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是一片寂静,面沉于色,均是摇头散气之态,郝春笑言道:“当然,此事与我无关,我也是替你们着想,如果等蔡县长亲自上门催捐,索缴,其结果如何就不用我来说了吧”。

    见依是没有响应,只能找一个突破口了,起身,恭敬立在霍震南身前一敬笑道:“霍二爷,你看,娶一个婆姨,获金银无数,你不会再说甘泉寨穷,没钱没粮可交了吧”。

    霍震南起身,冷笑道:“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是能剿清土匪,就算砸锅卖铁,卖儿卖女,我定如数上缴”。

    郝春顿是怒目横眉,挥手直接拦去了霍震南的话喝道:“少扯这些没用的,没粮没钱,你让蔡县长和党司令那数千上万的士兵饿着肚子,进山剿匪吗?俗话说:皇帝不差恶兵。你让蔡县长光杆一人上山剿匪吗?”

    “这些年,我们捐的粮,缴得税还少吗---”霍震南一个怒吼,霍震西急拦而来,劝道:“二哥,算了,所谓民不与官斗,蔡县长这不是为了剿匪吗?我们山寨虽说穷,无粮无钱可缴,但现在不同了,小二嫂不是还有几箱金银珠宝吗?拿出一些来,总比招来土匪强吧”。

    “哎呀---”郝春才算是眉开眼笑,说道:“还是霍四爷明事理”。

    “搞什么搞---花轿怎么还未进门---”霍震南十分不爽呼喝着。更是指着霍刀问道:“你这儿子怎么当的,还不快给老子,去看看---”。

    霍刀急忙起身,向霍震南一敬:“阿大别急,可能是路耽搁了---”。

    突时寨外挑花林中,传起一阵枪炮之声,杂乱无章,呼天喊地,顿是让人胆破心惊。

    霍震南一脸惊慌急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霍刀装着竖着耳朵听,其实他心里清楚,这是霍钢领着人动手了,装着不识笑道:“鞭炮,锣鼓声吧---花轿快要进门了---”。

    “不---你们听,这不是鞭炮,锣鼓音,像是哪打枪,还放炮---这不会---”霍震南急忙摇头摆手道:“不会---一定不会---”。

    “就是,鞭炮声---”霍刀还是装嫩,又向主桌的众人问道:“各叔伯,你们说是不是---看把我阿大急的---有丁连长在,还有郝副官坐镇,哪还有什么其它声音呢?”

    “不对---”霍震西速然起身:“不对---真的不对,我听过枪炮声,断断续续,呼天抢地的,震人心魂,鞭炮声是连继不断,清脆悦耳---”。

    霍刀装起直愣愣的看着霍震西说道:“四叔,你听错了,真的,我阿大孤独了十几年,难得有女子看上,你别吓他好不”。

    枪炮声与鞭炮之声,郝春还是听得明白,脸是一阵阵煞白,失了脸子不要紧,要紧的是那几箱金银珠宝啊。就像快煮熟的鸭子,到嘴的肥肉,可不能眼睁睁的飞了,被狼叼了,急不可耐的样子,呼道:“丁连长,快,快派人去看看---”。

    正是这时,一匹快马,横冲直撞,慌张,惊恐,奔摔入宴会场,一人靠去紧拽马缰,马背上之人一把直接坠地,连滚带爬,急急爬来。

    “报---报---报---报宗主---”好不气喘支吾,满脸乌黑,一身破衣烂裳沾满的泥水,更是拉破数道口子,有的是你刀划破的,手雷炸下余威掀破的,破落处还流着鲜血。

    霍震南惊恐万状,飞身贴上,直接揪住他的衣领,吼道:“快说---怎么了---”。

    那人深喘着粗气,惊心悼胆的样子,还带起一脸的泪水,才重重一咬呼道:“被---被--土匪抢了---”。

    霍震南紧紧揪着他,摇着晃着,怒目横眉,那份着急,那是慌张一表无余,急呼道:“哪来的土匪---抢了什么---”。

    那人惊慌失措之态,气喘的说不出来,深深喘口气才是说道:“在,在吴山脚下---花---轿,新娘子被土匪抢了---”。

    一语落,霍震南双手软,身体一瘫,向后退了几步,直接瘫坐于靠椅之上,哀嚎道:“老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过,好像郝春更急,几步当一,飞身上来,又将那人揪起,急问道:“哪里的土匪,有多少人?那些礼箱呢?那些金银珠宝呢?”

