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两个将领看过城外密密麻麻的新军,看到王鹤到来,其中一个黑脸将领沉声问道:
    “秀将军,新军已经将昆阳团团围住,你一向智勇双全,可有退敌良策?”
    王鹤一听,心想别一过来就给我戴高帽,恐怕你是别有用心,要我出城去送死吧?想得美。于是答道:
    “智勇双全不敢当。王将军,你可知敌军具体有多少人马?”
    黑脸将领不假思索地道:
    “新军号称百万之众,根据探子禀报,王寻、王邑所带人马至少有五十万。”
    王鹤忍不住笑道:
    “探子情报不够准确,多数了十万,依我看是四十余万。”
    黑脸将领王凤和旁边的瘦高将领王常互视一眼,王凤疑惑地道:
    “秀将军从何得知新军数字?”
    “这不是废话吗?人是我派的我能不知道?”
    王鹤忍住这话没说,故作玄虚地道:
    “天机不可泄露。请问王将军,城中我军有多少人马?”
    王凤的脸更黑了:
    “不到一万。”
    王鹤认真地道:
    “不到一万是多少?九千人是不到一万,九百个人也是不到一万。”
    一直没说话的王常忍不住道:
    “刘秀,你到底想说什么?这里咱们汉军就八千多人。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别在这里绕弯子!”
    “刘秀?这名字有点耳熟啊?难道是个大人物?”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王鹤想起了一句兵法,卖弄道:
    “咱们就这点人马,与新军相比差距太过悬殊,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兵法有云,十则围之。等新军的后续部队再一到,咱们无论如何也守不住城的……要不,咱们投降吧。”
    见王鹤把投降说的这么干脆,王凤王常有些意外,互视一眼后由王凤开口道:
    “秀将军此话当真?”
    王鹤用确定以及肯定的口气道:
    “必须当真。我们就这点人马,根本不可能守得住这座城。除非有大部队正在赶来相救,否则真没有必要守下去,不能为了我们做将领的一句话,把跟着我们拼死拼活的兄弟们置于死地!二位将军觉得呢?”
    王凤一直绷着的黑脸终于舒展开来,王常原本一副不耐烦模样的长脸也放松了下来。原来他俩都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担心王鹤反对,让自己在手下面前做了恶人,这下王鹤主动说出“投降”二字,万一将来追究起这件丑事来,黑锅也不用自己来背。
    既然三位将领意见统一,当下便写了一封投降信,派人举着白旗送出城去。却没想到对方将领看了信后,直接拔剑把送信兵一剑劈死,然后用写信的布擦剑!显然是不接受投降!
    看到这一幕,城墙上的人都怒了,王鹤气得破口大骂:
    “我艹你尼玛的!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懂不懂?你们这样做还要脸吗?”
    王鹤看到对方完全不按套路出派,心里一股怒气上涌,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当下拔出配剑来对王凤道:
    “男子汉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王将军,咱们跟他们拼了吧!”
    王凤连忙按住王鹤的手道:
    “秀将军且慢。别冲动。你刚才说的对,咱们这点人马根本不是敌人的对手。”
    王鹤气道:
    “这话得两说,既然他们都不接受我们投降,那明知不是对手咱们也跟他们干了!大不了一死!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旁边的士兵原本见投降可以活命,心里都在窃喜,在见了信使被杀后,有的悲愤,有的恐惧,但是听了王鹤的这番话后,都被震撼到了,一个个举起手中的武器高呼:
    “秀将军说的对!额贼他妈去!跟他们干!死就死,老子怕他个逑!”
    “跟他们干!打死王莽这个鳖孙!”
    “跟他们干!”
    ……
    王常的情绪也被感染了,大声道:
    “凤哥,刘秀说的对,咱们就跟他们干了!大不了是个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得赚!”
    王凤见所有人都注视着自己,沉思片刻后道:
    “大家不要激动。先听我说,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我们得先保存实力。秀将军,郾城、定陵二城还有两万人马,请你出城去求救兵,我和王常在此守候!”
    随着他这一说,大家的目光又都对焦在王鹤身上。
    王鹤心想我要是有导航,倒是不反对这个计划,问题是我两眼一抹黑,你说的这两座城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让我上哪儿搬救兵去?
    与其出去瞎计把乱转,还不如在此地守着,于是王鹤说什么也不肯去,非得让王凤王常去,说既然有两座城,正好你们一人去一座城,这样更节省时间。
    王凤王常同意了,然而又出来了一个新问题,敌人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怎么出去求救呢?
    王鹤想了想道:
    “我有办法,等天黑之后,二位将军带领手下在城门等候,我出城去搅乱敌军阵营之际,便是你们出城远去之时!”
    王凤王常听了很是惊奇,询问王鹤需要多少人手,怎么搅乱敌军阵势?
    王鹤故作神秘,笑着说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后便不再解释,王凤王常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活马当死马医,按王鹤的计划行事。
    夜幕降临,昆阳城墙上下都是一片漆黑,不过在离城墙相距大约有三百米远的地方,每相隔数十米就有一个大火堆,如果汉军想要突围,首先这些火堆就会照亮你的美。
    新军守夜的士兵比较懈怠,围城的己方兵力比对方的十倍还多,加上后续大部队不日即至,昆阳城指日可破,实在没有什么太过担心的。
    担心是不担心,不过奇怪的事情却出现了,先是一个火堆突然熄灭,木柴上发出了哧啦的声音,好像是火把扔进了水里发出的声音一样,一个火堆灭了问题不大,其它火堆发出的亮光仍然足够亮。
    负责看守被灭掉火堆的一个士兵啐了口痰,握着长矛走近后,意外地发现这些木柴竟然都是湿漉漉的,他奇怪地抬头看了看天空,今晚没有月亮,星星也很少,不过仍然能分辨清楚夜色,天上确实是没有下雨啊。
    正在此时,一个去旁边的火堆捡木柴,准备捡过来生火的士兵发出一声惊呼,原来他刚弯腰握住一根燃烧的木头,整个火堆的火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熄灭了,伴随着哧啦的声音,一股刺鼻的水汽烟味升起,让他在惊讶之余不断咳嗽。
    又过了三四秒种,旁边又一个火堆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有鬼!有鬼!”
    “古怪!古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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