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迷糊少年可不就是苏慕嘛!

    苏慕歪着头盯着江漓漓看了半晌之后忽而眼睛一亮,哈哈笑道:“原来是你,江漓漓!”

    成如是与囫囵子齐齐道:“你们认识?”

    江漓漓未曾理会成如是,只眉头一挑,冲着苏慕道:“怎么?欠了我的钱还想装作不认识不成?当初说好利滚利,到了现在你欠我多少了?”

    苏慕略微无奈,犹犹豫豫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银锭子,想了想又将这银锭子劈成两半,其中的一半递给江漓漓,叮嘱道:“如今这钱给了你之后咱们可就算是两清了啊!互不相欠!”

    江漓漓皱着眉头,“当初说好利滚利。。。”

    “是利滚利,”苏慕笑道:“可我当初一共就只欠你两文钱,就算在怎么滚,也顶多只能滚到如今的程度不是?”

    江漓漓便不再多说,接过那一枚银锭子放入怀中。

    此时囫囵子一把跳上了苏慕的肩膀,略微警惕了瞥了一眼站在地上极有兴趣盯着他的一众鬼婴,随后转头看着江漓漓道:“你就是苏小九说的那个斤斤计较的小气鬼江小子?”

    江漓漓脸色便沉了。

    苏慕连忙捂住了囫囵子的嘴,解释道:“我哪里这么说过?这都是他胡乱说的!我怎么可能是那种背后议论人短处的人?”

    苏慕这句话说的很有意思,尽管说自己从来不再背后议论人的短处,可要注意的便是这“短处”两个字,偷偷讽刺了一句这斤斤计较就是江漓漓的短处!

    江漓漓也不蠢自然也听出了这话里边的意思,也不恼,只冷声道:“哪又如何?可我总没有为了钱两给人家做兔儿爷!”

    囫囵子惊叫一声,转过头来撇着苏慕,一脸痛心疾首,“苏小九啊苏小九,你怎么能做这等事儿呢?你你你你你!我真是看错你了!”

    苏慕脸便也青了,只是也没有解释,最后就一声笑。

    江漓漓便也跟着笑了,“苏小九?你什么似乎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苏慕正欲回话,就只见囫囵子又一把爬上了苏慕的头顶上,人立而站,比划着两只前爪,一脸自豪,好似这事儿跟他又莫大的关系,“这事儿还得我来给你解释一番!可若是想说的话,这事儿便只能从头说起。说这云凌盛洲数千年之前涌现出一个剑修门派名作阿山,阿山的开山祖师名作陆登仙。祖师大人一共收了有八个真传弟子,分别名作,名作,名作。。。。。咳咳,说这祖师大人陆登仙收了八个真传弟子之后就再未收徒,一直云游方外。而这祖师大人陆登仙还有一个弟弟,名作陆沉渊,这陆沉渊也是万古难见其一的剑仙。陆沉渊二祖师嫌弟子烦,从未收过徒弟,便只在阿山之上寻了一处山峰青云峰坐下静修,一直在这青云峰上坐了八百年,随即就同陆登仙祖师大人一般远游方外去了。可是差不多两百年后,这从未收过徒弟的陆沉渊却收了苏小九为弟子,勒令苏小九带着身份令牌来了这阿山,于是苏小九辈分水转船高,一跃与陆登仙祖师大人收的八个真传弟子同辈,乃是小师弟,又是第九个,便称作是苏小九!”

    江漓漓听得云里雾里,最后还是成如是从这番话里头捋清了前后因果,解释道:“无非就是名列第九,便有人称他为苏小九了。”

    苏慕一拍手,“没错,就是这个理儿!”

    “原来如此。”江漓漓这才恍然大悟,随即转头瞥了一眼囫囵子,“你说的什么玩意儿?”

