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这时,日本人在中国东北,满洲国这旮哒,从侵占到统治,那基本已经实现了最初的设计,并在不断地完善巩固,把中国的一句成语用到这上面应该并不为过,那就是固若金汤。那你就是有个啥风吹草动,那日本人都会通过各种不同渠道--说不清道不明的那些个明了暗了的渠道听说,获悉。孙二奎年前年后两回到河山城,住在那正街的迎宾楼,日本人早就知道了!日本人还知道孙二奎是个来自奉天的商人,整了一批稻子要运回奉天。这个事儿,那人家各种手续批文齐全,应属正常。但正常的事儿,日本人也并不就是不管了,那能让你们中国人,啊,满洲国人随便整嘛!那肯定不能。稻子是啥?是粮食啊!稻子去了壳儿不就是大米嘛!那可是重要的战略资源。任啥人都得吃饭,那要说吃饭,大米做熟了还是好饭!日本人能不重视嘛!当然,这个时候的中国东北人,满洲国人,除了一些个象河山县这样产水稻的地儿外,真正能吃上大米的人家儿那可真真儿就是少之又少了!事儿是这么个事儿,但明面儿上,也不能不让人家做买卖,且人家又是从河山城往奉天运,说起来,这不也是为满洲国繁荣经济嘛!说到根子上,也是为大日本帝国繁荣经济。日本人想得也对,不能让满洲国人吃得太饱,但也不能让他们饿死了!饿死的事儿就不说了,那就是饿得受不了也不行啊!那要是饿得受不了就不能出工干活儿了,干不动活儿了,不能出工干活儿,干不动活儿,那就不能有更丰盛的出产,不能有更丰盛的出产,那咋往大日本国运送各种东西啊?那要是不能运送啥东西,啥也不运送,那我们这些个日本人在中国这东北,这满洲国,这是干啥哪!

    西田调阅了孙二奎和孙大奎俩人儿开办的货栈资料,又调阅了孙二奎和孙大奎的个人资料。总体上看,并没有啥明显异常,这哥俩儿没有啥前科劣迹啥的,基本还属于良民一类。但也还是有一些个让人不放心的地儿。较比扎眼的就是孙二奎是东北陆军讲武堂毕业,毕业后曾经在东北军的野战部队呆了一段儿,二年多一点儿的时间,接着就不干了,开始和他哥哥做买卖。西田细细琢磨,虽说孙二奎早在我们日本人占了中国东北之前就已经从东北军出来做起了买卖,但他毕竟在东北军里呆过!西田知道,东北军在中国东北这块儿,那可是经营了无数年,根基那是相当深厚,虽说在大日本关东军的强大政治军事压力之下,不说是全速撤出了中国东北这片广大的区域,那也差不多!这个事儿,就是西田这样的大和民族自豪感较比强的人也有些个不解!你说那么二三十万的军队,咋说撤就撤了哪?但不解归不解,这可是我们大日本关东军,大日--的重大胜利成果!东北军是撤走了,这属实,但东北军也还有一些个零散的,星嘣儿的部队和人并没有撤走!根据情报,有的还进了山了!这说的当然是明下里的,至于暗下里的,那肯定还有一些个在鼓捣!这个事儿可不能大意!西田看到这一车皮的稻子运送的最终目的地是奉天,稍稍放了点儿心,但也还没有完全放心!他让他手下的人查了一下子那一车皮稻子啥时起运。回报,初十头晌儿,挂于一列从西边儿过来的运送金矿石的货车之后。诶?西田得到报告,一时间有些个好奇涌上了心头。运送金矿石的货车!那可是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特管的车次--那运送的可是金矿石!那节运送稻子的车皮竟然能跟这样的列车挂到一块儿,这可就非同一般了!但这个事儿,铁道上因为运输的诸多方面考虑,需要的话,特殊需要的话,就是跟你那啥军列挂到了一块儿,那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这确实是有些个非同一般!从这点上看,那个孙二奎也就不是一般人啦!

