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 作者:守望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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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123 我递交了辞呈

    就当时的心情而言,烦恼,因为友人,烦躁,因为流言。

    自私,自以为是,变态,同性恋者,桀骜,孤立不群,……。类似的流言越来越多,没有直指眼脸,却让我内心惶恐,深感不安,如临大敌。

    同志与常人没有什么区别,若说有,我估计大部分的同志都比较敏感,我本人就非常敏感,一句话语,一串辞藻,一个行为,一张笑脸,是关爱,是挑衅,是维护,是攻击,很容易就能分辨得出来。

    如同手持照妖镜,只是藏而不露,压抑,祈愿一切将会过去。

    还没过去,烦躁逐渐变成了焦躁。

    后来,如同天平上的那条指针,我变得更加敏感,敏感到形如山洪地震前夕的动物,似有先知先觉,或者神经过敏。

    压力太大了,我快要爆炸了,正好遇上一些不好的事情,需要释放一下,放空才能拯救。

    二零一二年九月二十四号,我递交了辞呈:

    “烦劳尽快批准,并且安排人员接班,如果可以,我想十月一号起停止上班,当然,一个月合同期限也行。”

    “不要劝说,以免浪费您的时间,您劝说不行,集团最高董事长或许有点希望,这句话听起来有点逆耳,因为它是真(忠)言。”

    一个挂着仓管主任称谓的小小的仓管员,站在如此的制高点,当我流着热泪在辞职书的左下角用备注的方式写上这两句的时候,天知道我是在捍卫别人的利益还是在守护自己的尊严。

    只知道,这叫做破釜沉舟。

    接下来的时间里,和新会诀别的方式接近,和老张离开的心情类似,只是表面装得无比的泰然淡定,如同沙漠上那株带刺的仙人掌。

    其实,多么希望有人能窥穿我内心的脆弱。

    可怜的母亲,刚刚接受了儿子离婚的事实,又要面对儿子失业的打击,脸上暗淡无光,双眉愁云紧锁,时常以泪洗面,但她不怎么问我,即便试探性的问两句,结尾总是意味深长的加一句:“唉!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受,但你也要考虑一下全儿读书要钱。”

    期间,我动摇过,很想陈述,很想直白,把一切的干扰源逐一挑拣出来,或许接受那个人的道歉,给自己一个留下来的理由,但我不想主动去做这些,何况我也害怕:

    我害怕我这些像是裹脚布那样又长又臭的故事,会让人捂着鼻子,躲避臭鸡蛋那般逃也似的躲开,我更加害怕别人断章取义,害怕以点概面,我害怕……。

    我害怕从此重视将变为鄙视,信任将变为猜疑,喜欢会变成厌恶,支持会变成倒戈,我害怕……,

    我害怕人没走,已经没了立足之地,我害怕留下的徒有躯壳,没有血肉,我害怕……。

    当一个人的恐惧达到某个临界点的时候,风吹草动都可能形成滔天海浪。不记得在哪本书里读到过这样的一句话,对于我来说,放在当时的心境,非常贴切。

    感觉二零一二年不是世界末日,却是我的末日。

    十一月一号,我停止上班,早上和母亲去综合市场买菜,回来后,她很不高兴,神色很差,如同大病了一场,憔悴不已,我看在眼里。

    “去年还说你们老板对你多好多好,还说只要这个厂子不倒闭,你就会一直做下去,这下怎么说不做就不做呢?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吗?你真的愿意就这样放弃你花了六七年时间才积累的来之不易的成绩吗?”母亲很不理解。

    “娘,您认为我听话吗?您认为我孝顺吗?您认为我是那种很难相处的人吗?您认为我是那种很冲动,很不理智的人吗?您认为……?”

    我心想,我的决定如果说会影响到一家人吃饭的问题,我不太认同,但是,它会影响到母亲的身体,这是显而易见的。

    原本不想说得太多,免了她担心,看情况,不说,她会更加担心,所以,我打开电脑,让她看了一段视频,让她最直观的看到她的儿子在工厂里受到什么样的境遇,为何如此决绝。

    “娘,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原谅,但我决对不能容忍别人用手指戳我的脑门,连戳三四次,还威胁说要我小心自己,小心我的家人。”

    每次看到这段视频,我都抑制不住泪流满面,若非对这么多年来身边大多数的人事景物心存感恩,……。

    母亲一边看,一边抹眼泪,她又哭了,一会功夫,不见了人影。

    是同事打电话过来:“阿文啊,你妈妈在二楼宿舍门口和搬运工头大吵大闹,你快过来哦。”

    没等我过去,母亲回来了,神色惊慌的:“我想去说说那个挨千刀的,谁知道,他们那么凶,特别是他的大舅子,还想要打人。”

    “他们说你太厉害,说你像个老板,说你指手画脚,好像这个厂是你开的,还说你叫了他滚蛋,叫了几遍。”

    “娘,您信吗?”我竭力压住心中的焦躁和愤懑。

    “我不信,他说要打电话叫你去对质。”

    “我没有接到他的电话,接到了同事的电话。”

    “我看他把手机拿在手上,扬言要打电话给你。”

    “我待会过去。”

    “不要去,算了!算了!都这样了!不做就不做了。”

    “娘,您没事吧?”

    “我没事。”母亲还是一脸惊慌,看着很是让人心痛。

    内心一阵悲凉,人性的卑劣之处莫过于乘人之危,莫过于落井下石。

    仔细思过,如果说我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比较强硬,那是事实,因为我已经变成了刺猬。但是,他要说我叫他滚蛋,那是扯淡,那是子虚乌有,纯粹的信口雌黄。

    不要说我还没有这个权利,即便有这样的特权,像以前,像现在,我有图文视频录音在手,都不打算深究什么。

    这个家伙!这个和我们工友之间打两块四块的小麻将都要作弊的家伙,这个连自己同胞兄弟的血汗钱都敢明目张胆的剥削和榨取的包工头,这个在我的辖属之下做了五六年的老同事,他的秉性,我太清楚了,他要是狗急了,什么话说不出来!

    算了,时间流水,是泥是沙,洗过,淘过,沉淀,自然分明。(不过,同样感谢他,是他在合作期间给了我无数的帮助,是他让已经心生去意的我有了一个很好的退出的理由,也是他给了我一份完整的素材,如果有空,将会抒写:关于立,关于行,记录工作人际,书名暂定《再见,七年》,或有更改。)

    我看着母亲惊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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