    囫囵子勃然大怒,一把从苏慕的身上跳了下来,几步走到江漓漓面前,居下望高看着江漓漓的脸,随即就有看见了缓缓走过来的吴舟与鬼母二人,悻悻甩下一句下次绝对不会放过你之后连忙跑到了苏慕的后边,其做派倒是与成如是有得一拼。

    没理会囫囵子,江漓漓在囫囵子的话语之中倒是听出了一些事儿,问道:“你还真去了那云凌盛洲?只不过这会儿怎么兜兜转转来到冥地来了?”

    “是哩是哩!我是去了云凌盛洲,只不过在云凌盛洲转了一圈之后觉得太过无聊了一些,所以才来了这冥地玩耍一番!”苏慕眼中含笑。

    江漓漓冷哼一声,“我也差不了多少,虽然还没有去过云凌盛洲,可我将整个黄天净洲逛了一个遍,见识过的高手尽数都是窝囊废,就算是神通境的道人也见过不下三四个。只不过他们都太庸俗了一些,我不喜欢!于是便来了这冥地,想见一见这冥地之中是不是也是一样的庸俗!”

    两人对视了许久,齐齐一声笑。

    苏慕挠挠头,这才说出事实,“如今我已经是破了第六楼真一境了,想入第七境魂图三变,可要想炼就一丝先天灵气入体却没那么简单。一连在云凌盛洲呆了许久可未曾找到破境的契机,就又人同我说我应当要下山去历练一番才能找到契机,于是我便下山了。下山走了许久,就又听人说这冥地之中的浓烈阴气可以打磨我身上的灵气,对破境有利,便就来了这冥地。”

    江漓漓极为不耐烦,“你直接

    说来这冥地就是为了破境不好么?非要胡乱说这么多?”说着江漓漓又瞥了一眼囫囵子,“你们两人果然是同一路货色。”

    苏慕没做反驳,就只笑了笑,“对了,你又如何来了这冥地?”

    “找人。”

    找人?这个理由还可以称得上是新奇。可见到江漓漓不愿多说之后苏慕便也没在问,只将将躲在自己脚后跟处的囫囵子抱起来,道:“哦对了,他名作囫囵子,囫囵吞枣的囫囵。乃是一只天生地养的小松鼠儿。”

    “小松鼠儿?!”囫囵子可听不惯这话,立马挣脱了苏慕的手,一把跳到了江漓漓的肩膀上,指着苏慕的鼻子大声喊道:“这就是我在你心中的看法么?你对我尊重一点好不好?!好啊,苏小九,枉费我掏心掏肺对你,你竟然如此待我!以后你独自一人走吧,我不再理会你了!”

    苏慕一摊手,没说话。

    江漓漓有些不习惯有一个小东西站在自己肩膀上,撇过头来看了囫囵子一眼。

    囫囵子似乎是有些怕生,被江漓漓这么一瞧之后当即就又跳上了苏慕的肩膀,浑然忘记了方才自己所说的豪言壮志。

    苏慕冲着江漓漓笑了笑,道了一声他就是这副脾性之后望着站在江漓漓身后的成如是等人道:“这是你的朋友吗?你也不说介绍一番?”

    江漓漓翻了一个白眼,“介绍个屁!自己没嘴的么?”

    成如是冲着苏慕歉意一笑,道:“他也就是这副脾性!”

    苏慕耸耸肩,“我若是不晓得他这副脾性的话,怎么会还他钱?”

    成如是便哈哈大笑。

    挨个儿认识了之后江漓漓转头看了一眼那白色的墙壁,这才想起了自己如今仍旧是在险地之中,便冲着苏慕道:“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入了这处地方的?”

    苏慕摇摇头,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与囫囵子两人从一个多月前就不小心入了这处迷阵,到了现在竟然也还没有找到出去的契机。”

    “一个多月前?”吴舟凑过来问了一声,“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苏慕苦笑道:“这地方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些,我一连在这里边走了有十几天的时间发现没有走出头才晓得自己说不定是入了一个迷阵之中了。这才开始留意起周围的环境来,只不过也是五六天之前才来到了这里,看到了这么一处巨大的墙壁。”

    末了苏慕脸色微微凝重,眼里的迷糊之色稍稍退去,“哦对了,我还想记得我在这荒野之中的时候望见沙砾之中有一块软地。”

    “软地?”吴舟皱眉问道。

    苏慕嗯了一声,使劲回忆,“大概是我进入这荒野之中的第六天,走着走着忽而感觉脚下一软,似乎是踩在了沼泽地之上。”

    “这荒漠之中怎么会有沼泽地呢?”成如是摆摆手,“莫不是你记错了?”

