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要皇帝花心思保住自己,那么自己就要有更大的用处。证据证据,皇帝想要的是实证。梓宁恍然间想到了落水而亡的李公公,安达的好友,说自己为安达找的耗子药。传言是被安达推下水而亡的李公公。“皇上,奴婢还有一要事禀告。”

    “说!”

    “皇上,那位落水的李公公,死的那天奴婢也在湖边,是奴婢亲眼所见,是由两个人死后抛的尸,而非死于湖中。这也是证据。”梓宁隐约间在湖对岸是看到了两个也许更多的人匆忙撤走,只是梓宁一心要救人,幸得安子搭救,藏了起来,不然那天湖里的浮尸就是两具。

    皇帝挑眉,她倒是都遇上了,转念一想却又疑心起了梓宁。是否太过巧合。但还是沉下声音“你细细说来。”

    “皇上,那日奴婢原是去混堂司洗浴,为了省时间,走了小路,走到路中听到重物入水的声音,于是快步跑到湖边去一看是人形之物,想要救人,那时对岸的确是有几人匆忙退走的,原以为是同我一样听到声响的人,入水后奴婢想到了如果是活物怎么可能入水后没有半点声响,分明是已经被杀了再丢进的湖里。于是奴婢在潜到桥下藏了半宿才敢回去。重病了良久,皇上一查便知。”又想到自己这样十分引人怀疑啊,虽是巧合,但巧合太多了,很容易被怀疑是我与安达杀了那人再丢湖里啊。“皇上,虽是巧合了些,但奴婢还可自辩,奴婢那时还是逐影殿十分不得脸的丫头,平日里是不得迈出宫里一步的,有管事常点卯的,去混堂司都是两人一组,只是那日与我一同的染冬病了,所以才单独出去。奴婢是根本不可能与安达事先见面合谋的。这点您也可以查的清楚。”

    皇帝看着梓宁,撰儿之事时日不久,那么她步步为营从籍籍无名的宫女到彤答应那出头,就是为了今日面圣,虽巧合,但她大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更好,又何必要担此风险。心中的疑虑有消了三分。

    “死后抛尸。”慎刑司回的却是被人推下水后密闭而亡。究竟是误判还是有人刻意混淆?皇帝“立马调查尸体的仵作过来。暗影你去,莫让人发现了。”

    “是。”黑影自梁上一跃而下。是皇帝的暗卫,穿的与御前侍卫并无二般,只是御前侍卫是藏青色的底,而暗卫穿的是暗红色的袍子。

    不到片刻,一个穿着灰布长衫的老先生一路被堵嘴拎了过来,花白的头发,显得十分单薄,跪于御前。吓的脸色发白,战战兢兢的请了安。那暗卫才拔了他口中的布条,一跃上了梁上藏的无影无踪。

    梓宁开口问道“老先生,宫中半月前湖中浮尸,是您看了,写了章程?”

    “正是老朽,老朽从事这一行业已经三十五年了,但凡是宫中下人的尸体都是老朽看了写章程的。”原本正准备要歇下了,不想窗口跳进一人,不由分说的就将自己堵嘴拉走,吓得自己是魂飞魄散,以为今日要魂散于此。竟然是皇上密诏,此时的惊吓却更上了一层,仔细回忆着那日浮尸的样子。

    “那么您说他是入水后被活生生淹死的?有没有可能是死后跑尸入的水呢?”梓宁问道。

    “不敢妄言不敢妄言呀,老朽做这行已经年久了。为陛下办事不敢有半点虚言,那湖中浮尸,腹中积满了水,还有泥沙,且死前剧烈挣扎过,右手紧紧撰了一饰物,而且湖边泥土是有两人的足迹,及滑落湖内的痕迹,均已上报呀。这种种迹象,就是被人推下水生生淹死的。”老人家,脸上的沟壑随着他情绪的变化而颤动,说的十分肯定。

    梓宁心中千回百转,做的再完美,可梓宁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剧烈挣扎,腹中有水有沙,还有什么样的死法会有这些呢!明明是死后入的水,自己不可能看错。反向思维,如果是我要让人看起来像淹死的,我会怎么做呢。梓宁再问“老先生,如果是死后再灌水与沙,是不是也能导致这样呢?”

    老先生沉默了,“理论上也是可以的。”又想到当时自己查尸之时观那浮尸耳鼻皆有水,所以定论是死于水淹,但的确只有腹部的水是有泥沙的,但耳鼻却是清水。自己只当是有些奇怪并无多想,这小姑娘所说也并无可能。吓的赶紧告罪“皇上,这那日浮尸耳鼻皆有水,但却是清水。但浮尸的确是死于水患。”

    梓宁心里一个嘎嘣,对了对了“皇上,那么就有可能是在清水中淹死后再灌于泥沙,导致误判,想要更多实证,只需要破开他的肺,看看里有积水程度是否有泥沙。还有脑内的状况。尸体能带来诸多证据。”

    “不可不可,死者为大,若是身体有缺失那是会死不安宁不能投胎的。不能干这种缺德事。”老人家的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有何不可,只有这样才能查的清清楚楚。若是这具尸体被 动了手脚,那么安达那具也有可能被动了手脚,都要剖开好好检查才是。”这样才是实证。安达,只有这样我才能保住你的家人,你不会怪我吧。

    “会遭天谴的,有报应的呀。”那老先生一脸的苦像,对此却是执着的很,看样子是真的十分介意鬼神之事。

    “与其蒙受不白之冤,不明不白的死了,那才是不得安息,真相大白才能慰藉死者的灵魂。”转身面对了皇帝“皇上,我不怕报应,老先生不敢动手,我来,但我不善此事,所以需要老先生指导后动手。若是上天惩罚,我愿一力承当,恳请皇上恩准。”就像即将要找到一根浮木,安达的尸体和湖中的尸体是如今梓宁唯一的希望。所以梓宁绝不能让自己放过。

    “小姑娘小小年纪,口气不小,哪里就轮到你动手了。皇兄臣弟愿代劳。”梓宁看到的就是白缎绣的金丝的衣尾,飘然而过,将梓宁眼前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不过嘛,这报应本王就不抢着担了,还是你担着吧。”

    “你怎么来了?你不要命了!”皇帝临威不动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讶然。厉声道“还不快下去。一会朕再见你!”

    “是。但~皇兄什么尸首不全,灵魂难安的屁话,臣弟都不信,您会信吗?”大笑着就往右侧走开了。

    梓宁匆忙一瞥后,心中却惊吓万分,这个人长的和安子极像,换句话说分明就是长大后的安子,风华绝代的面庞下,俊美的急具侵略性,嘴角总带着一股似有似无嘲笑。没有安子那股纯粹清静的感觉。

    一身白色的缎带金纹的衣服,可无论腰带还是发带皆为白色。这样的穿着不像是公子哥耍帅,却更像是替人守孝。

    梓宁心中升起了浓烈的不安,他是皇帝的弟弟,皇帝对他的态度又极为奇怪,且可以夜探皇宫,这个点皇宫明明已经落匙了,和安子长的如此相像,一个是王爷,一个却是太监。为什么!这么相像又怎么可能没有丝毫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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