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堇从怀中取出一个破旧的图纸,摊开,上面血红的印迹因为凝固的原因已经呈现暗红色。紫堇悲从中来,沉吟道,“奴婢之前也听大姨娘提过,若是一旦捷径开启,别说石门不会开启,整个地道也会崩塌。大姨娘若不是有事,根本不会把连奴婢都不知道的地道捷径告诉给别人。大姨娘一定是相信了大小姐的。”

    南宫塘想起她按照图纸上血红的方位运力的时候,满天满地的海水一瞬间从无数的洞壁间涌出,一瞬间淹没了整个密室,了然的点了点头。

    虽然不过见过两面,大姨娘在那极端环境下将要事托付给了她,虽然有些迫不得已,但也证明了对她是信任的。至少,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把宝物托付给南宫晟。

    南宫塘弯腰扶起紫堇,“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要常笑。”

    不愉快的事都已经发生了,她们要做的就是努力的在这个高府大院好好的活下去,这样才好完成自己答应了别人的心愿。紫堇眼中闪过一丝晶莹的明亮,点了点头。

    “主屋那边?”

    南宫塘忽然想到。

    因为是晚上,她本来就在东荷院待了一晚,说了半天话居然也没注意自己到底是待的哪个院子,只知道是齐国公府里。

    “这就是大小姐的院子东荷院,现在大小姐待在主屋里。”紫堇转身又点亮一只蜡烛。南宫塘这才看清周围明显比东厢房大出来的空间,和精致的摆设。

    “大小姐放心,这里没有人发现异常。就是那些在院子中妆模作样的术士,也被我收拾了。”紫堇回眸笑道。

    没有人发现这条密道,也没有人发现东荷院的不同?就是说,她还是齐国公府养在边塞的粗野丫头,没有见识,没有武功,只能在国公府老老实实讨生活大小姐。那这样就会少去很多多余的烦恼和纷争吧。

    南宫塘安心的笑了。

    至少,这样去寻找那个叫陈咎澜的男人,也会容易些。大姨娘用信任保住了她的命,她自然不是知恩不报之人。若没有那张被化了血红的图纸,她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侥幸一命。

    “这些时日,都是杨大夫再帮我调理?”

    昏迷了一个月后的南宫塘清醒之后觉得精神似比从前都要好,可见杨酔医术的高超。

    紫堇点点头,“每次都是擎王爷和杨大夫一起过来。”见南宫塘神色微微顿了顿,紫堇继续道,“擎王爷好像很关心大小姐。”

    也不知道为什么,跟自己并没有说过几句话的徐昱擎竟然会对自己这么上心。想到白天迷迷糊糊醒来时看到徐昱擎眼中的关切,南宫塘不禁心中微微一动,但那个念头很快被她打灭。

    她不过才十四岁,当下最重要的是将弟弟医治好,儿女私情她还未想涉及。

    见南宫塘要起身,紫堇拿来一件厚厚的大氅给她披上。

    两人走到院子中。显然三月的天气是比二月要温暖许多,夜色中的风都带着暖暖的春天之气。

    “大姨娘是不是有个弟弟叫陈咎澜?”

    紫堇紧紧的跟在身后,早想到大姨娘去世之前会把这样的秘密告诉给可信赖的人。南宫塘是国公府大小姐,两人不仅有眼缘又一同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就难免在那种情况下生死之托。

    “大姨娘是有个弟弟叫陈咎澜,不过十几年就失去联系了。”

    想到她在东荷院的凉亭中偷听来的信息,道,“易穴山上是不是有个跟陈咎澜有三分像的人?”

    紫堇微微怔住,她本以为南宫塘打听自家失散多年的七公子是大姨娘临终的托付,没想到这么早就盯上了她。想到之前对南宫塘的敷衍,紫堇惭愧的道,“像是有些像,不过易穴山上是云风寨的据点,平常人是上不得那地方去的。”也就是说,这不过是个巧合罢了。当年失踪的七公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土匪。

    南宫塘不过是随口一问,她现在身体都没有恢复,自然无法真的去找失踪多年的陈家七公子。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南宫塘虽然不困,但毕竟身体虚弱,便进屋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南宫塘正迷糊着就听见外面有别的院子中的丫头过来东荷院,与紫堇小声的说了些什么。紫堇费了一回口舌也没有将那丫头打发走,才挑开帘子走了进来。

    南宫塘微微睁开了眼睛,看见紫堇脸上有一丝不满和愤怒,见南宫塘醒来,才道,“大小姐,段氏那边请人让您过去。”

    虽然段氏为当家主母,下人自然要称之为夫人。但是紫堇从来就不是为了服侍段氏或者齐国公府的任何一个主子而留下的,尤其是在深深的怀疑陈氏当年的死与段氏有关的情况下,只要不是面对面,都是称之其为段氏。

    这一点,在南宫塘面前当然不算犯了规矩,因为,在南宫塘这里,就没有非要尊敬段氏个规矩。

    南宫塘只是迷糊了一会儿,并不困,虽然不高兴这么早被人吵醒,但也不想刻意的与段氏撕破脸,很快就起床梳洗。等一切整理妥当,看着紫堇单单一人的忙活,才意识到自从她醒来之后就没有看到珠心。

    “珠心呢?”南宫塘问。她记得当日她把紫堇和珠心都带到了大姨娘的翠霏院,后来她尾随紫堇进了密道,把珠心一个人落在了翠霏院里。

    紫堇目光一闪,有些支吾的道,“奴婢也一直没有见过珠心。”

    她当时在密道被南宫晟伤的不是很重,早早的从颐阳居回到了东荷院,因为有武功在身,一路并没有被什么人发现。只是苦了珠心,南宫塘昏迷的一个月来,她也没见过珠心出现,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早在暗地里猜想被段氏无声无息的处理掉了。

    南宫塘身体虚弱,紫堇自然隐瞒了这个消息。

    南宫塘眉头微蹙,若真是因此让珠心丢了命倒是她不是了,不过此时不是追究的时候,仓促了用了一点紫堇早早准备好的早膳,便跟着段氏的丫头过去了。

    没想所去的地点并不是香莱院,而是一个隐蔽破旧的小院子。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破旧的小院乃是翠霏院的后院,只是这后院有一个小门,那丫头带着她从一个小门走了进去。

    南宫塘本来还诧异,段氏就算看她不顺眼,也不至于蠢到明目张胆的要她来这种看着就阴森森的小院,何况前面还有丫头引路。

    但是走进去没几步就有点明白了。

    小院子里围着几个人,站在明处的是段氏和南宫研和南宫沁。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伺候的丫鬟和好几个粗使婆子。这些站着的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个个脸上都带着一股威严之气。她们中间跪着好几个丫鬟和小厮,个个用绳索绑了,低着头颤抖着身子,只是似乎因为她的到来,有胆大的几个偷偷的抬头朝这边瞄了一眼。

    南宫塘眉头一皱,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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