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倩一连好几天,总是有事没事总往李家跑,而且不论李修勤在哪儿,她总能神奇般地准时出现了。

    绝了,李修勤摇头暗笑,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多岁的他知道,女孩在倒追心仪的男孩时,盲目而且奋不顾身。呵呵,俗话说的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这不,早晨8:30分,曹小倩又准时前来报道,李修勤打着呵欠,把她让进屋,便自去卫生间洗漱。

    曹小倩今天表现的格外激动,一进门便跟着李修勤来卫生间,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进去,便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曹小倩接下来的话,差点让李修勤噎住,把刷牙水给吞下去。

    原来,郝元红记恨文校长平时对李修勤照顾有加,而且又力排众议把自己眼看到手的保送上大学名额给了他,这家伙心眼比针鼻还小,在文校长扶正后,这小子便一直在他局长老爹面前吹风,甚至无中生有编瞎话陷害文校长。郝局长一气之下,便想了个明升暗降的损招,把文校长调到局里做纪检组长。

    高明,李修勤不得不佩服郝局长这位官场老油子,明升暗降这招玩得真绝,让当事人和社会外界都挑不出理儿来。

    洗漱完毕,曹小倩和李修勤回到客厅,李修勤亲手为她沏了杯大红袍。

    曹小倩端起茶杯,顾不上烫喝了一口,说:“渴死我了,阿勤你知道吗?气人的事还在后头,你还记得教政治的苗老师…………”

    苗老师在班里替李修勤说了句公道话,便被郝大少记在了黑名单里,搂草打兔子,在算计文校长同时,郝大少让父亲顺手把苗老师调到郊区的技工学校。

    这个举动起了众恶,苗老师的丈夫今年刚下岗,家里有公婆和一个上小学的儿子,由于要补贴家用,丈夫便在建筑工地打零工,一下把她调到郊区,公婆体弱多病、孩子年龄小,都需要人照顾。苗老师上下班每天要倒好几趟公交,根本顾不过来,家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简直瞎搞,教育局把一位政治老师调到技校能干嘛?”李修勤有些忿怒了。

    “呵呵,听说是加强技校学生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曹小倩说。

    “放屁放屁,简直比屁还臭。”李修勤站起身,怒道:“亏他们能想得出这种借口。”

    靠,让别人替自己背锅的事,哥们可做不来,no zuo no die,姓郝的父子俩,哥们和你杠上了。李修勤沉着脸走向卧室,回来时手里却多了两沓人民币。

    啪,李修勤把钱放在曹小倩手里,说:“小倩,帮我把这些钱送给苗老师,让家里先雇一名保姆。”

    “你干嘛不自己送过去?”曹小倩问。

    “呵呵,我突然想起来有件急事要办。”…………

    曹小倩走后,李修勤拨通了郭滔的手机:“喂,胖子,你还记得郝元红吗?………………,所以,我请你动员手里所有的水军,或盯梢或跟综,总之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查出姓郝的猫腻来,记住,我的要求是不讲过程,只要结果。”

    “呵呵,阿勤你听我说。”手机传来郭滔的笑声:“姓郝的父子俩的确可恨,但是也犯不着为他们这么劳神,我让彪子找机会揍他们一顿不就得了?”

    “敲闷棍、拍黑砖?你觉得哥们有那么low吗?”李修勤一字一句地说:“我这次的目标是,要让这对人渣彻底翻不身。”

    咝,郭滔在电话里倒吸一口凉气,说:“行,你是大老板,哥们全听你的。”

    滨河市教育局局长郝建奎这段时间心情很好,不但儿子如愿考上了西京交大,而且还除去了文德超这个眼中钉,嘿嘿嘿,一想起文德超接到调令时铁青的脸色,郝建奎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得意。

    “喂,是小候吗?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郝建奎拿起手边的座机话筒说。

    不一会,一位戴黑边眼镜、身材瘦小的三十来岁中年男子推门走了进来:“郝局,您找我?”

    “小候啊,坐,快坐。”郝建奎笑着起身,亲自为他倒了杯茶。

    小候连忙受宠若惊地接住茶,脊背直挺,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军义呐,你们财务这段工作上表现不错,尤其是你。”郝建奎打着官腔说:“对了,我让你用小金库的资金买的那两只股票怎么样了?”

    候军义左右瞅了瞅,这才小声地说:“您放心,这事只有您和我知道,呵呵,您可真有眼光,那两只股票的价格这两天翻着个的往上涨。”

    “嗯,你很不错,大有前途。”郝建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今天你再辛苦一下,晚上加个班,把这个月的财务报表赶出来,市纪委那边催的很急。”

    “明白明白,您不用操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顿了顿,候军义又小心地问:“郝局,那个……那个小艳职务调动的事……怎么样了?”

