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情节虚构,看官切勿对号入座,雷同纯属巧合)

    张意蕴说的对,即便哈瑞有个孩子,不管婚生非婚生,以他的年龄,都不稀奇,再一个,其实,英国人对非婚生的孩子早就习以为常了,并不会有什么歧视或者道德上的谴责。

    但是,静好却很难把这件事情想开。要换作是雷晓明,恐怕会更巧妙地解决这个心里头的疙瘩,哪怕哈瑞真有个私生子,也能化干戈为玉帛。但是,静好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静好也明白,无非两个做法,一个是装作不知道,继续尝试和哈瑞交往下去,当然这也会有两个结果:最终走到一起,或者走不到一起;第二个办法,就是和哈瑞面对面问清楚,他到底怎么打算的?这也会走向两个结果:继续交往或者止步不前......

    她想过是否和哈瑞深谈一次,但是关键是,即便问清楚了,然后怎么办?

    现在很明白的一个事实摆在面前:他是要把小姑娘从韩国亲戚那里接回英国,从九、十月份的秋季学期开始上学啊。那未来,小姑娘就是要和哈瑞生活在一起啊!人家是父女,自己算是个什么情况?对于静好这样经历简单的人来说,这事情真的让人发懵,想来想去都接受不了。还有当中一个绕来绕去都绕不过去的问号,就是“他为何要隐瞒?”

    静好又像当初遇到老郑令人作呕的那些事情一样,想要离开一段时间。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这是她这类人的性格弱点,因为自小没真的遇到过什么事儿,没吃过苦,真遇到点儿事情,就总是想靠时间打发过去,并不愿意迎头去和人说理,更别说去和别人打打杀杀一番了。不然当初她就应该写举报信揭发老郑,那就有另外的热闹故事了。

    躺了好一会儿,外面天色擦黑,她突然起身坐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航空公司网站,定了一个航班位子,还是那张原先归期是OPEN(开放式、不定日期)的机票。

    两天后,静好拖着两只大大的箱子,背着一只鼓鼓的双肩包,坐上蓝色的OXFORD TUBE,赶往伦敦希斯罗机场。

    临走之前,静好犹豫着,想给哈瑞的信箱发送一封邮件。写了,又删掉,删掉,又重新写,最后,还是留在了草稿箱里。

    坐在开往伦敦希斯罗机场的大巴士上,窗外飘过英格兰的牧场、草地、森林,静好回忆着自己删掉又重新写,写了又删掉,删掉又重写,最后也没发给哈瑞的邮件。她写道:

    也许,我们毕竟来自不同的文化,难免有很多隔阂和容易误会的地方。您觉得不是问题的事情,也许对我来说,是件很大的事情......我不希望被人隐瞒着什么,当然我也不够成熟,不够勇敢,我很抱歉......

    伦敦希思罗机场里,静好先去做了check-in登机换牌,把行李托运了。但是捏着登机牌,在安检门前,她显然在犹豫,仿佛在等待什么事情发生。

    望着门上蓝色牌子Security“安全检查”那几个英文字母,她好像一下子不认识了,反复看。她当然是有点不愿意走过去,又像是在下决心,让自己能够抬脚向前。

    走过去,做完安检,就是国际航班的候机大厅了,起飞后,11个小时不到,很快的,看两块电影,去几趟卫生间,吃点喝点,再小睡一觉,一睁眼,就是北京了……

    可是她仍然站在原地,周围已经有很多人自动排起了队伍等待安检,她没有加入进去,她仍在犹豫……她喉咙咕噜了几下,咽了好几口唾沫……

    她甚至回头看了看希思罗机场里乱糟糟的通道,好几条通道,有通往汽车站的,有通往火车周转站的,还有通往停车场的……通道里灯光白炽,涌动着人潮,来的,往的,各种肤色的人……

    她想起上大课的时候,哈瑞讲过好莱坞的罗曼蒂克影片,总会在最后,给观众一个happy ending,现在她知道,那只是现代商业文化的模式化臆想,一个献给观众的套路或者说圈套。因为人们需要那样一个happy ending来激励自己活下去,让或许80%都不happy的现实生活能继续……

