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情,无义之人;不记仇,无钢之人。

    ——东乡族谚语

    中国有个成语叫做过河拆桥,意思是自己过了河,便把桥拆掉,比喻达到目的后就把帮助过自己的人一脚踢开。

    如果把金国比喻是一条大河,把南宋比喻是架在大河上的桥梁的话,那么大蒙古国就是那个走过大桥便立即拆桥的人了。

    1234年,大蒙古国和南宋联合夹击,终于消灭了双方金国这个共同的敌人。

    巴德尔自从拖雷暴毙以后情绪消沉,没有心思再为窝阔台而战了。

    窝阔台对巴德尔的表现自然很不满意,但是,考虑到他毕竟是父亲的义子,而且战功卓著,只好打发他带领一支小部队进驻以前金国的中都。

    阿里带领妻子索伦和儿子努海,跟随着巴德尔的军队进入了中都城。他们住在巴德尔官府的厢房里,继续为巴德尔一家服务,漂泊了15年总算是过上了稳定的生活。

    努海聪明活泼,长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头发黝黑,长相完全随了阿里,深得阿里和索伦的疼爱。

    蒙古军队的主力开始向蒙古本部撤退,致使中原汉地河南一带的城池军力空虚。

    南宋王朝天真地认为,既然消灭了侵略者金国,那么,当年被金国占领的北方国土自然应该回到自己的怀抱中。于是,南宋打算在西部占据潼关,守住黄河,在东部收复东京开封、西京洛阳、南京归德三京,光复大宋朝的故土。

    大蒙古国是断然不会允许南宋这样做的。因为它认为自己才是这片物产丰饶土地的解放者,这片土地理所应当地归属大蒙古国。

    因此,当昨天的盟友南宋军队北上占据洛阳的时候,蒙古军队向他们发动了凶猛的打击,迫使粮草不济、贻误战机的南宋各路军队损失惨重,全线败退。

    窝阔台以南宋违背双方前期的盟约、擅自抢占土地为借口,派遣了两路蒙古军队前去攻打南宋:一路由皇子阔出率领将士攻打湖北的荆襄地区,一路由皇子阔端率领官兵进攻四川。

    阔端率领的西路军在巩昌(今甘肃省陇西)招降了金国的旧将汪世显的部队,然后以汪世显为开路先锋,从凤州(今陕西省凤县)进入池谷(今甘肃省康县东南),再向沔(mian)州(今陕西省略阳县)进军。

    沔州是南宋重要的西部边陲门户,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经过金国军队和蒙古军队的多次抢掠,沔州外围已经没有保护市民的城廓,城中也没有充裕的财力招募将士。南宋将士的守卫之战凶多吉少。

    巩怀周的后代、巩万里的长子巩光祖作为军事参谋,协助大将曹友闻管理着这支军队。

    临战之前,曹友闻与副统帅因为争夺指挥权闹起了矛盾。巩光祖苦苦地劝解两位大将,大敌当前要以国家安危为重,团结是金,分裂是灰。

    无奈两位大将互不相让,导致整支军队分裂,实力大大地减弱了。

    巩光祖只好选择追随主帅曹友闻仓促迎战。他带领将士们坚守在山坡的阵地上,在漫山遍野山插满了南宋军队的旗帜,同时故意击鼓呐喊,意图迷惑敌人。但是,面对军事实力高出一筹的蒙古军队,曹友闻、巩光祖没有能够挡住强敌的进攻,被迫后撤。

    1236年秋天,他们撤退到了大安(位于陕西省宁强县境内)。大安无险可守,而且无粮无水,只有鸡冠山上的一个古堡可以驻守,如果只是驻守的话勉强能够撑上五天时间。

    曹友闻和巩光祖商量后决定,巩光祖和他的弟弟曹万率领1万人坚守在鸡冠山(今陕西勉县西南);自己则率领7700名精兵,从大安渡江逆行300里,在刘溪、黑水一带的谷地设下埋伏。

    巩光祖和曹万奉命带兵在山隘外与来犯的蒙古军队作战。傍晚时分,他们鸣锣收兵,回到了鸡冠山的古堡。

    蒙古军队蜂拥追踪,将鸡冠山古堡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曹友闻得知蒙古军队已经经过大安,马上命令自己的军队冒着暴雨向阳平关加急行军,分成三路打入蒙古军队的营地,连破数十营,前锋直插阳平关。

    鸡冠山古堡里的巩光祖和曹万听到古堡外战鼓声声,立即率领将士冲出古堡,消灭了一半的蒙古军队。

    南宋军队的战果被随后赶到的蒙古援军碾了个粉碎,终因寡不敌众,战斗力大减,只好实行突围撤退。

    曹友闻在撤退中中箭掉下坐骑,依然坚持战斗,直到壮烈牺牲。

    巩光祖和曹万带着仅存的500人逃入古堡里。

    第二天,巩光祖和曹万不见南宋的援军到来,又见城堡没有粮食可吃,于是再次率领官兵突围,一边战斗,一边撤退到龙门(位于今天陕西省勉县境内的阳平关)。

    巩光祖的弟弟巩耀祖率领救援的军队匆匆地赶到龙门,眼前悲惨的场景让他们触目惊心,欲哭无泪,肝肠欲断:巩光祖、曹万等500将士全部战死。山谷中散落着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树枝挂满了南宋官兵的头颅。