    “呵呵,这个你放心。”郝建奎大手一挥,就势往沙发上一躺,说:“你老婆小艳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等过了这一段,让她去市一中做个副校长。”

    “市一中!”侯军义脸上乐开了花:“谢谢郝局,我代小艳谢谢您的栽培。”

    “好说好说,你快忙工作去吧。”郝建奎笑着朝他摆了摆手。

    半个小时后,郝建奎坐车出现在一个小区门口,他下了车冲司机摆摆手让他先走了,然后他才转身进了小区。

    二单元六楼,郝建奎按了几声门铃,啪,门从里边开了,闪出一位妖娆的女人。

    “哼,死鬼,怎么现在才来?”

    “小艳,你知道来你这一趟有多不容易,既要先安顿好你老公,又要留神碰见熟人……”

    郭滔不安地坐在李修勤对面,脸色十分难看。

    “胖子你是怎么搞的?”李修勤显然急了:“二百多个人盯一个,都已经三天了,你居然给我调查出一位廉政模范来?”

    “阿勤,哥们确实尽力了。”郭滔哭丧着脸委屈说:“我手下那帮水军,都快跟到那他家的厕所去了。没法子,这老家伙生活太有规律了,家里、单位、车上三点成一线,根本没一点机会。”

    “我就不信邪了。”李修勤不甘地问:“他平常和什么人接触最多?”

    “除了司机,就数教育局一位姓候的会计和他接触频繁。”郭滔如实作答。

    “好,就从这两个人下手。”李修勤起身穿上外套,朝郭滔一挥手,说:“走,咱们现在就去拜访拜访这位师级(司机)干部。”

    恰巧郭滔手下的一个马仔和司机是远房表弟,有了这个由头,李修勤让郭滔买了两条软中华和一瓶五粮液,由马仔带路三人一起去拜访这位司机,路上听马仔说起,司机名叫拜同奇。

    拜同奇热情地接待了表弟、李修琴和郭滔,望着大中华和五粮液,拜同奇暗道自己这位表弟会来事,又闲聊了一阵,李修勤便热情地邀请拜同奇出去小酌几杯,稍微犹豫了一下,他便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被李修勤三人接连敬了几大杯白酒后,拜同奇脸色红了,话也渐渐多了。

    “老表,二位老弟。”拜同奇夹了块生牦扔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都知道哥哥我是局长的司机,跟着领导能捞着不少好处,所以这几年托我找关系、走后门的人确实不少,但是哥哥我不敢收啊。”

    “呵呵,难道说你们局长是位清官,不允许身边的工作人员收礼。”李修勤笑着问。

    “狗屁,他要是清官,这世界上就没贪官了。”拜同奇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神秘地说:“呵呵,知道吗?这老色狼偷偷把候会计的老婆给办了,嘘……,这事出门后千万别乱说。”

    李修勤和郭滔对视一眼,会心地笑了。

    呼,候军义长舒一口闷气,满意地看着桌上的账表。终于可以提前下班了,老婆小艳想吃昌鱼,今天路过农贸市场说什么也得买一条。

    正当哼着小曲高兴地走出大门时,突然从外边跑进一个人,和他碰个正着。

    “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伤着吧?”来人低着头,连忙帮着他拣包。

    “没关系,以后走路多看着点。”侯军义今儿心情不错,没有计较。

    来人再三致歉后,转身离开了,就在候军义拎着包离开时,忽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钱夹,他左右瞧了瞧,迅速拣起钱夹揣进怀里……

    街道拐角,侯军义拿出钱夹偷偷一看,登时乐坏了,居然有一千多块,咦?这里还夹着几张照片……

    一个小时后,刚子开车拉着李修勤出现小区门口,不多时几辆警车拉着警笛“呜拉呜拉”驶进了小区。

    车里,李修勤拿着手机,说:“胖子,一切ok,让你的水军们上。”

    “他妈的,郝建奎,老子今天要废了你,竟然耍老子,老子一心为你卖命赚钱,没想到你一转身,就给老子戴绿帽,哈哈哈,大不了大伙一起完蛋,到了公安局老子就把你公款炒股的事给亮出来。”两名警察押着侯军义刚走出小区大门,水军们便一涌而上,啪啪啪,举起相机不停地照了起来。

    这时,郝建奎也被两名干警架着出了小区门,头顶的地中海发型快乱成了鸡窝,并且青着一只眼,白衬衫被扯成了破絮,当他听见侯军义忿怒的叫喊声时,扑通,两脚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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