    但是一瞬间,静好还是真心期待哈瑞会突然出现在某个通道朝向这里的出口——最符合逻辑的应该是中心车站的通道出口,因为从牛津城来的人,大多是乘坐OXFORD TUBE蓝色大巴士到机场的中心车站下车,走这个出口是一条最便捷的路线……

    如果她早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场景当中,这样站着,这样等待,她一定会发送一封邮件给哈瑞,并且故意把发送时间提前四五个小时,或者一天,好让哈瑞有时间,看到邮件后,可以从容地去阻止她,或者来希思罗机场找她。

    他可以先去女王大街拐角的波兰人摊子上捎一束极美丽的淡黄花瓣、粉红色边儿的虞美人花,波兰摊主喜欢用前一天的泰晤士报包它们。买了花,哈瑞会走几步路到对面女王大街车站,把花握在左手里,垂着胳膊,微微向右边车来的方向侧着头,等候去机场的蓝色双层巴士车……

    如果那样,他就一定能出现在这个场景中——她回头看那些人流熙攘的通道,而他,会突然从一些人后面闪现出来,左手里握着那把花,朝着她,先是快步地走,然后可能是小步跑,或者再换成大步朝她跑过来……

    这时候,会有钢琴曲的声音做背景音乐,画面也应该是罗曼蒂克式样的慢镜头……

    静好当然是电影看多了。眼前现实的场景是:人声嘈杂熙攘,周围的人,各种各样的人,蒙着脸穿着大袍子的中东人,还有分不清是西班牙、意大利还是丹麦人的欧洲人,来自亚洲的印度人、日本人或者是韩国人,无一例外都在忙活着,或者走路,或者办托运、找窗口、排队,有的脸上还带着焦躁。

    显然没有第二个人在机场这种环境里,就那么直愣愣地竖着,一遍遍幻想着淡入淡出的电影画面……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一走,到底还有没有可能再见到哈瑞。这次也许是要永远离开这个车从右边开来的地方。

    终于,静好抬起脚,往前走去,站在一个背双肩背包的体型健硕的欧洲男子后面排队,渐渐向着蓝色框的Security安检门移动……

    哈瑞发现静好走了,几乎也在这个时候,他打电话无法接通,就在外出时顺路去了她住的地方,敲开门,瑞典男孩告诉他,静好回家了,上午刚刚去机场了。

    他心里很是惊讶难过,更多的是困惑,搞不明白原因,为什么静好突然要走呢?就算是自己的母亲那天在亲戚婚礼冷餐会上说话有点过分,可是,静好也不至于这样不告而别、说走就走吧!是她的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哈瑞脸色阴沉,一路走回家,进门就打开一个小号瓶的苏格兰威士忌,仰面喝了一大口,蜷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翻看自己的那两本恋爱宝典:《怎样和女人谈恋爱》、《怎样和中国女人谈恋爱》……

    哈瑞脚上套着一双深灰色袜子,袜筒很长,拉直了大概足足可以提到小腿的中间部位,但是现在一只袜筒蹙在脚踝上,露着一大截白白的小腿,上面也有一层闪光的金色的毛;另一只袜筒拉平了,被裤子盖住,看不到它的边缘在哪里。

    尽管是大白天,楼下客厅被窗外四周的大树遮住了光,所以依旧开着灯。屋内灯光昏黄柔和,天花板上那个大圆球形状的牛皮纸色褶皱纸吊灯,呆呆地陪着哈瑞……

    哈瑞房子的窗外,斜对面就是那个全世界有名的鲨鱼屋,大鲨鱼的尾巴翘着,直冲天空,蓝天上,有一些鸟儿飞来飞去。

    伦敦希斯罗机场的上空,一架飞机在高远的蓝色天空无声地飞过……

    从舷窗望出去,伦敦变得越来越小的时候,静好轻轻闭上了眼睛。她的眼角有一点湿,她其实还是不舍得就这样离开哈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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