    巩耀祖含着眼泪,和将士们一起掩埋了兄弟们的尸体,发誓一定要为死难的官兵报仇。

    南宋将士愤怒的吼声响彻云霄。

    巩耀祖带领南宋军队火速占据了阳平关,两面夹击,打败了数万人的蒙古军队,替牺牲的将士报了一箭之仇。

    巩耀祖率领军队乘势北进,收复了仙人关(今甘肃省徽县东南)要隘,迫使蒙古军队无奈地退出了南宋的国境。

    窝阔台看到进攻南宋的西部失败,于是又开始打起东部的主意。入冬,他指派蒙古宗王口温不花率领大批军队进攻淮西地区。

    蕲州(今湖北省蕲春)、舒州(今安徽省潜山)和光州(今河南省潢川)三州的南宋守将闻风丧胆,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竟然丢下满城的老百姓逃跑了。

    口温不花乘胜收缴了三州的兵马粮械,随后派遣蒙古骑兵从信阳向庐州(今安徽省合肥)的方向袭掠,同时,又派遣部将察罕率军攻打真州(今江苏省仪征)。

    真州知州丘岳治军严明,防守严密,力挫攻城的蒙古军队。

    巩万里的三子巩润祖谨记丘岳擒贼先擒王的指示,在胥浦桥(今江苏省仪征西)盯上了蒙古军队的一员大将,将他一箭射下了马背。

    那个大将口吐鲜血,两条腿抽搐了几下便死了。

    蒙古士兵看到统帅牺牲,顿时大惊失色,乱成一片,吓得一溜烟地撤退回去了。

    丘岳考虑蒙古的兵力是自己的10倍,不能硬碰硬地对打,便和巩润祖商量在敌人的必经之路布置了3道伏兵,并在西城架设了火炮,以逸待劳,出奇制胜。

    等到蒙古军队进入埋伏圈的时候,巩润祖下令居高临下的伏兵发起进攻,炮石齐发,打得蒙古军队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南宋军队赢得了真州之战的胜利,为西线牺牲的将士又报了一次仇恨。

    1238年,窝阔台对进攻南宋东路仍不罢休,积极进行战争准备,制作了大量的攻城器具,由马步军都元帅察罕率领号称的80万大军,再次攻打淮西地区,计划攻克庐州以后在巢湖造船,接着进逼长江天堑。

    知庐州杜杲向真州知州丘岳借来了巩润祖,利用丰富的守城经验制作了千百间串楼,排列在濠沟的岸边。串楼用树木作为竖木,插入土中五六尺,高一丈余,上面铺上横木,中间留有箭窗,下缭用羊马作墙。每间串楼上架设三门大炮。

    谁料蒙古军队也针锋相对地在城外修筑了60里长的土城,从外面围住了庐州城池,又修筑了高度超过串楼的平台,站在上面观察城内守军的动态。

    杜杲命令士兵把清油散在草堆上,然后焚烧蒙古军队的平台,还在串楼内立七层犹如雁翅的设施,在上面安放大炮轰击蒙古军队的高台。

    蒙古官兵惊慌失措,只得狼狈地撤退。

    巩润祖的军队和500名赴援民兵乘胜追击,痛打落在队伍后面的蒙古士兵,造成蒙古军队死伤惨重。

    杜杲还派遣水军和精锐部队守卫在淮河沿岸的战略要点,挡住蒙古军队的回撤之路,实行关门打狗的策略。

    察罕见庐州屡攻不克,调军东进,屡战屡败,只好回师北撤。

    南宋朝廷发现蒙古的东路军集结兵力进攻两淮地区,对长江中游的攻掠有所放松,乘机颁诏收复荆襄地区。

    南宋灭金的英雄孟珙认为,想要收复襄阳和樊城(今湖北省襄阳),必须先得到郢(ying)州(今湖北省钟祥),以此作为运送粮食等战略物资的据点,夺取荆门(今湖北省荆门)方可出奇兵。

    孟珙到岳州(今湖南省岳阳)赴任,将巩润祖招致麾下。他们一起认真研究分析敌情,制定了详细的作战方案。

    等到条件一旦成熟,他立即命令巩润祖带领将士攻打冢头、樊城、郎神山和襄阳。

    孟珙收复襄阳以后奏请朝廷在襄阳驻扎重兵,建立军事重镇。接着,他又召集息州(今河南息县)、蔡州(今河南汝南)等地投降的汉人将士建立了忠卫军,召集襄州、郢州等地投降的汉人创建了先锋军,征招359名安徽人创立了宁武军,征招百余名回鹘壮士、115名老少和260匹马创立了飞鹘军等军队,统一由巩润祖统帅。

    孟珙把江陵作为基地,以襄阳为重镇,大兴屯田。巩润祖则加强训练队伍,提高战斗力。南宋在荆襄战场出现了很大的转机。

    大蒙古国对外与南宋的战争烽火连绵,内部的纷争也是接连不断。

    1241年冬天,窝阔台罹患中风,不久就去世了。大蒙古国的权力落在了汗后乃马真的手中。

    1246年,窝阔台的儿子孛儿只斤·贵由继位为大蒙古国的第三任大汗。贵由虽然在位只有两年时间,却使桀骜不驯的吐蕃归附了大蒙古国。

    贵由去世以后,窝阔台大哥术赤的儿子、贵由的堂兄弟拔都反对三叔窝阔台的儿子继承汗位,坚持要立自己的四叔拖雷的长子、也是自己堂兄弟的孛儿只斤·蒙哥为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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