    “确实没有,这个我可以作证!”囫囵子跑到众人中间,又撇头看了一眼仍旧是紧紧盯着他的八只鬼婴,心中有些发慌,犹犹豫豫地冲着鬼母道:“鬼母娘娘,你就不能叫你的娃娃离我远一点儿么?”

    鬼母便冲着鬼婴们喝了一声,那些鬼婴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这里,跑到后边去与自己的坐骑玩耍去了。

    囫囵子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我们确实是路过那么一块地方,但是苏小九说的有毛病,那不是沼泽地,只是地面稍稍有些软罢了!”

    “软?”成如是问道:“怎么一个软法?”

    囫囵子两只爪子抱着自己的脑袋,看起来略微有些好笑,“软,怎么一个软法?我这哪里说的出来?就是踩在地上感觉地面一沉,人就陷下去半分,然后一松脚,那沉下去的地面就又抬起来了。”

    末了囫囵子一喜,扯出自己的舌头,含糊不清地道:“就跟舌头是一样的,你看我这么一摁,它就沉下去了。一抬,它就也跟着抬起来了!”

    “舌头?”成如是觉得有些好笑,“这荒野之中哪里来的舌头?”

    “我不是说舌头,我就是说这地方软得像舌头一样!”

    成如是愣了愣,转头看着那白色的墙壁,打趣道:“你说咱们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给一口吞了吧?你看,这小松鼠儿说有舌头,那这白色墙壁不就是那牙齿了嘛!嘿,你看着这柱子,还真是像极了牙齿。莫不是咱们如今正在一个巨大的怪兽的嘴里边?!”

    说着成如是张开两只手哇呜哇呜地怪叫两声,连带喜欢学人的鬼婴也跟着哇呜哇呜地鬼叫。

    囫囵子可没注意成如是这番话,只听见成如是唤自己为松鼠儿,当即就恼了,“你才是松鼠,你全家都是松鼠!”

    成如是指着囫囵子哈哈笑,“你看着松鼠还非说自己不是松鼠,奇了怪了!”

    囫囵子更加恼火,一把扑上了成如是的脸,死命就挠。成如是哎哟哎哟地叫唤,“看看看看,这松鼠儿还打人啦!哈哈!”

    这面成如是同囫囵子两人在

    胡闹,连带这勾起了那八只鬼婴的玩心,一起跟着在这沙砾之中摸爬打滚起来。

    这面江漓漓等人仍旧是一脸沉重,看着这巨大的墙壁一时之间不晓得如何是好,难不成这一辈子就要被困在这里边了不成?

    甩甩头,吴舟不死心,又冲着苏慕道:“苏小九,你将你们遇到的那处软地在仔仔细细说一遍成不成?”

    苏慕眉头锁紧,默不作声。

    吴舟愣了愣,“苏小九?苏小九?”

    苏小九仍旧是没有动作,吴舟便看了一眼江漓漓,意思是这人怎么了?

    江漓漓耸耸肩,“我哪里晓得?说不定是要死了呢?”

    话音刚落,就听见苏慕哈哈一笑,眼里的迷糊之色尽数散去,流露出一丝精光,“我晓得了,我晓得了!我晓得咱们被困在哪里了!”

    “哪里?”吴舟连忙问道。

    “晓得怎么从这破地方出去吗?”江漓漓也紧跟着问了一句。

    苏慕神秘一笑,卖了一个关子,没做声。只缓缓走到了那墙根之下,拿出一把锄头,死命地刨着沙砾。

    鬼母指着苏慕的身形,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江漓漓与吴舟对视了一眼,“说不定是疯了。”

    此时苏慕转过头来喊道:“你们快来帮忙!只要将这些沙砾挖掉咱们就能出去了!”

