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刚才和吴一凡、库尔班家“决裂”后,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

    但也或许是,对案子有太多疑惑让我强迫自己理智。毕竟逝者已逝,周洋就算再渣,也不能让他冤死;

    况且,他的“渣”都是从米振财口中得知的,鬼知道是不是事实!

    易筱意笑笑:“一凡如果不想,还折腾楼兰漠玉玺的线索干嘛?”

    我却有点懵:“这,这两者有关系吗?那东东毕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他难道不想得到?”

    “拿到后还不是要上交给国家?别忘了,那是文物!”

    “你的意思是,他追踪楼兰漠玉玺的线索,其实是想找出杀害爸爸的真凶?”

    我只感脑子被这帮聪明人搞得越来越混沌,吴一凡对楼兰漠玉玺的动机,权赫说是为继承权;易筱意说是为找线索?

    老娘到底该相信谁啊?

    “小飒,这点你无需质疑!”易筱意拍拍我的手,收起笑容一脸真诚的说道。

    尽管我感觉此刻她有“对我催眠”之嫌,但讲真,我愿意相信她!

    可同时对权赫……

    唉!

    无心再去想那个王八蛋了,我将思路回归,如果吴一凡真想为周洋报仇,那权郁的猜测就不成立咯?

    “这么说来,他还是周洋的亲骨肉?”我蹙眉思索着,喃喃自语。

    “当然了!你俩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易筱意轻轻握起我的手,眨巴眼睛看着我,问道,“小飒,你是不是又在乱猜什么了?”

    “筱意姐,我实话实说吧!”本就是个爽快人,我也不想藏着掖着,便如实说道,“有一点我想不通,吴志国逃跑为毛只带走我哥,偏偏要丢下我?”

    易筱意听罢后并无惊讶,笑笑道:“所以你就乱猜,一凡的亲爹是吴伯伯?”

    我惊:“伯伯?你见过吴志国?”

    “当然,我和一凡认识十年,从前在纽约读书,吴伯伯很照顾我们。”易筱意说着收起微笑,郑重其事的叮嘱道,“小飒,相信我,姐看人不会错。吴伯伯是血气方刚有情有义的正人君子,绝不会玷污萨拉部落圣女的纯洁。不要再乱猜了好吗?否则,也是对你妈妈亡灵的亵渎啊!”

    最后那句话彻底让我吃瘪,不敢再妄自猜测了,便回归案子本身,追问道:

    “那吴志国会不会是杀害我爸爸的真凶?”

    “不会!这点我和一凡都坚信!”易筱意表情严肃,瞳孔也很真诚,“以吴伯伯的为人,做错事不会逃避。”

    “那他当年为毛要跑?”

    “关于这点……”她说着顿了顿,稍稍纠结了下后,决定也把话说开,“我想你该去问米振财和苏漫!”

    “……”我呆。

    易筱意蹙眉,略带一丝激愤:“当时若不是他俩一致指认吴伯伯,陷他于百口莫辩的困境,吴伯伯又岂会逃亡?”

    看来她对吴志国的印象极好,尽管事实很可能就是她说的那样,也不排除她在感情用事。

    此刻我不好接话,能感觉到今天易筱意诚意十足。况且她一个局外人,对案子肯定也不知情,就算猜错,也在所难免。

    “我相信吴伯伯有苦衷,逃亡这么多年,他都没选择回国伸冤,我猜他一定是为谁背锅。”易筱意说着走到窗口,对着外面的烈日炎炎沉思道,“但那个人到底是谁,直到去世前他也没对一凡说。所以,我们不能妄自猜测。”

    我的思维重点却在另一片领域,皱着眉嘟起嘴,提出异议:

    “可我还是想不通,我妈妈既然和吴志国一起抱着孩子逃亡,为毛要丢下我?”

    这话一出,只见易筱意浑身紧绷,倏地转身走到我面前,义正言辞的问道:

    “小飒,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或许,压根没逃!”

    不得不说,她这个直觉很……

    正、确!

    尽管吴一凡并没将太多秘密告诉她,但以易筱意的聪慧,和她对吴一凡不能自拔的深爱,当年的迷案她不可能不去做冷静的分析。

    我却被她这句话吓一跳:“什,什么意思?”

    “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测,一凡也不知全部真相。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告诉我太多。”易筱意推心置腹,把她的分析毫无保留的说出,“我只是在想,你爸爸死后,你妈妈有没有可能是被真凶劫走了?所以才不慎把你丢在案发现场?毕竟是萨拉部落下一任的圣女,你身上不仅有亿万家财的继承权,还有政治筹码。”

    “……”我瞠目结舌,被政治筹码四个字吓到了。

    “所以我猜,你妈妈是不是为保护你,故意说谎隐瞒你的身份,让真凶放过你,却让米振财和苏漫捡了漏?”易筱意继续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我的身世谎言,是我妈妈故意对敌人放的迷魂烟?”

