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荣发瞎猫碰到死耗子,歪打正着把写文章的正主揪出来了,马不停蹄的去找胡队长。

    虽说事情还没调查,可他坚信,就是那小兔崽子栽赃陷害的。

    否则,胜利同志不可能瞒得紧紧的,更不可能急急的当个吃纸侠。

    别瞧着丁荣发有时候脑子不灵活,可关键时刻智商还是在线的。暗地里替田胜利不值,你把师傅看成父,师傅把你当根草。

    反正他不管,他只要把田胜利同志弄出来,就当还他的人情。

    有了目标,公an局那边查起来就快了。

    胡队长是审案子的老手,对付一个高中生,区区不在话下。

    开始时那孙子还一个劲儿的否认,可胡队长是谁,威胁利诱一套整合下来,孙子崩溃了,不打自招。

    好啦,真相大白。

    胡队长摸着自己快秃的头顶,觉得这次头发真真是冤枉,一大把一大把的掉,没诚想是个毛头小子干得。

    聂老三天亮后,用水胡把脸,拿了个冷馒头,一路飞奔到公an局附近,要在那儿等着师傅,把他接回家。

    事实没让他等太久,太阳高升时,晒在人身上暖融融的,田胜利出来了。

    胡队长亲自把人送到门口,再怎么招,跟石诚沾亲带故的,哪怕隔了十道八道弯的亲戚,也是亲戚不是。瞅瞅,这次田胜利出事,石诚亲自来问不说,他妹子也往这边跑。

    听说以前有的家族枝大叶大,子弟们犯事都是嫡枝帮忙解决,旁支在嫡枝的照拂下生活。不晓得这个田胜利是不是……哎,不对,俩人压根不同姓。

    “老田,这次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过两天我请你吃饭,权当赔罪了。”

    把人关了这么久,胡队长有些过意不去。再说,请吃饭是跟石诚打好关系的机会,吃着吃着不就跟田胜利哥俩儿好了。

    “不用不用,”田胜利连连摆手,“都是为了工作,都是为人民服务。”

    “胜利同志宰相肚里能撑船。”

    田胜利抿抿嘴唇,忧心忡忡的,一点都没有“重见天日”的兴奋感,胡队长大感意外。

    “胜利同志,有什么难处?说出来,老胡能帮一定帮。”只差把胸脯子拍得震天响。

    “高,高乐军怎么样?”

    高乐军就是田胜利师傅高勇的孙子,正在念高二,家里想出个大学生,举家之力从入秋开始就在找关系,想把他推荐到大学里面去。

    “嗯,正在审,结果还不知道。”反正没啥好结果,能写出那样子的东西,还有什么前途而言。

    “他没事吧?”田胜利紧张的望着胡队长,“他只是个学生……”

    真心实意想替高乐军求情,否则也不会咬紧牙关不松口,死活不肯把他供出来。师傅一家对乐军寄予厚望,如果真是他干得,乐军这辈子就毁了。

    胡队长暗忖,这人真是……真是大度呀,头一回见到这样傻的人。

    要搁他头上,不把那人整得在里面呆一辈子才怪。

    尤其是那个高勇,他们审了多少回,开头他还沉默的一言不发,等到后面几次,故意误导他们,点头承认那字迹和田胜利的一样。

    要不是有他的供词,田胜利也不至于被关在里面这么久。

    什么师傅,我呸,枉为师表。

    “正因为他是学生,所以才要好好的查。别看只是个学生,学生的鬼点子最多了。他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拍拍田胜利的肩膀,“胜利同志,有些事不能掺和。”

    “我……”

    “行啦,快回去吧。那是来等你的吧?”胡队长指着远处的聂老三问道,“你被关的这段时间,他天天在外面晃悠,差点被我们的人抓起来。”

    田胜利撇头,热泪盈眶的,“是老三。”

    “人家等你老半天了,这天儿也冷,赶紧家去。”

    胡队长不想再跟田胜利啰嗦,他觉得这人的思想行为太怪,不是他这种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

    担心田胜利一会儿又让他给高乐军开后门,他到底是开还是不开呢?

    保险起见,拜拜为妙。

    转身就回办公室,他的事情多着了,要写报告,还要审案子,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事。

    田胜利回头的时候,胡队长已经没影了。

    聂老三瞧见,老远的招手,兴冲冲的跑过来。

    两手比划着要带田胜利走,“师傅,走走走,去我家吃饭,我买肉了,今儿做红烧肉。”

    田胜利胡子拉碴的,看着同样胡子拉碴的聂老三,“老三,谢谢你。”

    聂老三摆手,谢什么谢,都是他应该做的,师傅教他识字,他只是跑了一趟腿而已。

    “胜利……”

    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不一会儿,呼啦啦一群人来到田胜利身边,是高勇一家人。

    “师傅,师母,大哥,嫂子,小侄子,小侄女。”挨个认真的打招呼,没错,田胜利做事就是这么一板一眼。

    高勇嘴唇翕动,想说点什么,最后化为一声叹气,羞愧的低下头。

    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够地道,可他没办法,大孙子是至亲。

    都怪他太糊涂,把大孙子的东西带走了,却毫不知情。胜利提前说好今儿个回来,他好心把自己整理的资料放他桌子上,让他来了看看学学,谁知就那么巧,把那张要命的纸给一起拿过去了。

    高勇的媳妇管不了那么多,握着田胜利的手,“胜利,乐军是冤枉的,他就是个一个学生,天天只知道上学,从来没有想过那些有的没的。”

    高乐军的妈也跟着附和,“是啊胜利,咱们乐军是个好娃,肯定不是他写的。”

    高小妹一派天真无邪,接着妈妈的道,“胜利叔叔,你给公an局叔叔说说,我哥哥可爱国了,不可能反dong的。”

    一门三女性,都眼巴巴的瞅着田胜利。

    高母见田胜利无动于衷的,使出杀手锏,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跟不要钱似的。哦,眼泪本来就不要钱。

    高老太太更干脆,往地上一坐,手拍着大腿开始哭嚎,一边哭大孙子倒霉,一边偷偷打量田胜利。

    聂老三在一旁急得跳脚,这姓高的一家什么意思?总不能让师傅继续进去呆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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