    西田一边儿派出了四个人分两班儿死死地盯住停在货场上的那节车皮,已经就盯了两天啦!并没有啥新发现。一边儿让他们特务机构行动队作好行动准备!这不也两天了嘛!

    孙二奎采购到手的那些个水稻,因为数量较大,并不是出自这河山县的某一处货栈,而是出自河山城里和乡下的多个货栈。孙二奎和那些个货栈打好招呼,让那些个货栈初九的凌晨必须交货,并按期将货物运抵河山火车站货场。因为车皮已经订妥,初八的头晌儿就已经停在了那调配线上候着了。也就是说,从那节车皮到位时开始,一直到初十的头晌启程,那就是你用这节车皮的人安排货物的时间了。

    西田觉得,这车皮上货应该不会有啥特殊情况出现。那么多的装卸工人,你就是再有啥能耐的啥人,胆子再大,也未必就敢在那样的光天化日之下动啥歪脑筋,整啥鬼事儿!那也太明晃晃的啦!那要是夹带啥东西,或者想夹带啥东西,也不会就那么明晃晃地干!因此,西田只是让他那些个手下在暗地里监视,西田倒更是希望能从那些个人的监视过程中发现啥异常。

    说来,这个事儿真真儿是太顺了!河山火车站的站长因为受了田胜左之托,对这个事儿特别上心,心里琢磨,人家田局长亲自给俺打电话,多少年也没一回,田局长这人好啊!俺可得对得起人家,车皮的事儿应该说并不是啥大事儿,但俺也得尽量帮人家田局长把事儿办好!田局长在朋友面前有面子,那还能忘了俺吗?不得念俺的好嘛!再者说,田局长还想让他们局里的人帮着押运,这样一来,是不是就可以把他们局里的人省一省啦!警察局和日本人不是穿一条裤子吗?那车已经就有了押运的日本大兵了,有一伙子就得了,也不一定非得两伙子,既搭人又搭钱的,何必哪!正赶上这一前一后地有一列从西边儿过来的运送金矿石的车。那运送金矿石的列车不同于一般的货车,那是有着日本关东军部队负责押运的。那要是把田局长托付的那节车皮挂在这一列拉金矿石的列车后边儿,那可就是绝对安全了!田局长必定高兴无疑!这样琢磨着,真就这样安排了。田胜左听到这么个情况,高兴那是自然的!心里对当官,当局长,当警察局长的好处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和体会。但田胜左对那河山火车站站长说的事儿并没有赞同,派人还是要派的!田胜左心里话,啧!你个河山站的站长,知道个啥!让你咋安排就咋安排得了!到得这时,田胜左对这个河山火车站的站长那印象可老好了!田胜左告诉那站长,这车皮是俺的一个朋友订下的,俺个人还有点儿东西想请俺那朋友帮着一并捎到奉天。这个事儿,除了俺那个用车皮的朋友知道,再就是你知道了。串车的时候,你给安排稳当点儿的司机司炉。司机司炉就是那开车的和烧火的,开车的不用说了,烧火的就是往那蒸汽机的炉子里一锹一锹扔煤的那个人。田胜左说道,让他们的嘴都严实点儿,俺每人送五块大洋!那站长一听,心里一声大呼,俺的妈呀!真真儿就是局长,你看人家,那大度!那阔绰!遂特意安排了跟自个儿相近的司机司炉,晚上让他们出车!

    各行有各行的门道!所有的在那车皮上整啥事儿和有啥人需要上车而不能让别的啥人看到的时候,那司机就摆弄那机车呼呼地往外放白气!一放那白气,远了近了的人也看不清那机车的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是咋个事儿,白气滚动翻腾之际,那可就啥事儿都办了!

    西田手下的那些个特务整整守了两天,任啥异常没有发现。他们也是看到了那机车早早就停在了那货场,呼呼地放了好几回白气的,以为那是机车运营,并没有在意,因此向西田报告时,从没有把这放气当回事儿。这也就是所谓的隔行如隔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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