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年前,万磊求我们的师傅,也就是黄帮主,将我许配给他成为了他的修行伴侣”,邹蜀娘说到这里,眼中隐隐有一丝泪花闪动。

    “那,那不是很好吗?你们从小青梅竹马,他又对你很好,这是件好事嘛?”,黄华听到这里,心中竟然有些莫名的醋意,不过他还是言不由衷的说了一句。

    “呵呵,若是换了别人,这的确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只可惜,我从小就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哥哥,当作是自己的亲人”,邹蜀娘说着说着,眼中的泪水终于流出眼眶。

    “啊?当成哥哥?这,怎么会这样呢?额,也许,也许时间长一点儿,你就会喜欢上他了,毕竟他对你很好啊?”,黄华没有经历这种事情,所以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我总以为只要多花些时间就可以改变自己的看法,可是,当我每次看到他看我的眼神,想到自己以后就要赤身面对一个被当作是自己亲哥哥的人,我就特别的难受特别的压抑,所以,我一直在找借口逃避”,邹蜀娘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

    “额,那你不会跟他明说,或是求黄帮主帮你解脱这种困境吗?”,黄华有些不解,现在都是自由恋爱,结了婚都还能离,为什么要这样忍受下去呢?

    邹蜀娘摇了摇头,“我现在已是一名无根的人,而师傅正是知道我与万磊青梅竹马才会将我许配给他,况且万师兄对我也是真的好,在众人眼里,没有谁能比万磊更适合照顾我,我求过师傅,但是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师傅让我多花些时间去慢慢接受”。

    “额,你们帮主怎么那么不讲理啊?非要将两个不相爱的人放在一起,这若是放在凡尘俗世也就罢了,几十年的时间咬咬牙也就过了,可你们是修行者啊,以你们天灵根真灵根这种资质来计算的话,最少也要在一起待上千年啊,天呐,这,这想想都可怕”,黄华突然心疼起邹蜀娘来,要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生活上千年,那完全就是一种折磨啊。

    “唉,算了,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我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终究我还是得回去面对,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邹蜀娘终于将眼光从洞外收回看向了黄华。

    “啊?我?我有什么好说的”,邹蜀娘话题突变,让黄华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呵,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啊?比如你说说你倒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进入灵山?你那千蛊门的独门秘方又是哪来的?”,邹蜀娘双眼有些迷离,说完之后又举杯喝了一口灵酒。

    “唉,看来你一直都不相信我是一名散修,也罢,反正我也出不去了,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那我就和你好好说说吧”,黄华本来也就没有想要故意隐瞒什么,于是便将自己和韩鸣出去旅行落入洞中意外成为修行者的事,和邹蜀娘详细讲了一遍。

    “啊什么?天下还有这种事,你竟然是意外后天开启的灵根?”,邹蜀娘张大了嘴。

    “是呀,我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修行者,也正是因为对修仙界一无所知,我才会到处去寻找高级功法,最终糊里糊涂的来到了这里”,黄华说到这里,自己也觉得好笑。

    “糊里糊涂的来到这里?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灵山的事呢?”,邹蜀娘还是很好奇。

    黄华没办法,于是趁着酒性,索性就将自己从拜访千蛊门遇敌得到秘方,到木剑门遇见林娜得到水灵决,以及到秋叶谷得到雷系功法,直到最终为了寻找含有五行之力的妖丹才进入灵山的事,都和邹蜀娘讲了一遍。

    “我的天呐,黄大哥,你的经历可真是太精彩太神奇,那千蛊门的秘方可不是每一个弟子都能有的,不然又怎么能叫秘方?我想你杀掉的刚好是一名炼丹师,这,这真是天大的机缘啊,还有你说的这套《五色祭雷大法》,竟然能克制五行法术,真是难以想像啊”,邹蜀娘听完黄华的经历,下巴都快惊掉了。

    “精彩神奇?呵呵,是啊,我的经历还真是够精彩神奇的,短短数年时间,我就得到了别的修行者一生都得不到的机缘,可那又怎么样?我最终的结果,还不是要在这灵山之中与妖兽作伴,最终孤独终老”,黄华说到这里,心里再次开始隐隐作痛。

    “黄大哥,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被困灵山,只是暂时的呀,你,你只要多花些时间来修炼,一结丹不就,不就可以出去了吗?”,邹蜀娘有些醉了,说话开始结巴。

