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峪隘口持续了一个时辰,高顺的第一旅以阵亡一百四十三人、重伤三十六人、轻伤二百五十人的代价轻松攻克骆峪隘口,击毙守敌副将程说在内二千四百多人,俘敌两千余,隘口守将丁强、李老黑等少数人利用黑夜逃脱。

    高顺一面命人救治伤员,一名命人将降敌押回隘口内一处大营房看守,同时派人返回傥骆道,向后面的李严通告隘口被攻陷的消息,让李严加速赶来,以防备敌军的反扑。

    却说丁强领着二百多残兵连夜过了渭水,直奔武功县,于次日清晨,狼狈的出现在武功城外。

    李乐得知骆峪隘口失陷后不禁大怒,他可是向董卓保证过的以骆峪口隘口之坚固,即便刘璋倾力来攻,他也可以坚守三个月,可事实上只一夜功夫,骆峪隘口就失陷了!

    看着一脸狼狈的丁强,李乐杀了他的心都有,可是这丁强也算一员悍将,一直以来对他忠心耿耿,杀了他还真有点舍不得,于是乎倒霉的李老黑便成为了牺牲品,在丁强的“指证”下,李老黑成为了西凉军的叛徒,收受了刘璋的好处,半夜打开城门,引导益州军入城……

    之所以这样安排,一是骆峪隘口失陷一事事关重大,没有合适的理由,董卓不会轻易放过一干人等。不巧的是丁强口中益州军有一种神秘弩箭,可是连续击发,令守军难以反抗,这才丢失重镇的消息李乐根本不相信,在他看来,连弩这种东西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定是丁强为了开脱罪名而编造出来的,这种匪夷所思的东西如果报上去,董卓一恼火,那他还不得脱一层皮啊?丁强见李乐不相信,也不敢再反驳,可是总要找个过得去的理由搪塞才行啊,就这样,李老黑无辜的“被内奸”了,不容他上述便被李乐砍头,以正“军法”。

    李乐一面飞报董卓,一面集结兵马,准备反扑骆峪隘口,只要能重夺隘口,便可将功折罪!他很清楚傥骆道的艰险,在他看来,傥骆道通行困难,益州军数量必然不多,乘敌立足未稳,他未尝没有收复隘口的机会。

    天亮后,高顺不等李严到来,立即派出徐勤率领三千人推进至渭水南岸,攻取渡口后在南岸设防,以防备武功城中部队反攻隘口。这一招很快便收到效果,忙活了大半天,李乐纠集起一万三千大军杀气腾腾的杀奔骆峪隘口,刚到渭水北岸,却听得益州军已在南岸设防,李东判断渡河攻击已经不可能成功,遂于北岸构筑阵地防备益州军渡河,同时将最新情况上报董卓。李乐不知道,此时渭水南岸仅有三千士兵,如果他率军强渡,很有可能击溃这支兵马,第一旅虽是益州最精锐部队之一,可毕竟人数只有三千,而且傥骆道这一路走来,士兵的体力和精力都已经大不如前了,他放手一搏,确实有可能击溃徐勤部,而后乘势反攻骆峪隘口,李严抵达尚需时日,隘口内只有不足两千人,收复失地并非不可能。

    高顺得知李乐率军在北岸设防后,判断李乐不知己方虚实,不敢枉动,于是他定下计谋,命徐勤于夜间悄悄将两千人撤回南撤,待天明后,汇合高顺自城中派出一千人,扮作援军前往南岸阵地。一连三日日日如此,夜间秘密离开,白天招摇过市,李乐判断益州援军抵达,越发不敢妄动,拼命向长安告急、求援。

    李乐派往长安求援的使者与张济大军在途中相遇,把情况一说,张济深知骆峪隘口被攻破后,渭水防线可以说是最后一条阻截刘璋军的天然防线,不容有失,张济一面命使者全速前往长安,一面带领大军兼程赶往渭水防线。两天后,人困马乏的张济军抵达了渭水北岸,自此,董卓军在武功一带的渭水防线布置了两万八千兵马。

    张济乃西凉军宿将,资历与李乐的主子李傕相比毫不逊色,这几年虽然被闲置,但余威尤在,于是他一到渭水北岸,便接管了武功附近所有西凉军。随即,他召李乐、丁强和他的侄儿张绣、爱将胡车儿等商议军情。