    江漓漓便道:“是真疯了!”

    苏慕看着几人没有动作,便只好跑回来解释道:“成如是说的没错,咱们如今是在一个巨兽的嘴里!这墙壁,便是这巨兽的牙齿!”

    江漓漓一挑眉,示意苏慕接着说。

    苏慕便道:“我也是从阿山的藏书阁之中看见这个怪谈的,上边说‘饕餮有子,名介祸,二足一尾,形如蝾螈。性情温顺,喜匍匐于沙地之中酣眠。腹内自成天地,每自打哈欠之时,多有行客误入其间,便秀发已入,皓首而还。’”

    (不要去查,也不要同别人谈论,这介祸乃是我自己编的。。。。。。)

    江漓漓愣了愣,“你是说咱们如今在这介祸,你说的是介祸吧?咱们在它的肚子里边?”

    苏慕点点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白色墙壁,便是它的牙齿,而我先前走过的那处软地,应当就是这介祸的舌头。想必是这介祸尚且年幼,腹内空间未曾完全化形,这才会将这牙齿与那舌头暴露在我们的面前!”

    吴舟更是惊骇连连,抬头望了一眼这无边无际的天空,“这介祸不小心打了一个哈欠,它腹内的空间便同现实融为了一体,然后咱们就不小心走了进来?”

    苏慕点点头。

    吴舟长吁了一口气,“这也太过骇人听闻了一些,此等之事,以前完全不敢想象啊!”

    江漓漓又道:“可是你在这介祸的牙齿之下刨地作甚?难不成还想从这里打一个地洞爬出去吗?但是你方才说咱们在这介祸的嘴里边,往下面刨的话,刨着刨着不就刨到了他的牙根处?到时候咱们若是想挖洞不就是要在他牙根处打一个洞?他不觉得痛的吗?就任由你打洞?”

    吴舟忽而惊醒:“他必定不会叫咱们来挖,他痛啊!吃痛之后不就张开嘴了吗?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苏慕笑着道:“正是如此!”

    吴舟就又感叹道:“你说成如是那厮是什么运气?他打趣说这墙壁莫不是一个怪兽的牙齿,软地莫不是怪兽的舌头,结果咱们还真是入了这介祸的嘴里!先前他还说过要不要咱们从这墙壁之下挖一个洞钻出去,结果咱们还真是要在这里刨洞了!”

    “运气这玩意儿谁都有,谁先用完谁先走!”江漓漓冷讽了这么一句之后忽而笑了,“只不过若真是要刨洞的话,还真是不用咱们几个动手,有的是精力充沛的小家伙!”

    江漓漓转头看向了那一伙鬼婴。

    。。。

    一直将这沙土刨了有数十丈深之后便看见底下浮现出了软软的红肉,使唤这鬼婴爬上来之后江漓漓与苏慕对视了一眼,各自运起气势,一道剑气与一道刀意便朝着那块红肉射去!

    就只听见天空传来一声如滚雷一般嘶鸣之声,就有感觉地面在疯狂抖动,如天崩地裂一般,声势极大!

    不多时,就看见那白色的墙壁上下而开,眼前便出现了一块崭新的荒野之地。

    众人一喜,连忙冲了出去。

    从这介祸的腹内空间走到真正的外界并未曾感觉有何异常,这就便足以发觉这介祸腹内空间的神奇了。

    转过身去,便只见一个形如蝾螈但只有两条后腿的奇怪动物匍匐在沙地之中,这便是那介祸了!

    这介祸就只有寻常人一臂长短,身上盖着不少沙砾,皮肤也如同沙砾一般颜色,无气息外漏,并未曾有多狰狞,反倒是显得有几分憨厚之感,如今就算是江漓漓一等人伤了他他也未曾冲着一行人吼叫半句。就只是瞪着眼睛看了众人一眼,随即一转身,缓缓沉入了沙砾之中,再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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