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

    这一句话是肖徐行说的。

    他说的是戚红山。

    戚红山怎么了?

    不知为什么,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无比,身体也开始不住地抽搐。

    祁雄再度将其放在地上,焦急地问道:“戚兄,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周刚那厮还对你做了什么?”

    戚红山表情十分痛苦,额上不住地冒着冷汗,身体好像在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任凭祁雄如何询问,他痛苦得一个字也说不出。

    祁雄焦急万分,对肖徐行说道:“肖兄弟,你是鬼谷派子弟,见多识广,请快过来看一看他到底怎么了!”

    面对一旁痛苦不堪的戚红山,祁雄已显得有些失态。

    而肖徐行呢?

    他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可脚下却纹丝未动。

    “不。”

    “什么?”祁雄很诧异。

    肖徐行道:“我不想过去。”

    他说的很轻松,他好像完全没有看到那个痛苦得戚红山。

    祁雄对他的反应很愤怒,他怒火中烧,嘶吼道:“肖徐行,枉我救你一命,现下你难道是打算见死不救么?!”

    肖徐行淡然道:“我想你是搞错了,你从未救过我。”

    祁雄道:“我没救过你?刚才那三人要来杀你,如果没有我挺身而出你还能活命么?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

    肖徐行道:“刚才那三人的确想杀我,但仅凭他们不可能伤到我分毫,而你也是知道这一点才选择出手。”

    他淡淡地笑着,笑得神秘。

    祁雄更感诧异:“你什么意思?”

    肖徐行道:“我的意思就是你从没有想过救我,而我也不会救他。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他什么事也没有。”

    祁雄眉头一紧,眼神突然变得凶戾起来,他狠狠道:“肖徐行,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过不过来?!”

    肖徐行摇头道:“我不会过去。”

    祁雄死死盯着肖徐行,盯着这个恩将仇报的人。

    而肖徐行呢?

    他还在笑,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祁雄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祁雄笑了。

    是的,他也笑了!

    他笑得很愉快,笑得很放肆!

    在他的笑声中,戚红山的脸色竟然恢复如常,身体也停止了抽搐。

    随后,他竟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好像从没有出过任何事。

    肖徐行笑道:“你看,我就说他什么事也没有罢。”

    戚红山冷冷道:“是的,你说的没有错,我什么事也没有。”

    “不过如果他没有事,那么你可就要有事了。”祁雄戏谑着说道。

    肖徐行道:“我知道,毕竟我之前说过当我说出你身份的时候也就离死不远了。”

    祁雄道:“你是个聪明人,但为什么偏要做傻事呢?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让一个知道我底细的人活下去,却仍然说出来,难道你不怕死么?”

    肖徐行道:“原因很简单,虽然我怕死,但如果不能搞清楚这件事,那我会比死还要难受。”

    祁雄道:“好罢,既然这样,那我就成全你,送你上路。”

    祁雄一步一步向肖徐行迈进,他手中的乌刀拖在地上,在地面划出一道凶恶的刀痕。

    “你为什么认为你一定能置我于死地呢?”肖徐行问道。

    祁雄停下了脚步,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比之前更愉快,更放肆。

    祁雄道:“肖兄弟,不是我看不起你。虽然你自称不会什么武功,可仅凭你在朝露夕雨楼里的作为我还是不能不小心一些,所以我只能给你下毒,你不会怪我罢?”

    肖徐行道:“你行事的确很缜密,但未必能够万无一失。”

    祁雄道:“我为何不能万无一失?”

    肖徐行道:“我想你是在给我倒茶的时候下的毒,对罢?”

    祁雄点点头:“不错,我的确在倒茶的时候下的毒。”

    肖徐行道:“可是那一碗茶,我一口也未喝。”

    是的,他一口也未喝。

    那个茶碗的碎片此时就摆在地上。

    可听他此言,祁雄的脸上却显露出一抹同情的神色。

    同情,与得意。

    祁雄道:“没有错,你的确一口也未喝。但不喝就一定不会中毒么?”

    肖徐行道:“难道不喝也会中毒?”

    祁雄道:“当然,毕竟我根本没有将毒下在茶水里,而是抹在了茶碗上!只要与你的皮肤一碰,你就中了毒。”

    肖徐行叹了口气:“这可真是一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毒药。那你能否看在我已经被你成功施毒的份上回答我一个问题?”

    祁雄道:“我知道你喜欢问问题,可我绝对猜不到你竟然死到临头了还有问题。说罢,你想知道什么?”

    肖徐行道:“也没有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中了这种毒的人会是怎样的死法?”

    祁雄道:“我实话告诉你,这种毒并不会要人性命,但它却能封死人的十二条经络、七百二十处穴道,使人浑身僵硬,动弹不得。此毒名叫‘石猴儿’,顾名思义,便是最顽皮的猴子中了此毒后也会变成石头一般只能任人宰割。不过它发作的时间却因人而异,很难确定什么时候会发作。”

    肖徐行道:“那么你如何确定我体内的毒已经发作了?”

    祁雄道:“起初我当然也不能确定,于是便让戚兄配合我演了一出戏。而你如果过来,我们便趁你不备直接杀死你。如果你不过来,就说明——”

    肖徐行道:“如果我不过去,就说明我体内的毒已经发作了。所以无论我过不过去,好像都难逃一死。”

    祁雄又迈起了步子。

    他已经不想再耽搁下去了。

    毕竟此地人多眼杂,再多耽搁下去即使杀死了肖徐行,他们的行踪也暴露了。

    看着他走的越来越近,肖徐行却好像一点也不害怕,一点也不紧张。

    他突然又开了口:“难道你就不担心么?”

    祁雄道:“我还需要担心什么?”

    肖徐行道:“你就不担心我其实根本没有中毒么?”

    祁雄的脸一霎时变了色,他猛地向后一跃数丈,定睛细看肖徐行,沉声问道:“你真的没有中毒?”

    肖徐行微笑着,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怪异。

    “你既然知道我是鬼谷派的弟子,便应该知道一句话。”

    祁雄试探着问道:“什么话?”

    肖徐行道:“鬼谷弟子,百毒不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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