    会上,张济听完李乐的报告,遂向一个年约三四十岁、略显肥胖的问计。别看这人貌不惊人,历史上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好了,直接揭晓他的身份吧,此人正是曹操前期重要谋士之一的贾诩(至于贾诩其人,这里也就不浪费笔墨记述其身平了,否则有凑字的嫌疑,如果有不清楚的,请百度之)!贾诩早已料到刘璋军真正的攻击处是骆峪口,但是一生生性小心、奉行明则保身的他见张济不问,也就没有主动献计,毕竟献计也是有风险的,一旦所献计策被采用,而敌人又未按照所献计策行事,从而导致战斗失败,战斗失败的责任便被扣在了献计之人头上,即使因为所献计策而打赢了战斗,献计者也很可能召来同僚的反感和厌恶,出头的椽子烂的快嘛!而且如果所献计策未被采纳,从而导致了战斗的失败,献策者一样会有风险存在,袁绍的重要谋士田丰便是例子!

    历史上,贾诩投靠曹操后就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如果曹操不问,他绝对不会凑上去。如今刘璋一家独大的局面已经开始成行,在贾诩看来,有大汉宗室之名的刘璋最有可能问鼎天下,换言之天下公敌的董卓必败无疑,他又何必将与刘璋结下死仇,因而事前并未提醒张济。

    贾诩本不想说话,但被张济点名问计,逃避不过,而且作为谋士,主公不问,他可以装作不知,然而一旦主公问计,那就必须知无不言,这是作为一个谋士的本份,遂将心中想法说与张济听。在他看来,秦岭诸道之中以傥骆道最是艰险,刘璋军主力难以快速通过,眼下刘璋在南岸不过是少量先锋部队,兵力空虚,当乘此良机渡河决战,只要能够击溃敌前锋,收复骆峪隘口,便可据城而守,将刘璋军困死秦岭。

    李乐却反驳说这两日每天对面都有援军抵达,每天最少有四五千人,眼下刘璋军在南岸至少有两万兵马,以己方不足三万人,想要击溃敌军简直难如登天,而一旦攻击失利,己方损失惨重,必大大削弱河防,如果因此被刘璋军窥得机会,一举反击,突破河防的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丁强当然和李乐站在同一边,何况他也不愿意张济一举收复骆峪隘口,为何?他以五千精兵守城,一夜被敌攻克,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如果随后骆峪隘口便被张济轻易收复,那是不是显得他太无能了一些?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掉进坑里了,就会仇视那些在坑上看热闹的人,巴不得别人也都掉下去。于是丁强便在一旁鼓吹敌军如何的兵多将广,急切难下,而且张绣所部人困马乏,不宜仓促出击……

    贾诩打定主意明则保身,主意出了便不在多说,任凭张济取舍,结果一心求战的张济反而被李乐等说服,选择了稳妥行事,他认为暂时无法判断对岸刘璋军虚实,而带来的人确实需要休息,于是命令攻击暂缓,待侦察到刘璋军虚实再作打算。倒是其侄张绣赞同贾诩的意见,主动向张济请战,却被张济喝斥一通后也不了了之。而贾诩见张济连兵贵神速的兵法要旨都不知道,越发肯定西凉军失败乃是必然,于是乎更加的消极怠工。

    高顺眼见对方援兵抵达,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虽然他对第一旅士兵有十足的信心,可兵力的悬殊是不可逆改的,他有死战到底的决心,却无击退敌军的把握。幸好整整一天,张济没有发起攻击,这让高顺长舒了一口气。

    张济率部抵达渭河北岸的次日,李严所部一万三千人终于抵达骆峪隘口,李严没有在隘口内休整,下令全军快速穿过隘口,直奔渭水南岸。高顺终于等到第一师的到来,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了回去,张济也失去了收复骆峪隘口的绝佳机会,两军皆无击溃对方的把握,自此双方隔渭水对峙。

    再说董卓,得知骆峪隘口失陷的消息,董卓气的摔了他最喜爱的一只由益州出产的白瓷杯,当即便命亲信前往武军,将丢失重镇的丁强、李乐处决,幸好被闻迅赶来的李儒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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