    “都---都抢了,不,不知道,吴山下来的,满山遍野都是,他们戴着脸谱,不清楚是哪股土匪--”那人回着。

    郝春当即傻眼了,双手一松,那人软落在地,深喘着气息。但霍震南却是嗷嗷哭起,拼起一把力气,拥来,揪住郝春的衣领吼道:“你们不是要剿匪吗?去剿啊,赔我婆姨---”。

    郝春拔拉着霍震南的手,安慰道:“霍二爷,我也不想,真的,我一定如实秉承县长,一定会带兵进山剿匪---一定---”。

    “不---就现在---救我婆姨---”霍震南呼喊着,泪那是哗哗的下。

    不想,来报的乡勇,趴拉在霍震南的脚,深呼道:“二爷---新娘子没事---”。

    霍震南反是一惊,喜问道:“你再说一遍---”。

    那乡勇说道:“那股土匪说了,借那批嫁妆过个冬,新娘子先还给你,等下次钱花完了,再来接---”。

    “那就好,那就好---”霍震南才是松了一口气。

    郝春却是接道:“不好---”不加思索的骂道:“他们不是土匪吗?怎么不劫人啊,要留也得把那批嫁妆留住啊”。

    “说什么---”霍震西挤身顶来,露着恶像,冷目直瞪着郝春。

    吓得他是连连退后,拍着自已的嘴骂道:“对不起,失言了”。急呼着上来的丁贵,喊道:“丁连长,快,带上你所有人,把那股土匪剿了---把那批嫁妆抢回来了”。

    丁贵可不是傻子,剿匪他凭什么,但又不能直说不去,只好说道:“我这就安排---”。

    郝春却是一想,急忙摆手叫道:“等等---”。

    “还等什么---”霍震西火急火燎的样子急呼道:“再等就土匪就跑了,要不这样,那批嫁妆,抢回来分你们一半,这样可好---”。

    这倒是真是一个极大的诱惑,一半的嫁妆,那是好几箱的金银珠宝,每箱重达百斤,那是几辈子都花不完啊,立刻将丁贵拉到一旁说道:“表弟,你看这事---”。

    丁贵亦是心动,说道:“行是行,不过我只有一个连的兵力---”。

    郝春自信的说道:“我这还有一个排--你也带上”。

    丁贵点头,却还是说道:“那我们先问问这股的土匪的人数和装备,好做一翻统筹按排”。

    “嗯---”郝春点头,二人回到座位,那乡勇也是稍为恢复点精气神。郝春问道:“你说,土匪有多少兵力,装备如何--”。

    那乡勇摸了摸头,说道:“我只知道,眨眼间,就冲下几十人,每人手里抡着枪,有的手里还提着手雷--”。

    顿了顿:“起初我们还想反抗,借机逃跑,突然,半山上响起一片欢呼,满山坡都是人,没有一千也得有五百,每人手里一样是抡着枪,愣愣冲天开着,震得心惊肉跳,也不敢多看---”。

    见这乡勇神色,先前的枪炮之声分辨,不像是在说慌,丁贵顿是失去了勇气,即便这乡勇夸张了,眼花,也少说也得两三百人,就他一个连兵上,冒然上去,那不是找死吗?顿时没了底气,反倒是这来得安全。

    不过这乡勇,突然坐起向霍震南叩:“二爷,饶命,我们真是打不过,也逃不了,所以---”。

    霍震南叹气道:“不怪你们---”

    那乡勇,眼睛一亮突是想起什么说道:“对了,那土匪头子还说,礼上往来,收了这么一大批金银珠宝,总得做得些,在八渡槽立个名号什么---三日内必先拿寨外的那群官兵开刀---省得二爷惦记”。

    霍震南猛得站起,大呼道:“什么,吃了熊心豹子胆,那可是党司令手下最得意,威风八面的丁连长,他有一连长的兵,他们敢来,还不撕碎了他---”。

    丁贵一惊,踏前几步,问道:“哪来的土匪如此猖狂---”却是问道:“那土匪真如此说”。

    那乡勇点头:“真的,那土匪说了---丁贵你狗---娘养,败坏老子的名声,要劫也要劫个大,老是偷鸡摸狗的,是个什么玩艺儿,真是给吴山好汉抹黑,我宋宝可是梁上好汉宋江化身,领着一百单八将专门替天行道”。

    丁贵摆手阻道:“宋宝---郝副官你听说这股土匪吗?”

    郝春摇头,轻言说道:“谁知道又是哪冒出来,别说陇川,单是吴山就有十几股土匪,据传最小的也有两百名匪徒”。

    丁贵一脸猪肝色,那是心惊肉跳,别说十数股土匪,就算是其中一小股,也不够他们灭的,连连点头说道:“明白,也就是其中一股小土匪,跑到八渡槽洗劫,我这就去安排---”。

    又像场上诸位商绅敬道:“大家放心,拼上我这条小命,也想办法将那批嫁妆抢回来---灭灭土匪的嚣张气焰”。

    还等不急话说完,便是着急麻慌领着进寨来的十数位官兵朝寨外奔去。

    待是丁贵一走,人人争着上来安慰着霍震南,如此败性,也没意思再呆下去了。不过却被霍震西劝道:“诸位,我已经派人去接小嫂子,等她一进门,酒宴照旧,钱没了可以再赚,人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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