    黄华看了看邹蜀娘那霏红的小脸和有些迷离的双眼,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

    “不说也罢,你早些休息吧,我去洞口吹吹风”,黄华冲邹蜀娘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独自一人端着酒杯从床上下来走到了洞口,并在洞口的秋千坐了下来。

    “哎,哎,你怎么走了,你怎么又不理我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这人,你这人怎么老是这样吞吞吐吐的,我可是什么都和你说了啊”,邹蜀娘转头看着黄华的背影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就算有再多的无奈,我们也只能坦然去面对,既然如此,说与不说又有何意义?”,黄华知道邹蜀娘明天就要结丹离去,所以不想再徒增感伤。

    “当然有意义,就算有些事真的不能改变,但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要好受,我明天就要走了,我不想留下什么遗憾,难道黄大哥你就不能对我坦诚一次吗?”,邹蜀娘有些哀怨。

    “既然你真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黄华看着湖边的夜色,漠然的喝了一口酒。

    “我是后天灵根,筑基以后每进一阶必有天劫,我一但结丹就有天劫,而如果不结丹就无法出山,筑期期只能活二百多岁,所以,我等不到下次了”,黄华淡淡的说道。

    “啊,什么?你结丹就有天劫?那,那可是进阶化神期才会有的劫数啊,怎么会这样?你结丹期就要渡劫,那你……”,邹蜀娘震惊之余,眼眶中泛起了泪花,她何尝不知道渡劫意味着什么,那些功力深厚的元婴期修士渡劫,成功率也就十之一二,可黄华只是丹期。

    “我的修行生涯很快就要结束了,这,就是我的宿命”,黄华目视远方,强作平静。

    “不会的不会的,肯定还有别的办法,你人这么好,不可能会这样的,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啊”,邹蜀娘突然跌跌撞撞的从床上冲了下来,从背后一把抱住了黄华,开始失声痛哭。

    邹蜀娘已经压抑了太久,自从黄华第一次帮她困杀碧血蓝蟾起,她就对黄华产生了好感,当得知黄华受伤还去赴约最终被困灵山时,心中更是充满了愧疚,再加上后来的温泉重逢和没日没夜的驱毒疗伤一幕,邹蜀娘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黄华。

    只是,碍于自己已经和别人有了名份,所以邹蜀娘一直压抑着自己感情,可是当她听到黄华因为天劫已经无法再继续修炼,最终要在这灵山之中孤独终老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她万万没有想,自己好不容易爱上的人,却注定只能在这灵山之中孤独终老,她,崩溃了。

    黄华又何尝不是如此,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月,但他却与邹蜀娘朝夕相处双宿双飞,两人不但一同炼丹采药踏遍了整个灵山,还一同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考验,黄华的心中又怎么可能没有邹蜀娘,只是,只是邹蜀娘已经明花有主,黄华不敢多想,不敢逾越。

    “小妹不哭,乖,我没事的,大不了我就在这灵山之中做个凡人,真的,别哭了小妹,我真的没事,其实这也不错啊,可以从此一个人无牵无挂无忧无虑的生活,挺好”,黄华言不由衷的安慰着邹蜀娘,可自己的眼泪却不听话的顺着脸庞,无声滑落。

    邹蜀娘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放开了抱着黄华后背的双手来到黄华身前,一把就扑进了黄华的怀里,两人,就这样抱在秋千上无言的相拥而泣。

    良久,邹蜀娘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抬头看向黄华,“我不结丹了,我留下陪你好吗?”。

    “呵呵,别傻了,我说过,我们都有自己的宿命,有些事情我们是无法改变的,坦然面对也并不是什么坏事,一切顺其自然吧”,黄华抚摸着邹蜀娘的头发,淡淡的说道。

    邹蜀娘没有再坚持,其实这些道理她都明白,自己留下又能改变什么?该来的终将会来,该面对的也终将要去面对,一时间,无声胜有声,两人就这样一直在秋千上默默相拥。

    “我们,我们双修吧”,沉寂半晌之后,邹蜀娘突然红着脸在黄华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黄华心头一震,低头看了看怀中满脸泪水又面带羞涩的邹蜀娘,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酸楚,对视片刻,黄华猛的将自己的双唇印在了邹蜀娘那气若幽兰的素齿朱唇之上。

    月亮很圆,月色很美,皎洁的月光从洞口照入,将两人的身影映衬在墙壁,春风拂面细语昵喃,两道丝滑纠缠的身影,终于合二为一,那一夜,春色满园,那一夜,悠然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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