    我瞪大眼睛回不过神,尽管认为她分析得有道理,却也觉得牵强?

    是哪里牵强呢?又说不出来。

    “这是最大的可能性!”易筱意断言道,“否则没法解释吴伯伯逃亡时丢下你,我猜他一定是跟你妈妈达成了某种默契,先把你藏着,省得遭人毒手。却没想到,被米振财和苏漫捡漏了。”

    我听得越来越紧张不安,案件似乎很复杂,还牵连到“政治筹码”?

    既然谜雾越来越浓,那就不要拨开,直接走出来!

    用我的直线思维去想问题!

    这招还真管用,我猛地发现一个关键点:

    “如果我妈妈当年是被真凶绑架了,那后来她是怎么死的?又死在哪里?”

    “不清楚,”易筱意茫然摇摇头,蹙眉沉思道,“外面只传言她失踪,自那件案子后,就再也没她的消息。”

    我却异常清醒,断言:“不!有她的消息!吴一凡没告诉你,对吗?”

    易筱意惊诧,但更多是惊喜:“真的?是什么?”

    “他两次都亲口说过,妈妈过世了,在案发那年就过世了,而且死得最冤!”我眯起愤恨的眼睛,继续断言,“所以我猜,谁杀的她,吴一凡一定知道真相!”

    不得不说,比起易筱意,这一刻我更像敏敏特穆尔!

    真相,就是我推测的那样!

    *

    吴一凡这货什么都知道,包括杀害周洋的真凶是谁,他已经调查出来了!

    也对,没两把刷子,能做青东帮的全球总舵主?

    这几年追踪真相的过程中,他最信任的不是易筱意,而是许惋淇这个得力助手!

    否则,哪来许惋淇一个外人,还知道那么多?

    如果说易筱意是权赫的红颜知己,那吴一凡的红颜知己,就是许惋淇!

    这两男人……

    唉!

    *

    此时被我无心揭穿老哥的心思后,易筱意已瞠目结舌的愣在原地,惊恐意外的目光中透着无限失望和忧伤……

    对吴一凡的失望!

    她的男人,仍有好多秘密瞒着她啊!

    他最信任的,终究不是她……

    这时,门外响起了“嘟嘟嘟”的敲门声,才让易筱意回过神。

    她开门一看,惊:“你怎么来了?”

    只见权赫镇定的站在门口,略带愤恨的瞪了她一眼后,撂下一句:

    “不找你,我找她!”

    然后拨开挡在面前的易筱意,直接闯进门,一屁股坐到我对面。

    易筱意有点糗,本也身心俱疲了,于是不再掺和,拿起包包准备撤:

    “那我先走了,你俩好好聊。”

    权赫没理她,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莫名其妙的盯着我?

    整个一神经病!

    我狠狠瞪他一眼,瞥过头去懒得搭理,昂着头一副“女混混”的模样抽着烟。

    待易筱意走后,权赫才开口,大言不惭的审问道:

    “她都跟你说了啥?”

    “关你屁事!”

    我没好气怼回,和易筱意一席交心后,她虽没戳穿,但我也慢慢感觉,到刚才在赛车场的闹剧,是中了眼前这货的计。

    某死男人却不气不恼,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故作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茶杯,实则要探探情况:

    “是劝你不要结婚,还是劝你跟吴一凡和好?”

    “关你屁事!”老娘依旧不拿好脸色对他。

    “不说?”他冷笑着挑挑眉,故作轻松的站起身,说道,“那行,老子也不问了。回家收拾下,明儿一早去香港!”

    我懵逼:“去香港干嘛?”

    “你说呢?”他翻翻白眼,一屁股坐到我面前的茶几上,没好气拍了下我脑袋,“难不成要外婆她老人家来滨海见你啊?!”

    “哦,是这事啊?”

    我回过神,不觉中思路被他带偏,不仅心里的防线松懈了,还一脸八卦的追问,

    “喂,外婆是不是很凶?会不会看不上我?对了,你说我要不要买点礼物孝敬下她老人家?”

    权赫依旧冷笑,心里有了数,易筱意并没有大嘴巴把权郁的隐私告诉这蠢猪。

    于是他抄起手傲娇的嘲笑:“时尚女王潘美玲,你能买啥入她的法眼?”

    “……”老娘被吃瘪,瞪着他,不语。

    “行了,别太紧张!”权赫轻松笑笑的说着,莫名其妙的弹了下我脑门,“就是把你这头蠢猪送给她老人家看看而已,只要是权郁喜欢的,外婆都不会抵触。”

    我只感他此举既轻佻又荒唐,懒得再像从前那样对他动怒。在聪明人的游戏中,老娘也慢慢修炼了些功力,于是抄起手冷笑怼回:

    “真的吗?也包括你?”

    “……”权赫懵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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