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瞧瞧怀里的小丫头,怕是不用几年,也能这样哄骗了自己出去玩了。

    林芷萱忽然又拧起了眉他,瞧着琥珀道:“当真是去芦烟家里了?”

    琥珀吓了一跳,赶紧回道:“这是自然,她们胆子再大,也不敢领着歆姐儿旁的地方胡乱跑的,小厮们自然也不敢这样造次。”

    林芷萱想着也是,可还是不放心地又吩咐了几个小厮人去镇国公府瞧瞧,歆姐儿是不是好生地在镇国公府呢,然后在回来回话,并多派了几个人留在镇国公府,晚上好一通护送歆姐儿回来。

    正月十五元宵节近在眼前,眼瞧着日子紧了,林芷萱便也先放下了手里的事,开始着手准备十五夜宴的事情。

    晌午德亲王和德亲王妃递了帖子过来,说明日过来商议十五夜宴的章程。

    林芷萱应了,吩咐了冬梅帮着先预备明日德亲王和王妃过来的事,可是偏生明儿魏明煦已经约了庄亲王并几个十分亲近的阁老小宴商议天花的事。说是傅为格已经回来了,道真虽然没回来,却也已经飞哥传书,万事具备,要商议着怎样抵抗疫情。

    林芷萱正瞧着账簿,已经交了刘义过来一边听着林芷萱口述,开始拟十五夜宴的章程,一边多少给林芷萱些意见。

    这边正井然有序的说着,冬梅进来,让林芷萱吃个蜜桃歇歇眼,也来回说去探的小厮已经回来了,说歆姐儿正在镇国公府跟芦烟、梁家大姑娘、林家的二爷、林家几位小姐、温庄公主家的小爷,并肃郡王在镇国公府的冰湖里头学冰嬉呢。

    林芷萱听了暂且放心的是好在就是在镇国公府,没有跑到别处去,忧的是冰嬉这东西难免磕磕碰碰,冰湖若是冰不结实出什么意外该如何是好。

    好在跟过去两个婆子,林芷萱又命小厮过去跟两个婆子私下里传话,千万好生照看歆姐儿,原本就是偷着出去,若是歆姐儿出了什么岔子,就揭了两个婆子的皮。

    冬梅应着刚要去,林芷萱又叫住了她,道:“只跟婆子说就行了,别扰了歆姐儿和几个孩子的兴致。”

    冬梅明白林芷萱的意思,这才应着去了。

    林芷萱这才低下头要看账簿,外头忽然琉璃跑了进来回禀,说:“外院的小厮过来传话,说有个乞丐在靖王府门外大吵大闹。守门的小厮赶他他也不走,只说自己的林家的旧人,外头的小厮不敢懈怠,只是他在王府门口大吵大闹毕竟不好,便将人拿下了,特来请娘娘的意思,该如何处置。”

    林府旧人?

    这些日子倒是陆续有人自称林府就人前来投奔,只是这其中也不乏有识之士,以此为借口前来投靠,但都是彬彬有礼,但凡有几个有傲气的,也没有敢在靖王府门口撒野的。

    林芷萱问了一句:“他吵嚷些什么?”

    琉璃是魏明煦身边的老人,虽然只是管着日常起居,可是如今瞧着冬梅和秋菊如何伺候林芷萱也是有一段时日了,自己也是耳濡目染,回话也清楚利索,知道什么都问好了再来回林芷萱,便只答道:“小厮回说,他在叫嚷什么山东境内出了天花,死伤无数,还在骂骂咧咧地说朝廷不仅……不仅不下令救灾,反而……反而视而不见,甚至蓄意隐瞒……”

    林芷萱一听十分的诧异,魏明煦不是说底下控制的很好么?没想到山东的难民还是已经涌入京城了。

    林芷萱道:“让人先拿住他,不许他胡乱吵嚷。”

    林芷萱瞧着刘义道:“你且去外头警醒小厮一遍,不许人胡乱传,将那人带过来见我。”

    林芷萱的面色肃然,让乳娘先将九姐儿抱去了偏殿,他是从山东来的,难免带了病气过来,林芷萱怕伤了九姐儿。

    冬梅也已经吩咐完了外头的小厮,恰巧瞧见那人来闹的这一幕,也是赶紧回来跟林芷萱回话,正听见林芷萱传他,冬梅略一拦了刘义,对林芷萱回道:“那人邋遢得很,先给他捯饬干净了再带来见娘娘,免得他身上不干净带了病来。”

    林芷萱却含笑摇头道:“他怕是不会还有那样的心思来沐浴更衣了,只管待他来见我吧。”

    刘义略一犹豫,又瞧了冬梅一眼,再看林芷萱,便躬身应着退下了。

    刘义去了门房,只先给了将门房里领头的小厮一脚:“我不过进去多早晚的功夫,这样的事你都处置不好,惊扰娘娘。你这个护院总管也是当到头了。这样不体面的事,若是你们或是手底下的人敢传出去一句,我就打断你们的狗腿!”

    那小厮连连跪在地上给刘义叩头,刘义这才审他:“那人在哪里?”

    为首的小厮到:“已经关在耳房了。”

    刘义瞧着动作都不利索的小厮,又气得踹了他一脚,道:“你个狗奴才,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路。”

    那小厮这才连滚带爬地起来,领着刘义过去了。

    只立在门口,就能听见屋里头“呜呜”有声,似是被人捂住了嘴。

    刘义瞥了那小厮一眼,道:“将人绑了?”

    小厮嘚瑟得回了一声:“是……是……”

    刘义又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推门,刘义这才走了进去。

    耳房里冷得很,之间那人被捆成一团,丢在地上,一身的衣裳灰不溜秋,已经全然看不出本来眼色,头发蓬乱,面颊和手都已经冻得近乎溃烂。

    就连刘义都忍不住拧起了眉头,若不是他自称林家旧人,刘义瞧见这样的人,都想直接命人拖出去打走了。

    可是如今林芷萱要见他,刘义也没有法子。

    只得上前先给那人作了个揖,十分谦和有礼道:“底下的小厮不懂事,怠慢先生了。”

    那人只管躺在地上一边挣扎,一边瞪着刘义,口中呜呜出声,刘义这才恍然大悟似得,赶紧亲自上前给那人松绑,却并没有先摘除口中的破布。

    那人瞧着刘义这般亲力亲为,可口中又发不出怒骂,在瞧刘义身后站着的那个对自己的张狂无礼的小厮,如今战战兢兢地立在那里,身上还有两个带着雪混着泥化成水的脚印,心中的怒气略微消减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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