力的拿起它,举着冲向木芷熙的房门。一次、两次、三次……终于,房门被撞开。木景箜冲进去,烟雾弥漫,木芷熙的床头已着了火,但她人却仍在床上安然的躺着。木景箜跑过去正要拉起木芷熙却发现木芷熙床边卧着几条小蛇,正缓缓的爬行着。有一条已经接近木芷熙的脸颊。木景箜屏息凝神,却发现火已经烧了出来。她扯下纱幔就近引了一些火,对着蛇就扔了过去。蛇四下逃窜,接近木芷熙的蛇受了惊吓,张开大口露出了蛇牙。木景箜上前抓住蛇尾巴猛的向后一扔,蛇被甩了出去。她掀起被子,搭上木芷熙,顺手拿了木芷熙的嫁衣,出了房门。就在她们刚走出门,身后传来“咔嚓”一声,屋内的架梁柱烧断了。此时,整个大院都已是火光冲天。木景箜替木芷熙穿上嫁衣,扶着木芷熙想从正门出去,走到待客厅时传来一阵响动。木景箜回头去看,距离他们最近的一间木府的柴房已经烧塌,随即显露出来的是一具具已成焦碳的尸体。

    “啊!”木景箜张大了嘴,眼泪顺势而下。那一具具尸体,是木府的上下家丁和杂役。有一颗拇指大小的珠子顺势滚落到木景箜身旁,木景箜捡起,突然泪如泉涌喃喃道:“母亲...母亲...”

    木景箜瘫坐了下去,而此时的木芷熙也已醒来。

    “啊!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姐姐!……姐!木……木府...”

    “……是谁干的?!景箜,是谁干的!”

    “姐姐,我不知道……”

    “景……”木芷熙的目光突然凝结到待客厅。

    “父……亲……父亲!”她站起身奔向待客厅。

    “姐姐!”木景箜随后追了上去。

    木芷熙站在门口突然不动了,木景箜追上来。

    “姐……”

    “……梓夙……哥哥……”她哽咽了,“梓……南宫梓夙!”她冲进去站在了血泊之中。一面是身中数刀的父亲一面是已上吊自杀的南宫梓夙。

    “他怎么会……自杀呢?他说过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的。他……是他杀了父亲然后烧了木府再自杀么?”

    “姐姐,姐夫不是这样的人。你与他自小交好,你难道不了解他么?”

    “……我不相信……我也不愿意相信。他说过要和我在一起的。”说着,木芷熙走向南宫梓夙的尸体。尸体旁的桌子上有已翻倒在地的酒杯所残留的酒水。桌面上有用血写出的几个字:生如昙花,死。话未写完,但知道这是南宫梓夙临死前写下的。木芷熙沾了沾桌面上的酒水在那几个字旁补下:若蜉蝣?三个字。她站在南宫梓夙的尸体下,用手抓着部分尸体用力的晃着。

    “呵呵呵...”木芷熙冷笑道,“可是这字是他写的,不是么!生如昙花,死若蜉蝣。哈哈哈哈!南宫梓夙!南宫承!你下来啊?!死算什么?我木芷熙也可以陪你一起死!南宫承!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告诉我新婚之夜你对我说了什么?!什么花期而至,内心无限悸动?通通都是屁话!现在你死了,算什么?这算什么?你让我木芷熙怎么办?!”木芷熙停止了晃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你看看你把我变成了什么样?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说出了这样的话?”

    “姐姐,我们快走吧!再晚就出不去了!”

    “景箜,我穿着这一身嫁衣站在梓夙的面前,我怎么能走呢?无论是哪?我都会陪他去的。”

    “姐姐你说什么呢?!木府现在就只剩我们姐妹二人存活,你难道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么?!”

    “我不想放弃……但现在……哈哈……生如昙花,死若蜉蝣。哈哈哈哈!南宫承?写的可真好啊!哈哈哈哈”这一声声的笑都随泪珠而落,木景箜听着便觉得心痛且刺耳至极。

    “姐姐!”木景箜跑过去拉着木芷熙,“姐姐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屠我木府么?!姐姐你难道不想为姐夫报仇么?!”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断裂声。

    “姐姐!若是你现在不走,那父亲,母亲还有姐夫以及木府的上下家丁都不会安宁了!”

    木芷熙犹豫了一下,停止了笑声。突然,从门外闯进两个人,蒙着面但直直的奔向木氏姐妹而来。两人中一人抓住木景箜,另一人抓住木芷熙,一同奔出了木府待客厅,一套轻功,转瞬之间几人飞出了木府……

    木氏姐妹被带到了一片空旷之地。两名蒙面女子正要走时,木景箜拉住了其中一人。

    “请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们?”

    “我们是修仙道的修士,路过此地见有火光,便看看是否有可助之人。”

    “二位是从何处而来?”

    “铃仙阁。这儿有两张符,随身带着,说不定会有用。”说罢,二人轻功一跃消失在木氏姐妹眼前。

    此刻,木芷熙和木景箜站在荒凉不知方向的枯地上才感觉到了一丝苦涩。约摸已是三更天罢,四下无人,冷风瑟瑟,两人一言不发,泪水已被风干,再无多余的情感抒发,也已是木然。

    “公主!已行动了。”

    “结果。”

    “除了木氏姐妹,其余人等全部处死。”

    “应该还有一个局外人吧?”

    “……是!南宫府的少爷。”

    “那就对了。”

    “公主怎么知道还有他?”

    “三日回门之期,他怎么能不在场呢?”

    “是!………沈樊也是想到这一点,但为何要害一个局外人?”

    “南宫府与木府是世交,木府被屠还不足以震慑南宫魏冉。”

    “但南宫梓夙是南宫府的独子,怕是南宫大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那又何妨?沈樊现在与这件事毫无关联,虽然南宫魏冉心知肚明,但没有证据奈何不了他。不得不说,沈樊这步棋走的好,一箭双雕,就算南宫魏冉有什么不满,他也做不了什么对沈樊不利之事。”

    “那孟府三公子会不会……”

    “放心,他不会落到沈樊手里。孟府三公子现在如何?”

    “已回了府里。”

    “没人发现他吧?”

    “奴婢一路派人盯着他进府。”

    “嗯。”

    “公主,这事儿就算结束了?”

    “还没有。明日这事儿就会闹得满城风雨,之后的事儿,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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